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程宛 报道/摄

　　馒头、花卷、发糕、窝头……作为餐桌上的主食，深受市民喜爱。看着面食店透明橱窗里摆放的各式各色面点，不禁让人馋涎欲滴。可连日来，记者到长春市的两家面食店应聘做了学徒工后发现，纯白的馒头、黄灿灿的窝头，并不能让人吃得放心，香甜的口感、闻起来的美味，也可能是一种假象。大白馒头里被放了膨松剂、改良剂和增白剂，经过这样一番加工后，已经吃不出馒头的本来味道。而像发糕、锅贴、窝头那种黄色的面点，面食店为了让它们颜色好看，竟违规添加了柠檬黄着色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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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点师揭露行业黑幕

　　松软可口的白馒头，让人吃着就觉得回味无穷，可从业五年的面点师傅小汪却提醒记者，有些表面看起来诱人的馒头吃不得，里面加了许多物质，吃了也等于白吃，里面的营养全部流失，并不能补充人们身体所需的营养物质。28岁的小汪现在是成手面食师傅，现在各种花式面点他都信手拈来，不过他还钟情于做馒头，但是对于许多同行在竞争时，为了让所做的馒头看起来又白又膨，在里面加了一些添加剂，这令他十分反感。“我做馒头也放改良剂、膨松剂和泡打粉，都做习惯了，只要做馒头就那么做，其实我在做学徒的时候，面点师傅说过放这些东西的坏处，但是没办法，我要是不放，顾客不认这种传统馒头，不是嫌弃馒头不白，就是觉得馒头不软，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小汪说。

　　为了证明一些面食店里所做的面点加了甜蜜素，小汪特意带记者走访了长春市的一些大中小型面食店，小汪说，“我当学徒的时候是在一些小店积累经验，之后陆续到过各种规模的店里干过，可以说对面食店的一些潜规则都有所了解。”9日下午，小汪带记者来到一家农贸市场内的面食店，小汪低声告诉记者，“你注意黄色的发糕”，并指了指后厨位置摆在地上的发面桶，他说，“我在这家店里干过半年，他们都是在和面时将甜蜜素放在面里，让人吃了觉得甜丝丝的。”随后，小汪带着记者来到一家大型面食店，他让记者注意锅贴和麻花。在锅台附近，记者看到了正醒着的面，黄澄澄的，看着很有食欲。

　　走访了几家后，小汪说，麻花之所以那么甜，正是因为加了甜蜜素，一大袋甜蜜素可以炸上百个麻花，一袋甜蜜素的成本仅二十几元钱，相对于绵白糖来说，要划算许多。还有一点，用绵白糖和面后炸麻花，容易导致麻花煳，颜色上和味道上较难把握，不如用甜蜜素来得省事。小汪说，“现在带颜色的面点我都不敢吃，就是担心有色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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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招学徒都不看健康证

　　10日上午，记者来到位于长春市郊区的一家面食店招聘，经过简单地询问，在记者提出不要工资的要求下，店里老板答应录用记者当帮工。10日22时，店老板让记者将次日的面粉倒好，准备开始发面做馒头。店内的陈设简陋，店里的员工只有三四人，每个人都很忙碌，忙着和面、倒面粉，一直忙碌到23时，一切准备就绪，开始上屉蒸馒头。和面时，面食师傅将面粉倒在和面板上，并扬上了一些白色粉末、白色颗粒还有灰色的粉末。为了弄清楚是什么东西，记者在11日凌晨3点时，准备开始将馒头装袋时，察看了装粉末的罐子，发现里面是膨松剂、泡打粉、改良剂和甜蜜素。

　　11日一早，记者又来到位于桂林路附近的恒客隆超市里的恒记面食店当学徒，换上了一套满是油渍并泛黄的白色工作服，穿着运动鞋，就正式上岗了。随后，记者就来到了面食操作间，在工作了半个多小时后，领班递给记者一个白色口罩，并示意赶紧戴上。按照之前小汪告诉记者所要注意的一些事情，记者在面食店里仔细观察。因是学徒工，店方表示前三天没有工资，干一些打杂的活，之后可以跟着面食师傅忙活，并学一些做面食的手艺，记者满口答应后，开始投入到工作中。面食店负责人并没有问记者是否有健康证。操作间的地面很滑，用拖布擦过之后仍很湿滑，地面还有许多油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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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诱人面点里掺柠檬黄

　　正当记者在一旁拖地时，看到做面点的程师傅（化名）往案板上倒用机器绞完的面团，整个面呈黄色。“这是做什么的面啊？感觉有挺多油，是要蒸花卷吗？”记者不解地问。程师傅说了句，“嗯”，便开始忙，并不再说话。记者将拖布放到一边，也开始围着案板忙碌起来，“哎，新来的，你过来一下，这有活，你帮着干会。”一位面点师傅喊话。抬头一看，五屉蒸好的馒头已经摆上了摆台，“一袋装四个，你就装吧，整完了还有别的。”这位面点师傅继续说。为了取得信任，记者开始埋头装馒头，十分钟后，四十几袋馒头装袋完毕，紧接着，小馒头又出炉，开始装小馒头，大约半个小时后，三辆购物车被装满了。上午9时45分，白色的花卷出炉，“一袋里面装六个，你看，这样弄。”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记者将几十袋花卷又装好了。

　　此时记者已经累得头昏目眩，一阵热腾腾的蒸气扑面而来，有些发晕。在旁边忙碌的小工告诉记者忍着点，当学徒工都这样。“窝头好了，一会开始装袋吧。一袋放十一个就行。”趁着窝头晾凉的间隙，记者凑到案板，再次询问和好的黄色面团是什么面，一位面点师傅说，“那是小米面和白面混合的面粉。”但另外一位面点师傅则直言不讳，“啥混合啊，那是色素调的，要不颜色能那么好看？”记者向程师傅虚心求教：“那得放多少合适呀？”程师傅给记者演示了一下：“我这时间长了就能估摸出来。”说着，他把泡打粉和一种黄色粉末放在手里给大家比划，记者发现那黄色的粉末虽然比泡打粉少，但是遇到水，那色就沾在到手上了。“这是什么色素，这么好使？”记者问，程师傅没有回答就走了。记者留意那个装黄色粉末的瓶子，见上面写着“柠檬黄着色剂”。

　　黄色的面团被面点师傅用菜刀切成小团后，又揉成了窝头、花卷的形状，表面还刷了一层豆油。面食师傅注意到记者仔细观看这些面点，说了句，“这玩意就是样子货，没啥新鲜的，赶紧干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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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香馒头

　　不加牛奶

　　昨日11时，程师傅打开蒸箱，一股香甜的奶香味飘了出来，“这做的是什么啊，怎么这么好闻啊？”记者话音刚落，程师傅接话说，“这是奶香馒头，是不是挺好闻的？”之后，记者开始在十几平方米的操作间里查找，找了半天也没发现有装牛奶的桶，就连整个上午丢弃废料的垃圾袋记者都翻了个遍，也没有牛奶袋和牛奶瓶。那么，究竟是怎么做出来的牛奶馒头呢？另外一位女面食员指着放料架说，“牛奶馒头就是用奶味香精兑的，并没有往面里加牛奶，这馒头才多少钱一斤啊，加牛奶哪加得起，有个牛奶味就行了。”

　　在学徒的过程中，记者发现面点师都是根据感觉拿捏各种添加剂，有的觉得少了就再抓一把，觉得多了就再加一些面，但对于色素，程师傅说，“添加色素可是有讲究的，要是黄色的加多了，面点颜色就变绿了，就卖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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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意外经历

　　操作间里集体捉耗子

　　在操作间里有三个蒸汽式蒸柜，正当记者全神贯注地将四屉花卷装袋时，听到蒸柜旁边放鸡蛋的位置有人发出一声尖叫，“妈呀，吓死我了，”此时整个操作间的四个人全都围了上去，“你这是咋的了，喊啥啊，吓我一跳。”程师傅说。“我刚才要去取鸡蛋，突然在空里跑出一只大耗子，灰突突的吓人。”之后，两个男面点师围了上去，顺手拿了放在角落里的扫把，“在哪呢？我看看能不能抓住。”两个人从操作间里侧身又跑到外侧，但没有发现窜出来的耗子。“你再找找啊，万一一会耗子再走出来那可咋整啊，我现在都不敢过去拿鸡蛋了。”女面点员说。

　　程师傅笑谈，“耗子只会跑，肯定不会走出来的，你放心吧，屋里那么多人呢，我就不信还能咬你啊，赶紧干活去。”记者小声问了句，这屋里还有耗子啊？程师傅说，“这屋里总能看到耗子，不过没啥事，都习惯了。”大约平静了20分钟，一位女店员来到堆放面粉处，正当她俯身打开面袋子准备往盆里倒面时，再次发出一声尖叫，“耗子！耗子！”之后，大家再次跑过去围追，但搜索了一圈没有逮住。

　　最雷人场面

　　情景1挖鼻孔后接着和面

　　每蒸好一锅面点，屋内就会弥漫着水蒸气，靠近的就觉得一层雾气，眼睛看物十分模糊，尽管在这种环境下，记者还是看到了操作人员及其不雅的一幕，一位男面点师挖了半天鼻孔之后手都没有洗，又继续和面。不但如此，他不时地抓抓脸，挠挠头发，并且，同事们根本不在意这些小节，除了程师傅，没有管理人员进行监督。

　　情景2涂指甲油也能装袋

　　记者来应聘前，为了解面食店是否对招聘员工有严格的卫生要求，特意在来之前涂了带亮片的粉色指甲油。但在应聘时，接待记者的店员并没有在意，同时也没管记者要健康证。干活时，记者特意伸手让面点师傅看手指甲上涂了指甲油能否操作，但面点师傅并没有反对，更没问是否洗手，就说直接装馒头吧。“那我还没洗手呢，那能装吗？”记者问。“没事，你装吧，洗不洗无所谓。”面点师傅说。

　　情景3沾上柠檬黄洗不掉

　　拌料中，记者的手接触过泡打粉和柠檬黄添加剂，之后手上就全都染成了黄色，收工后记者一直用清水和香皂清洗，但手掌上仍泛黄，而且指甲缝里也都是黄色的物质，洗了四五遍也没有清洗掉，可见这柠檬黄确实着色厉害。

　　（下转A10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