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九龙……爸爸就要死了……”

　　昨天早上5点多，萧山农产品批发市场，39岁的安徽男人王法松躺在地上。他的腹部被捅了一刀，地上流了一大摊血。王法松9岁的儿子王九龙，就蹲在他的身边。

　　由于失血过多，王法松的嘴唇已经发白，他想摸摸儿子的头，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那句断断续续对儿子说的话，也成了他最后的遗言。

　　随后，他被120急救车送到医院急救，但为时已晚。

　　据记者了解，这起血案之所以会发生，仅仅因为一筐豆芽菜，卖菜的把买菜的捅死了。目前，警方已经抓获两名犯罪嫌疑人。

　　爸爸对我说，他要死了

　　王九龙是王法松的小儿子，今年9岁，个头不大，眼睛很清澈。放寒假，他和哥哥姐姐一起从老家安徽来到浙江和父母团聚。

　　王法松夫妻俩在绍兴杨汛桥荣利农贸市场卖菜已经多年了，王法松每天一早就要赶到萧山农产品批发市场批发蔬菜。

　　王九龙很懂事，见爸爸每天早上天不亮就去进货，就嚷着要跟着去帮忙。王法松不愿让孩子受累，一直没有同意。

　　昨天清晨，天还下着雨，王法松和平时一样准备出门进货去了。王九龙迅速地穿好鞋，不由分说紧跟着爸爸就出了门。王法松没辙了，只能带上儿子一起去进货。

　　“当时，我和爸爸去卖豆芽菜的摊位进豆芽。他们说，最近豆芽很紧俏，不让爸爸拿这么多，我爸坚持要拿一整筐，后来那几个叔叔就追着爸爸打。”王九龙说，他人小走得慢，大人们追来追去，他跟不上，等他再看到爸爸时，爸爸已经躺在血泊当中。

　　“爸爸好像没力气了，一遍又一遍叫着我的名字，跟我说他快要死了。”九龙说，他使劲叫“爸爸”，可爸爸很快就不能答应他了。

　　小年轻捅人后

　　不慌不忙走出市场大门

　　胡某夫妇在批发市场做塑料袋生意，事件发生当时，胡某正在市场的南大门卖塑料袋。

　　“当时看见有两个小伙子不慌不忙地往门口走，估计也就20岁左右，个子也不高，中等身材，其中一个边走边把一把带血的长刀塞进刀鞘。出了南大门，就往萧山城区方向去了。”胡大哥说，他的第一感觉就是市场里面出事了。

　　据胡某描述，那把刀起码有一尺多长，肯定不是卖菜用的，一看就是专门用来打架的刀。

　　胡某的老婆在事发时正在市场的蔬菜交易区过道上推销塑料袋，她告诉记者，当时就看见一个中年男子被捅了一刀，伤口在肚子上，“肠子都要流出来了，被捅后他又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走到一个安徽老乡的摊位上，叫老乡帮他找儿子。”

　　“那时候以为他们只是在开玩笑”

　　庄大姐是王法松的安徽老乡，她卖辣椒的摊位距离王法松倒下的地方很近。

　　“刚开始，他们从卖豆芽的地方跑过来，我还以为他们是在开玩笑呢。市场里小打小闹的事情也时常发生的。”庄大姐说，这场突然发生的凶杀案，把她吓坏了。

　　庄大姐说，因为早上五六点钟，是整个市场最繁忙的时段，到处都停满了来进货的车子。

　　“我看到有个男的追着王师傅，两人都不说话，我们还以为他们是在闹着玩，后来王法松前面的路被一辆停着的货车堵死了，后面那个人一下子冲到前面，拔出刀来就是一刀。”

　　庄大姐摇了摇头，说：“他是和他儿子一起来的，事发后他头脑还很清醒，跑到我们另外一个老乡的摊位上，叫他帮忙找他儿子。”

　　“我老公脾气很好，最疼孩子”

　　王法松的妻子叫葛秀芳，和王法松同岁。“我们是安徽临泉县人，在这里做生意也有九年多了。”葛大姐说，他们夫妻俩在绍兴杨汛桥荣利农贸市场做蔬菜买卖，因为去绍兴批发，路反而远，所以他们平时都是去萧山农产品批发市场，只要过了江桥大桥就到了，也就20来分钟路程。

　　昨天早上事发的时候，葛大姐已经在自己的摊位上忙活起来了，只要王师傅把菜拉回来，就可以做生意了。

　　“7点多的时候，在萧山农产品批发市场做生意的老公的朋友开着车来了，告诉我，我们家老王被人捅了。”葛大姐说，等她赶到医院时，连人也没见着，“老公已经走了。”

　　葛大姐说：“我老公人很好，脾气好，人缘也好，很会疼人，对三个孩子都很宠。我们夫妻只有一部手机，有一次，儿子不小心把手机摔坏了，他却一句也没有责备。”

　　葛大姐告诉记者，小儿子王九龙特别懂事，因为再过几天就要开学了，九龙就想多帮他爸爸做些事情。“今天早上还下着大雨，硬要和他爸爸一起去批发。他爸爸起初不让，见九龙跟着爬上了车，也就没有办法了。”

　　“现在，他爸爸就这样走了，上有七十好几的父母，下有三个幼小的子女，这日子还能怎么办呢？”葛大姐坐在地上，无助地说。

　　“我当时在家睡觉，听到老王出事了，急忙爬起来”

　　安徽人李师傅在萧山市场里做蔬菜生意，他和王师傅是好朋友。“当时我正在家里睡觉，突然市场里一个老乡给我打电话，说老王出事了，我就赶紧爬起来，后来才晓得老王被人捅死了。”

　　李师傅立刻给王师傅的妻子打电话，可是电话始终打不通。没办法，李师傅只能开车去夫妻俩做买卖的市场找人。“因为我去过他们家，所以他们做生意的地方我也认识。”李师傅说，“当时接了他老婆就赶到萧山医院，但是医生说人送来时就已经死了。”

　　李师傅说：“春节期间，蔬菜比较紧俏，而且原来市场里面有3个做黄豆芽买卖的摊位，现在只有一个在营业，进货价也自然高了，要1.8元到2元左右一斤。”

　　时报记者 汪佳 实习记者 孙碧莹 文/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