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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策划了凶杀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10月23日11:13   南方新闻网

  谁策划了凶杀?

  10月11日,秦万兰再次路过儿子遇害的地点:西山车站。这附近贴满了她复印的悬赏通缉,有一些被撕掉了。而车站内的一处墙面,原本用浆糊贴上的通缉令,四边有人帮忙用胶布重新粘过。秦万兰把手按在胶布上说,“还是有好心人。”

  从这里望过去,对面,崔家的房子被拆除后取而代之的正是拔地而起的“春天花园”高楼。“崔军这个事,肯定和拆迁有关。刚发生时我们没有证据,不敢说,但心里头明白得很。”邻里薛大叔说。

  众人的怀疑后来得到了警方调查结论的证实。事发后,行凶四人中两人被抓,两人在逃。此案由万州区公安局侦结,今年5月5日,重庆市人民检察院第二分院提起公诉。

  重检二分院公诉案件审查报告表明,9月16日中午,冉启富让涂启兵将史光辉找来:“我老表他们公司为拆房子的事,已经搞了一年多了,有一家就是不搬,想找两个兄弟去教训下这家人。”

  虽然崔家人极力称冉启富为黑龙集团员工,但该集团董事长向世全否认了这种说法。向世全说,冉启富此前为黑龙集团下属的铭德物业管理有限公司保安,事发两月前,在2007年7月底已经因为“打架斗殴”,被办公室处理离开公司。随后,冉启富在“春天花园”一楼底开洗车场,“在社会上找饭吃”。而冉启富的哥哥冉启春,是黑龙集团员工,并具体操作拆迁工作。

  一个细节是,检方报告中,黑龙集团员工姜鹏飞证实,其与冉启春等四人负责具体拆迁工作。事发前一天,2007年9月15日下午,冉启春与他等三人前往崔家协商。当天下午,“双方谈着谈着就谈崩了”,随后发生了争吵,不欢而散。

  向世全说,目前冉启春也离开了黑龙集团,在重庆经营自己的项目。

  涂启兵的供述表明,去年4月其劳改释放后,遇到冉启富,便一直在冉手下打工,史光辉则为涂启兵的牢友。

  王仪华则供称,随后,他接到史光辉电话,同样前往冉启富的住处,在那里,冉启富交给史光辉一把折叠刀,并对两人说:“去教训一个人,这个人我找了几次都让他溜了。这次你们要做灵醒一些。”冉还交待说,挑衅前要找一个借口,就说崔军“泡了史光辉的女朋友”。

  秦万兰说,之前曾有几次,崔军下班在路上遇到黑龙集团员工,谈过几次,“但几次儿子拒绝他们,让他们找父母谈。”

  崔军是万州电信局高笋塘分所员工,其时已结婚,妻子在成都。当天,因病住院中途回家午饭后,崔军送外甥女往公交站途中,在冉启富指示下,被史光辉与王仪华尾随。

  中午1点半左右,在西山车站侧门,熙攘人流的闹市中,两人叫住崔军。一拳过后,崔军的眼镜被打飞,三人发生扭打。崔军的外甥女捡起舅舅的眼镜,回家去喊外公外婆。

  检方的报告表明,随后,史光辉先在崔军背后捅伤崔军大腿和臀部,而当崔军还击时,又被其捅到胸部,刺伤心脏。随后崔军被送往医院,因抢救无效于当日死亡。

  去年9月23日,涂启兵到公安机关自首投案;10月29日,王仪华在北京被万州警方抓获。今年7月18日,重庆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分别判处二人有期徒刑12年及无期徒刑,冉启富、史光辉则至今在逃。

  “因为拆迁而杀害被拆迁人,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碰到。”担任此案公诉人的重检二分院检察官熊爱华对南方周末说,“但冉启富不是黑龙集团员工,在其中没有什么直接干系,他为什么要做这个事?”

  熊爱华认为,此案中,黑龙集团是崔军被杀的最终受益者,崔家有想法很正常,但其中有何利益关系,背后有无策划,亟需冉启富落网后的证词,事情真相才能水落石出。

  目前,冉、史二人被警方列入网上追逃,万州公安正全力侦破中。

  老人的等待

  2007年9月16日下午,秦万兰看到外孙女跑回来,带着哭腔告诉她:“舅舅被人打了。”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外孙女带回的眼镜,竟成了崔军的遗物。

  两人瞬间苍老。秦万兰的头发白了许多,邻居刘芹安说,“你哪里能看出来,她只大我一岁?”秦万兰三十多岁时摔跤后患美尼尔氏综合征,从偶尔发作到现在经常发作。一发作就是近十天:眩晕、恶心、呕吐。

  这还不包括因怄气而视力模糊,受刺激后精神恍惚。虽然有时会忘记自己的年龄,但她记得崔军死后的一切:她唯一的世界。

  在一个作业本封面,小学四年级文化的秦万兰写下两个字:“孤独。”目前两人独自生活,承担儿子去世后的悲伤。因为老伴只读到小学二年级,记录的事情只能由秦万兰来完成。她记下了从2007年9月15日后每天的经历。

  记者对她提供的日记粗略统计,在一年的工作日内,她有六十多天前往公安局、刑警队询问案情和缉凶状况,这还不包括去区人大、党委、政府、政协等单位,他们甚至还去过重庆市区。

  “我娃无辜啊。”她像祥林嫂一般唠叨重复着儿子被害的故事,每个经历的细节或听来的传言。

  她想不明白,“‘教训一下’为什么要带着刀子?”他们的余生里只剩下了这件事情。如果真相不白,老两口自觉无颜面对九泉之下的儿子。

  最初她花4500元,制作了两大幅悬赏通缉广告,分别乘车前往贴在两名在逃者的乡镇,除警方的悬赏5000元外,他们另外添加10000元。但效果并不明显,并没有有效的线索传来。10月6日之后,这个价格被提升到10万:“立此成誓,绝不食言!”两人一直等待着新的线索。

  今年3月13日,崔军死后半年,“怕最后看不到那一天”,他们和开发商达成协议,获得拆迁补偿45万元搬离。“我们希望能多有一天时间搬家,但对方不同意,还没搬完东西,房子就开始拆了。”秦万兰说。

  她说在那个老房子里,当天中午,崔军吃完午饭,在窗前,外甥女替他扯零星长出的白头发,却一根也没有扯下来。秦万兰自己去,一根根数,最后扯了30多根。崔军还说,“妈妈扯了30根,媳妇也帮我扯过这么多。”

  崔军死后,刘芹安的侄女听说后,出于担心,坚决不让她再住下去。

  2007年10月,刘芹安达成协议搬离,空荡荡的大楼里只剩下了年迈的崔氏夫妇。每走一户,大门和窗户就会被拆除干净,光秃秃黑洞洞,像一张张大口。

  (感谢刘虎在采访中提供的帮助) (来源:南方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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