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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对话该事件发帖人成准强,成准强表示将帮死者家属找律师
○不能听说这里有一个精神异常的,就拿胶布过来捆了。即便是捆绑,是不是可以单独安排一个地方,用更软性的方式?说实话,我在心里面对他的第一次捆绑没有太大抱怨,第三次你不要这样没有人性好不好,如果他是你的亲人,自己的兄弟,会不会这么做?
○他们更多人是生活在底层,比我们这些沉默的人更沉默一些。曹大和被绑,他们没有提出异议,其实也不能怪他们。
○有人说,如果他西装革履,会不会绑他?这就有一种歧视在里面。
列车员与车站的工作人员在交涉移交事宜。没穿铁路制服的就是后来在网上发帖的成准强。在车厢内拍下这张照片的是另一位后来发帖的网友黄先生。
贵州仁怀农民曹大和家的房子刚打好地基,为了筹钱修房子,他去广州打工,到那里还不到两天,精神出现异常状况,晚上到处乱跑,甚至溜到高速公路上。他的同伴将情况告知其家人后,被委托将曹送回,9月24日晚,他们一行人坐上了广州开往遵义的1291次列车。
到了车上,曹依然像之前一样喊叫,惊动了车上的其他乘客,于是在一些乘客的提议下,1291次列车的列车长和其他工作人员用封箱胶布将曹捆绑起来。中途因为曹的挣扎胶布松动,列车长又拿来胶布绑紧,后又加重绑紧。至次日上午,车行至广西贵港——来宾时,同车的乘客成准强发现曹大和的脚在抽搐。他跑去叫列车长,对方称“出了事,我负责”,不同意为曹松绑。
在列车工作人员捆绑曹大和的过程中,成准强一直加以劝阻,希望能采取更恰当的方式,列车长未采纳其意见。最后,曹大和死去。列车停靠广西来宾后,成准强下车到派出所报案,此后又在网上发帖陈述此事,引起媒体关注。
10月8日,记者电话采访成准强时,成正在曹大和家里,正准备为这个素昧平生的死者讨个公道。
1. 曹大和去广州是为挣钱修房子
潇湘晨报:你多大了,曹大和死之前多大了?你现在了解的曹大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听说他死之前的一些事情吗?
成准强:我现在正在他家里。我是1974年生的,他是1978年的。曹大和有三兄弟,生前在家乡这边做砖工,他这一次去广州,是因为他的房子还没盖好,正在打地基,想到外面去挣点钱,把房子修起来。
潇湘晨报:他上车之前是什么情况呢?
成准强:听他几个同伴说,他到广州还不到两天,晚上到处乱跑,溜到高速公路上,同伴就给他家里打电话告知情况,家里说把他送回来,上车的时候曹不肯上车。我特别问了一句,他会不会打人?他的同伴说不会。
潇湘晨报:你了解到他为什么会出现那样的状况吗?
成准强:这个我不清楚,列车上经常有这样的情况,我以前看到报纸上解释说,那种绿皮车乘车环境很差,空气不流通,曹大和从遵义到广州要三十多个小时,短时间内两度往返,加上没有休息,精神高度紧张,可能会引发这样的癔症。
潇湘晨报:他家里还有什么人?
成准强:他父母健在,妻子不到30岁,有两个孩子,一个女孩,一个男孩,女孩四岁,男孩不到两岁。
2. 我的反对无效,感觉很亏欠
潇湘晨报:是什么促使你这样做?
成准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让我这么做。我上车后就注意到这件事,那天晚上我坐在曹大和的对面,看到他整夜都在挣扎,就照顾了一晚,很自然的,虽然是陌生人,但你照看过一个人,就有一种同情。当然重要的不是这个,最重要的是我的反对无效,感觉很亏欠。最开始绑的时候我很微弱地反对了一下,最后没有坚持下去,我跟我的朋友说,要是我的勇敢早半个小时,勇敢再大一点,这件事情就不会发生。
潇湘晨报:从看到曹大和被捆绑到现在,你做了些什么?
成准强:从他被捆绑开始,我就站出来反对,不赞同这种做法,他被绑起来后我在旁边观察,照看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接着反对、抗议,跟列车长争辩,我说这样会出事的,而且不断地质问他出了事怎么办,一而再再而三地质问他。出了事以后我下车去报案,尽可能地帮他讨回公道,作为弱势群体,做事可能有时候有点张牙舞爪,造成一种影响,但这个事情我相信不管怎么样,都会有一个公正的结果。
潇湘晨报:你知道这会给你带来麻烦吗?
成准强:如果想到遇到麻烦,根本就做不了,不是这个念头了,虽然说人心淡漠,但是我觉得人还是有个良心的,事实上他们自己都知道错了。
潇湘晨报:谁知道错了?
成准强:铁路方面。铁路方面肯定有错了,但他们的意思是按照家法打一下屁股就好了。
潇湘晨报:什么时候说的,你怎么知道?
成准强:他们亲口承认的。这是没办法,无法回避的。但是错在哪里,就有分歧了,是不是走到法律程序他们有分歧。事发后铁路方面派了一个工作组来调查,当天铁道部就知道这件事了,出事后第一站在来宾,遗体在来宾下的站,从9月25日到10月1日,一直在那边处理。工作组组长是贵阳客运段的副段长,另外一个就是贵阳铁路公安处负责刑侦方面的领导,在那边负责侦查和取证,整个事情,可以说铁路方面还是蛮重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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