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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兄长称为抓凶手每天练习跑步一个小时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11月10日03:49  新京报

  天天练跑步要跑赢凶手

  新京报:你们怎么制定追凶方案的?

  代:我们很注重科学性,想着奥运之前,身份证查得严,他肯定只能在一些不需要身份证的地方。我天天关注贵州的报纸,看看有没有这种线索。

  方案是兄弟们一起商量的,我小时候特别爱看侦探小说,出的主意多。

  新京报:你跑过几个省?

  代:云南、四川、广西、山东。远了坐火车,近了坐汽车,周边省就骑摩托。他没有身份证,我就找那些煤窑、砖窑。

  新京报:路上会遇到很多危险吧?

  代:我们农村人有决心,不怕。我死的弟弟很少出门,对路上遇到的事情没有防备,就这样被人杀了。我不一样,很早就开汽车,在周边省转,什么事情都经历过,所以我有经验。

  为了找人,我们到矿里找活干,看人不在,干两天就走,老板说我们是神经病。在汶川碰到泥石流,路没法走,就背着摩托从地里绕过去。

  苦也没办法,我们农民,这种条件,靠不得别人。我为了他,做了很多准备。

  新京报:做了哪些准备?

  代:这一年,我天天在坡上练跑步,每天最少跑一个小时。现在跑5公里,只用半个小时。我就想着,自己年纪大了,40多岁,凶手只有20多岁,哪天我碰到凶手,一定要跑赢凶手。这一年多,我只穿胶鞋,就怕穿皮鞋看到凶手抓不住他。

  多告诉一个人就多条线索

  新京报:你们在路上吃什么?在哪里睡觉?

  代:有时候在老百姓家里吃,有人听了我的事情感动,不要钱。有时候在小饭馆里吃顿蛋炒饭,有时候就啃点馒头。

  我有一个雨袋子,白天下雨的时候当雨衣。晚上睡在地上,就裹着它。地特别潮,有时候冻醒了,就起来跑步。跑一会儿,就热乎起来了。

  新京报:你会跟别人讲你弟弟的事情?

  代:会。因为大海捞针,没线索,多告诉一个人,就多一条线索。有些人开始瞧不起我们,听了我们的事情,给我们斟酒。

  新京报:在这期间,最难熬的是什么时候?

  代:去年冬天,一直到今年三月份之前。冷得睡不着,到处都冻上了冰,摩托车轮胎都得用绳子捆上防滑。最难熬的不是这个,是到他亲戚干活的地方调查时,有的地方几十公里都没有什么人,打手机也没信号,被杀了也没人知道。

  新京报:这些都可以忍受下来?

  代:我们长在农村,不在乎吃苦。人啊,苦不死,能冤死。我们当时下这个恒心,就是因为我弟弟他冤。他要是车祸死的,我们不会这样。

  我身上一直带着凶手的照片,手机里面存着呢。

  母亲哭着要拿棍子打凶手

  新京报:听说是今年9月17日,一个朋友打电话给你们,说嫌疑人在柳州一家砖厂打工。你第一眼见到凶手,是什么感觉?

  代:真是悲喜交加。喜的是我们费了这么大劲,终于找到了。悲的是,不知道当地人让不让我们带走他。

  新京报:抓到凶手特别高兴吧?

  代:不是特别高兴,是特别兴奋。我们抓他时,是今年9月23日凌晨两点钟。他在睡觉,我们越过两道门,冲上去把他摁住了。车子倒进来,两公里就到了高速路。

  后来我们用他手机充电器的绳子,绑了他的手,手机就在他脖子上耷拉着。我们用手机给他兄弟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人我们带回贵州了,衣服和工资你给他收好了”。

  新京报:你们和他在路上谈了些什么?

  代:我们问他为什么杀我弟弟。他说,从狱里出来(曾因抢劫被判八年)没人看得起他,活着没意思。那天和母亲吵架,出来就想杀一个人。一个卖摩托车的,特别看不起他,他想把他杀了。但是去了两次,那家里都有其他人。最后,他碰到我弟弟,就杀了他。

  新京报:听他说这些,恨他吗?打他了吗?

  代:不恨了,事情过去了。把他抓住了,反而不恨了。他再也跑不脱,他得服法。打他干吗?我们不打。

  说实在的,我弟弟被杀了,说什么的都有。说他在外面得罪人了,现在我们证明了,我弟弟一点错都没有。

  新京报:把凶手带回了村子里?

  代:我们把他带到我弟弟家门前,让我家兄弟的小娃看看。孩子拿手在背后戳他。带到我老母亲那儿,她哭着要拿棍子打他,我们拦住了。事情已经出了,我们要是打死他,那是贬低我们的素质。

  新京报:你觉得凶手是个什么样的人?

  代:我们其实对凶手没多少看法,他只读了二年级,是个法盲,家里穷得什么都没有。我弟弟出这事情,他跑了,我们从来没找过他母亲,跟他家要钱,我们知道他实在是没钱。

  我们抓不到还有孩子

  新京报:很多人觉得你们伟大,自己这么觉得吗?

  代:伟大?我们是生活上的弱者,是再平凡不过的老百姓,就是不能接受弟弟就这么死了。

  新京报:可是,也有媒体报道说,你们当地的刑警大队队长表示,追捕犯罪嫌疑人是警方的事,老百姓可以做的是提供线索,协助警方,不提倡自主抓捕这种方式。

  代:大队长说我们不按程序办事。破不了案,难道我兄弟就该死?没人帮只能靠自己。我们当天把人拉回来就交给大队长,没别的意思,就是希望早点抓住凶手,给弟弟一个交代。

  新京报:你们有没有想过,一年找不到,两年找不到,以后怎么办?

  代:这个想过。我们以后背起挎包,全国走,只要饿不死,就接着找。我们这辈人找不到,孩子高中大学毕业了,除了本职工作,第一件事就是找凶手。

  兄弟、父母,这种血缘关系,谁也改不了。我们不找着,一辈子心不安。

  新京报:和弟弟感情很好?

  代:一直感情都很好。父亲打小教育我们要团结,家里兄弟,兄弟的孩子都特别好。

  弟弟是家里的顶梁柱,勤快善良,我们都出来了,在家乡,父老乡亲的交际都靠他。他一出事,全家都崩溃。我们跪在老母亲面前发誓,一定要找到凶手。

  新京报:妻子支持你吗?

  代:去抓凶手时,我夜里4点多去广西,我知道她不愿意,但是不敢说。她不是心疼钱,是怕我出去回不来。

  也说不上是见义勇为

  新京报:现在心愿了了吗?

  代:现在弟媳妇也该再找个人了,我们会帮持她。然后就是等着法院判了。

  新京报:寻找凶手这一年多,一共花了多少钱?

  代:杂七杂八加起来总共有8万多吧,大部分是我和老五挣的。我跑大货,他骑摩托,每个月能挣些钱,还有的亲戚给我们寄钱。我们有时一边找凶手,一边用摩托带个人,赚个十块二十,也是钱。

  新京报:你们觉得这个钱应该谁来付?

  代:说谁来付,我们也不好意思跟警察要。反正我就想着他们能给点钱,我弟弟还有孩子和媳妇呢。

  新京报:周围的人怎么评价你们?

  代:说啥的都有,有人说我们是见义勇为吧。也说不上,那毕竟是我弟弟。

  新京报:有别的人找你们帮助破案吗?

  代:有。这个事情出来,有受害者的家属来找我们,希望帮着破案。我们不答应,我们是普通老百姓,不当私人侦探。自己弟弟的事情那是必须管,其他的也帮不上。

  我们兄弟追凶的事情也不违法,我从来不做违法的事情,就是给弟弟一个交代。

  □本报记者 张寒 北京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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