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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度沮丧中,11月5日一整天的时间悄然滑过,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6日清晨7点多,魏磊打算到总台续一天的房费,“我想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死了”。他想了想,依然拿出徐倩的身份证办手续,但工作人员要求他用自己的,双方为此小吵了一架。回房间一直挨到下午三点多,座机突然响了。魏犹豫半天,接了起来,对方自称是徐倩的男友,追问女友下落。他说徐已经坐一点多的飞机自己回青岛了。接完这个电话,他惊慌地搜出徐倩的手机,把卡取出来,丢进马桶里冲走,“否则,公安机关很容易找到我。”
打进电话的人名叫李金昱,就是徐倩主动讲过的那个男朋友。“她住在我家,我俩住在一起。”李金昱说,女友来丽江之前,说有个叫魏磊的人出7000元请她去拍些片子,征求他的意见,他表示同意。11月4日深夜,他们通了最后一次话,女友的手机便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焦急的李金昱决定采取行动。11月6日下午两点,他用女友的密码,上网调出了徐倩手机的通话记录。其中有一个经查是丽江地区的号码,引起了他的注意,拨过去,是一个驾驶员。对方说,有两个青岛的客人,前天包她的车去玉龙雪山玩过,这两个青岛人住在丽王大酒店。他通过114查询,立即打到酒店总台,询问是否有一个叫魏磊的客人来开过房,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意识到很可能出问题了,李金昱马上请青岛的一个公安朋友帮忙,终于查出丽王大酒店的1301房,是以女友的名义开的。电信部门的系统记录显示,为落实女友的行踪和安危,当天,远在青岛的李至少拨打了酒店总台和房间电话近三十次之多。这些电话,让作案后的魏磊渐渐被逼到精神崩溃的边缘。
“我问他我女友的手机怎么打不通,他说可能是吃宵夜时丢了。我问他要了身份证号码,上网一查,发现是假的。我又打进去,说你再骗我我就报案了。”稍后,李金昱得到了魏磊真的身份证号码,“我也就没再继续打(电话)了。”李金昱说他相信了魏磊之前所称的女友已经独自坐飞机返回的说法,经查询,认为很可能是坐深夜23点多到青岛的那趟飞机。还不到21点,他便赶到机场去守候。直到22点半,丽江警方打电话到他手机上,“徐倩出事了”。11月7日深夜,李金昱飞抵丽江。配合警方调查时,李显得很伤心,多次强调他们的感情一直很好。他清晰地记得,女友从青岛出发时的打扮:一件带绿边的羊毛衣服,黑色阿迪达斯外套,蓝色飞鱼牌的牛仔裤,黑色的全皮的舞蹈鞋,以及大红色的胸罩、粉红色的内裤。
模特女友经常在外出差,这点在李金昱看来,原本已经习以为常。而且,这次出事前,他还曾接到过女友“报平安”的电话,“她说魏磊对她很好,认了她作妹妹,还请她吃饭。”关于两人关系的“好”,魏磊也曾向警方提供过这样一个说法:到丽江后,他和徐倩结为了“兄妹”,徐不但表示约定的7000元酬金都不要了,去玉龙雪山玩的包车费用也是她支付的。
一个世界旅游小姐 一个待业青年
“自杀”了两天也没能死成的魏磊,于11月6日下午,选择了向丽江当地警方自首。他急切地说,身上有很多伤,随即便被送进了医院。他所供述的徐倩两次和他发生性关系后又“相约自杀”,以及其中的诸多细节,令办案人员感到匪夷所思。但这个谜最终没能解开。
对于魏磊的说法,徐倩的家人更是表示强烈的质疑和愤慨:“一个是超级模特、T台冉冉升起的红星,事业如日中天;另一个却是无所作为的待业青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从其职业履历来看,家人对徐倩以上的评价,确实很客观。1985年,徐倩出生于山东枣庄一化肥厂的普通工人家庭,父亲徐光利身高183厘米,母亲也有175厘米,18岁那年,她就已经拥有了亭亭玉立的近一米八的高挑身材。初中毕业后,徐倩考入青岛艺术学校丽人模特艺校,就读于服装表演专业。她在模特界初露锋芒,源于一次很偶然的机会。
2004年初,学校组织报名参加山东职业模特大赛,徐倩被推荐参赛,这个赛事中,她并没有取得特别好的成绩。但比赛完后,她和几个同学发现在同一个地方,第十一届世界旅游小姐大赛的青岛分赛区比赛刚刚启动,一时心血来潮,就一起报了名。结果,徐倩竟成为了本次世界级大赛中最大的一匹“黑马”:她以优异的成绩从青岛分赛区脱颖而出,晋级中国赛区总决赛,并一举夺得了总冠军。同时,又囊括了最佳才艺奖、最佳人气奖、最受媒体关注奖,同年,还被评为该项赛事世界总决赛“十佳模特”。
在徐倩模特新星的光环之下,男友李金昱显得格外暗淡——他比徐小一岁,仅有初中文化,其父亲经营着一家公司,他在父亲的公司工作。李证实,他们已经交往一年多,并长期在他家同居。
凶手愿赔40万 一审判他死缓
案发后,徐倩的父母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他们委托律师提出刑事附带民事诉讼,请求判决被告人承担183万余元的经济和精神损失费。检察机关在提起故意杀人罪的指控时,由于实在查不出被告人魏磊杀人的合理动机,只有根据被告自己的供述,指称其确实是在与徐倩发生性关系之后,觉得活着没意思,便相约自杀。之后,其自杀未遂。
魏磊为自己辩解时,还表示自己是初犯,并且系主动投案自首,更重要的是,他愿意积极承担被害人的赔偿,因此,请求从轻处罚。经过与被害人家属多番协商,双方达成了40万元经济赔偿的协议。
12月19日,该院就刑事部分单独作出一审判决,检察机关的指控得到确认,并认为被告人具有从轻处罚的情节。据此,宣判被告构成故意杀人罪,处以死刑,缓期两年执行。被告人魏磊已经提出了上诉。(首席记者 温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