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霍爱华

　　这个地方离文明社会是如此遥远，法律似乎遥不可及，当你在呼救的时候，没有人会听到。就是在这样的地方，人们 在做最后的努力寻找着什么，深入灼热砂岩底部，以找到一个无辜者的墓穴。

　　这里是美国加利福尼亚死亡之谷，在这个地方，似乎你可以为所欲为。以前它是荒凉的黄金国，曾经充满了狂暴的淘 金者，它还曾经是那些西部大盗的最佳隐匿处，而有一段时间，这里的一个山谷又成了美国最声名狼藉的莫森家族的安家之所 。他们是喜欢杀戮的一族，这是他们的宗教，他们的信条。

　　从谣言在这片沙漠地带开始流传至令，已经接近40年了，这是一个因笃信而产生的神秘惨案。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 秘密还埋在这里，对于查理·莫森所犯下的罪行还可能有更多的发现吗？他说他手上有35条人命，许多人的尸体还在沙漠里 ，或许永远也找不到了。

　　峡谷城的血腥屠杀

　　在美国，莫森的名字已经成了邪恶的代名词，自从1969年8月发生的那件无法形容的可怕事件至今，已经40年 了，而邪恶还在这个美国人的想象中游荡，因为莫森曾说过：“也许要是我杀了4500个人，我会感觉好一点。”

　　事情就是这样开始的，在位于洛杉矶西北部的斯芬农场，在最后的谋杀发生以前，这里是莫森家族的家，那是一个2 0岁左右的人的集合体，还有一些匿名的辍学者。他们的首领就是莫森，一个34岁的宗教头领。

　　1969年8月8日的夜晚，莫森给他们其中的4个人一个地址，位于本尼迪克特峡谷城的一个富裕地区，并给了他 们详细的指示。这4个人被配备了一支22毫米口径左轮手枪，几把匕首，在午夜时分到达了目的地——塞里奥街。莫森和一 个叫沃森的人以前一起来过这里。莫森曾是一个有抱负的音乐人，著名的音乐制作人特里·马谢尔试听过他的作品，而特里和 他的女友坎迪斯以前就住在这里。这么一个僻静的地方，正好符合莫森可怕的意图。

　　没有证据显示莫森知道或关心罗曼·波兰斯基和他的妻子莎伦·塔特已经成了这里的现住户，男主人是著名的导演， 女主人则是迷人的演员。

　　这一天，波兰斯基正在伦敦完成一部电影，塔特已经怀有8个半月的身孕。午夜时分，4个莫森家族的成员潜入了房 子，将车停在房子所在的山丘下。曾经是德克萨斯州跨栏冠军的沃森爬上了电线杆，剪断了联接房子的所有电话线。

　　另一个年轻人卡萨比安等在车附近，其他3个人则进入了房子，却正好撞到了正要离开的一位年轻人——史蒂文。枪 响了，沃森打中了这个18岁的小伙子，而房子里，入侵者惊动了来访的一位波兰斯基的朋友沃依泰克，他当时正在客厅打盹 。而沃森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是恶魔，到这里来做魔鬼的工作。”

　　塔特和她的其他客人，包括她的发型师杰伊、阿比盖尔、沃依泰克的女友和他们的孩子都被集中到客厅，当杰伊就入 侵者对怀孕的塔特的对待方式表示抗议时，沃森立刻就向他开了枪。沃依斯泰与4个入侵者中的苏珊撕打了起来，并在试图逃 离时，被沃森刺中了腿部三四刀，并最终死在了草坪上。与此同时，阿比盖尔也在试图逃离时被另一个年轻人帕特里夏刺中， 而后沃森再次赶到，并残忍地在她身上刺了28刀。

　　塔特被绑了起来，她企求让她的孩子活下来，但没有人听她的企求，恶魔一样的沃森毫不留情地杀死了她和她腹中的 胎儿。

　　莫森指示说让他们留下记号，苏珊就用毛巾沾着从塔特胸口流出的血在门上写下了“Pig”(猪)的字样。然后， 他们回到了斯芬农场。并在周六的新闻里与其他莫森家族的人一起在电视新闻上目睹了本尼迪克特峡谷城发生的血腥屠杀。

　　杀人公社

　　没有生还者，没有线索，人们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但事情却还没有结束。

　　周六的夜晚，在莫森家族的司令部，这个恶魔又集结了另一队人马，一共6个人，由他亲自带队向洛杉矶驶去，他们 随意地停在卫乌里大街3301号院前，和沃森一起，莫森闯入屋子将房子的主人——44岁的利比安卡，一家老杂货店的主 人，和他38岁的妻子罗斯玛丽绑了起来。然后他回到车里，吩咐同来的莱斯利和帕特里夏进去。沃森递给莱斯利一把刀并说 ：“做点什么。”于是，后者就走进卧室，向被绑着的趴在地上的罗斯玛丽身上刺去。帕特里夏则毫不容情地杀死了利比安卡 。临走时，他们又再一次用血写下了污秽的字样。

　　就这样，周日，更加恐怖的气氛笼罩在了洛杉矶的上空，各种各样的谣言风起云涌，而波兰斯基拍摄的一部与吸血鬼 有关的电影更是为这些令人费解的血案蒙上了一层诡异的色彩。所有的人都感到危险就在身边。

　　两起谋杀找不到任何联系，被杀的都是善良的人。警察开始了大规模的搜索。8月16日，100多名警察搜捕了莫 森家族的住所地，莫森等25人以汽车盗窃、入室行窃和非法持有武器等罪名被捕。

　　一个星期以后，莫森等被释放。就这样，莫森这行人开车来到死亡之谷，一个荒芜人烟的地方。

　　直到当年的10月中旬，警方才将两起血案与莫森联系起来，那也是因为苏珊盗窃汽车被捕后，在狱中供认了莫森已 经实施的谋杀和还在计划中的血案。最终，检察方对莫森提起控告时，已经是案子发生5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莫森家庭的生存状态更像是一个公社，那里的人以一种宗教信仰上的联系生活在一起。他们都有一种病态的幻想，以 一种旁观者的态度关注他们造成的恐怖。

　　最终，法庭以七项一级谋杀对莫森及其他涉案者进行了审判。整个国家为之震撼，嬉皮士给人们的印象总是拥护和平 、爱、分享，也许伴随着毒品，而莫森家族的人看起来像是一群嬉皮士，实际上却是一帮刽子手。

　　事情的策划者莫森一生都是一个失败者，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而母亲则是一个经常出入监狱的妓女，他自 己更是以盗窃、诈骗、拉皮条等罪名在劳改所、监狱里度过了大部分时间，以及在那里形成了对世界的态度，并开始接触邪教 以及阅读如何影响其他人的书籍。

　　那些莫森的追随者，大约有50人，他在一次出狱后开始网罗他们。他利用这些人的弱点和恐惧心理控制他们，并对 自己以兄弟、父亲、儿子等各种地位自居。如果你需要一个父亲，他就让自己成为一个父亲的形象；如果你需要一个耶稣，他 就成为你的上帝。用他自己的话说，他就是一个可以千变万化的人。

　　他吸引的人各式各样，苏珊是一个他在海特·阿什伯区遇到的舞女。而桑德拉——莫森最忠实的追随者，来自一个富 裕的家庭，拥有自己的财产。

　　莫森用自己来吸引女人，又用这些女人来吸引更多的男人，沃森就是这样被卷入了这个漩涡，而所有这些人都无条件 地信任莫森。他们以一个公社的名义生活在一起，到洛杉矶寻找性、毒品和摇滚。

　　覆没的狂人

　　莫森被捕后，立即成了全美国关注的焦点，甚至当时的美国总统尼克松也开始谈论这个案子。对于检控官来说，最困 难之处就在于被控者的动机到底是为什么，他们才做出如此邪恶的事情。

　　1970年的夏天，法庭的审判就像是一台舞台恐怖秀，主角就是莫森与他的追随者，苏珊、帕特里夏、沃森、莱斯 利。他们幻想着将进入一个无间的地下世界，在此之前，他们想通过这样的杀戮挑起黑人与白人之间的战争，莫森想将这些血 案引向黑人，从而引起种族之战。而最终，黑人将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到那时，他就可以像弥赛亚(犹太人盼望的复国救主 )一样接管过整个国家。

　　1971年，这5个人被判所控罪名全部成立。但对于这样的罪恶，却因为加利福尼亚州没有死刑而使这些罪大恶极 的人免于一死。莫森对于判决毫不在意，他说他从来就没有适应监狱外狂躁的生活。

　　此时，这些血腥的一幕已经过去了近40年了，除了莫森本人以外，那些铁窗后的其他几个人一直在寻求假释，而那 些死者的家人也在为反对他们出狱进行着努力，“谁也不知道让这样的人从监狱里走出来意味着什么”。负责这个案子的检察 官说：“如果让他们出来，就没有办法向死去的人交代。”

　　莫森现在已经73岁高龄了，而在他的生命里有50多年的时间生活在监狱里，他一直被关在一个单人牢房里，不是 为了怕他对别人做些什么，而是为了怕其他一些亡命徒企图通过杀死这个恶魔使自己一夜成名。

　　莫森每天平均会收到4封信，那些来信的人只是想得到他的回信，上面有他的签名，作为自己向人炫耀的东西。实际 上，莫森都是让其他囚犯为自己回信。

　　60岁的苏珊得了脑癌，并因疾病切除了一条腿，已经被诊断只有几个月的生命了。但即使这样，她也不值得人宽恕 ，因为她当时对怀孕的塔特和她腹中的婴儿所做的一切。为此，她于2008年7月份的假释请求被再一次驳回。

　　“其中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被确信就埋在贝克农场后面8英尺深的地下。这里，留有许多子弹穿孔的痕迹和生锈了的 东西，现在作为‘死亡之谷’国家公园的一部分。它曾是莫森家族在最后日子里出没的地方，也是他们位于帕玛米特山地区的 田产的所在地。这里离最近的公路也要20英里远，也许是隐藏谋杀证据的最佳地点。如果你想埋什么人的话，挖一个坑，在 填上的一刻它一下子就会消失。那么经过了这么多年以后，在这荒芜之地，能找到更多莫森家族谋杀案的线索吗？”这是当时 负责这个案子的检察官文森特·伯格里奥斯写的关于莫森案件的书籍里的内容，这个检察官如今成了家喻户晓的名人，他的这 本书的销量达到惊人的700万册，现在还在继续销售着。

　　(摘自《法律与生活》半月刊2008年10月上半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