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服判决结果,我觉得最多只能判15年。”在得到儿子孙伟铭二审改判消息后,孙林情绪激动。在谈到自己的付出时,这位老人垂泪泣言,“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肯定想把他的命保下来。”昨日,本报记者与这位一路艰辛走来的老人面对面。
宣判前:
神情疲惫盯着电视不放
昨日早上8点,离孙伟铭案二审宣判还有半个小时,包括中央电视台在内的十多家媒体的记者,便聚集在重庆协和医院孙伟铭父亲孙林的病房前。
病房大门紧闭着,一位身材高大的的保安紧贴大门站着,除了中央电视台记者享有“特权”,可以进入病房内,给摄像机架机位外,其他媒体的记者均被拒绝入内。在病房大门旁的墙壁上,贴着医院的“温馨提示”:“鉴于孙林病情原因,不宜长时间与媒体接触,敬请媒体朋友谅解”。
由于孙林的电话处于关机中,通过大门上的玻璃成为观察病房里情况的唯一渠道。记者发现,在房间里陪伴孙林的是其侄儿媳妇,没有其他人。
“他才做完膀胱癌手术,需要多休息。”孙林的主治医生、协和医院泌尿科主任韩荣光称,手术后来医院采访孙林的记者络绎不绝,“马上要宣判了,怕他休息不好,影响病情。从昨晚开始,医院安排保安守在病房前,防止他被打扰。”
早上8点35分,趁保安离开之际,记者进入病房。病房内依然是放满了慰问他的鲜花,孙林穿着病号服,在两名亲属的陪伴下,躺在病床上输液,神情疲倦。
见到记者进来,他也没看一眼。电视定格在中央电视台新闻频道,虽然没有播放孙伟铭案,不过老人仍然目不转睛盯着电视,好像怕错过了重大消息。
宣判后:
“无期徒刑是不公平的”
早上8点48分,记者收到消息,“孙伟铭被判无期徒刑”。其他媒体记者也同样收到此消息,大家同时聚集在孙林病房前,争先恐后涌入病房内,小小的病房内立即人满为患。
而此时的孙林脸色平静,“您认为无期徒刑这个结果是否合理?”“无期徒刑是不公平的,我认为他最多判15年。”面对老记们长枪短炮的狂拍,孙林显得有些激动,他不住地摇头喊“不公平”。面对媒体记者的询问,孙林反复强调,“我现在是倾家荡产了,这个结果不公平,真的不公平。”
短暂的采访不过10分钟,见孙林情绪激动,医生以病人刚做完手术,还需要康复为由,连忙请各位记者离开了病房。
本报记者 李澜
受害者家属表示接受
孙妹不满判决结果
孙小媚:
不满判决结果
宣判结果出来前后,孙伟铭的妹妹孙小媚试图快速离开法院,但被众多媒体记者围得寸步难行,她表示对二审判决结果不满意。
孙小媚说,哥哥的案件定性本身不合理,加之从二审到判决只有短短4天时间,她希望二审法官多还原当时的事实背景,并希望修改二审终审制。
张志宇:
永不原谅孙伟铭
在昨日二审宣判前,父母不幸遇难于孙伟铭车轮下的张志宇,站在法院门口,看上去很平静,他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一再表示,不管结果怎么样,他都相信法律的公正。
在法院宣判结束后,张志宇表示,法院判无期,他相信这是法律公正的判决,希望今后孙伟铭能够真正地反省自己的罪行。
金宇航:
给父母最后的交代
宣判后,金宇航在法院门口现身,他对记者表示,对判决结果满意,将不再申诉,这个判决能够给自己父母一个最后的交待。同时,他希望驾驶员酒后不要驾车,以免发生同样的悲剧。之后,金宇航匆匆离开。
韩常进:
祝孙父早日康复
上午8点20分,伤者代玉秀的丈夫韩常进和儿子赶到法院外。韩常进表达对孙伟铭父亲的祝愿,希望其身体早日康复。他告诉记者,他也是为人父亲,站在一个父亲的位置,从内心来讲也想为孙伟铭求情。宣判结束后,韩常进表示,他完全接受终审结果,他更多的是同情孙伟铭的父亲。
陈红:
对部分事实认定不清
孙伟铭一审、二审代理律师陈红在宣判后表示,二审对部分事实认定不清,应该认定避让白色汽车发生擦挂后,孙伟铭是为了避让骑自行车者才造成后来的事故,同时应该认定为交通肇事罪。本报特派记者 杜海 成都报道
倾家荡产救儿子,不后悔
在各大媒体记者离去后,上午11点,记者(以下简称“记”)再次进入病房,与孙林(以下简称“孙”)单独对话。
记:从一审死刑改判成二审无期,你认为判决结果怎么样?
孙:我不服判决结果,太重了不公平。
记:孙伟铭在得到终审判决后,当庭落泪,你怎么想的?
孙:毕竟撞死了人,他哭证明他认识到自己错了。
记:你付出了这么多,把房子也抵押了筹钱去赔偿,现在这种结果,你觉得值得不?
孙:毕竟他是我的儿子,我肯定要想办法把他命保下来。其它的我都没有考虑。
记:有很多人认为,你是最慈爱的父亲?
孙:(把头转向一边,眼角含泪)
记:你觉得你积极筹款,进行赔偿,对于最后的改判,意义大不大?
孙:我现在不想说这个。
记:身体状况怎么样?
孙:(指着头上的氧气袋):刚做完手术,医生说不能太激动。
记:以后有什么打算?
孙:(苦笑):现在我是倾家荡产了,能有什么打算呢?
在和孙林面对面采访20分钟期间,孙林共接了3个电话,都是他的亲人从成都打来的。“判完了,就赶紧回来吧。”他不断催促。接电话过程中,他的神情都比较轻松自如。为了不打扰他的休息,记者离开了病房。
本报记者 李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