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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夺两命均为谋财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4月13日15:32  法制与新闻

  ■ 重案实录 ■

  2010年3月12日,随着江西省高安市公安局依法对犯罪嫌疑人刘二泉、陈小明、刘小荣执行逮捕,2009年“12·12”特大抢劫杀人案宣布成功告破。同时,警方穷追不舍,深挖余罪,使15年前发生在该市“老宝成金店”老板娘宋小宇(化名)被劫财夺命一案真相大白。

  十五年夺两命均为谋财

  王健根/文

  闹市突发凶案  甘蔗商贩命丧租住地

  2009年12月12日晚7时许,在江西省高安市闹市区胜利路做生意的李向军(化名)收工回到自己的租住地。一进院子,他感觉异常。住在其对面、在城区卖甘蔗的商贩聂志伟(化名)的大板车仍停在老位置。李向军很是纳闷:一向勤快的聂志伟今天怎么没去做买卖啊,是不是病了?出于关心,李向军到二楼聂志伟居住的房间询问。推开门,一阵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呈现在李向军面前的是一幕血腥场景:聂志伟倒在血泊中,两眼无助地瞪着天花板,现场惨不忍睹。

  一阵惊慌过后,李向军急忙向公安机关报案。

  接警后,高安市公安局迅速启动命案侦破机制。副市长、公安局局长李济春,政委徐国平、分管刑侦的副局长等领导立即率领技侦人员、巡特警赶赴现场展开侦查工作,并迅速成立了2009年“12·12”命案专案组。宜春市公安局接报后,连夜派出法医等技术人员赶赴支援。

  警方通过走访得知,被害人来高安市不久,在城区以卖甘蔗为业,只知道他是上高人,其他的具体信息则无人知晓。弄清死者的身份和社会关系,成为侦破工作的当务之急。专案组立即围绕报案人、死者知情人、案发时段目击者和现场周围居民展开调查。

  当晚,办案民警从一经营夜宵摊点的老板那里得知,死者应该是邻县上高县敖山人。专案组派出民警连夜赶到上高县敖山镇,在当地派出所的协助下,发现该镇官村一姓聂的甘蔗商贩与死者特征相符。经过辨认,死者就是51岁的聂志伟。

  专案组立即围绕受害人展开调查。聂志伟家住上高敖山镇官村,生性纯朴善良。仇杀和情杀基本可以排除。通过进一步调查,民警很快掌握了受害人聂志伟到高安市后的经营情况:聂志伟前后从上高县贩运了两车甘蔗到高安市出售,除去仓库内现有的甘蔗,销售金额在1.6万元左右,且聂志伟文化水平低,没有到银行存钱的习惯,现金一般都是随身携带。据此,专案组分析,谋财害命的可能性最大。

  警方准确定位  嫌犯自作聪明露马脚

  结合现场情况,专案组对凶手的情况进行了定位:凶手为一人或两人,体格健壮、手段凶残、做事不计后果,很可能有前科,近期急于用钱,且对受害人的情况非常熟悉。

  结合这些特点,民警展开了深入细致的调查访问,并广泛动员群众举报犯罪线索。很快,一名叫刘二泉的嫌疑人纳入警方的视线。刘二泉,现年40岁,本市筠阳街办左桥村人。刘二泉在离案发现场约50米的人民餐厅二楼开了一家小旅社,对受害者聂志伟的情况十分熟悉。据了解,聂志伟平时有些耳背且口齿不清,每天早出晚归,与人交往不多,容易露财。刘二泉与聂志伟有过来往,也了解这些情况。2009年12月初,聂志伟第二次贩甘蔗来高安市时,刘二泉还热心地帮他搬运过。重要的是,刘二泉有前科,曾被判重刑,8月初刚刚刑满释放。

  据此,专案组决定与刘二泉进行正面接触。12月13日,刘二泉被带到公安局接受调查。

  面对民警的讯问,刘二泉表现得十分镇定,他一再表示自己已经改邪归正,出狱后没有做过违法的事,且案发当晚一直在旅店里睡觉,也没听到任何可疑的动静。在没有掌握直接证据的情况下,专案组从刘二泉的社会关系入手,展开进一步的侦查。

  很快,民警就了解到,刘二泉有一个同乡狱友叫陈小明。陈小明,现年32岁,本市筠阳街办新沙村人,曾因抢劫、强奸判刑20年,也是刚刚刑满释放。陈小明性格暴躁,体格健壮,出狱后一直没有工作,整日游手好闲,经常到刘二泉的旅店玩耍。然而,刘二泉被抓后此人突然不知去向。

  迅速找到陈小明,成为破案的关键。正当专案组民警全力寻找陈小明的时候,12月14日8点30分,刑警大队值班室突然接到一个神秘的电话。来电人自称上高人张小兵,说前天的那个上高人是他杀的,原因是死者聂志伟曾经强奸过他姑姑,他是替姑姑报仇杀人。他准备当天下午来高安向公安机关投案自首,并询问自己是否会被判处死刑。

  “张小兵”来电的情况很快反馈到专案组。从来电显示看,这是个用手机打出的电话,卡号是无须登记个人身份的神州行卡,通话地点在邻近的樟树市。当民警拨打这个号码,打算同张小兵核实相关情况时,却发现手机已经关机了。张小兵的来电疑点重重。

  不久,另一路民警得到消息:陈小明已于2009年12月13日上午离开高安前往樟树市。这难道只是巧合吗?专案组分析,这个电话中自称“张小兵”的人,很可能就是陈小明。他打电话的意图,是在得知刘二泉被抓后,想借此转移警方的侦查视线。

  施计内紧外松  警方巧布疑阵觅踪迹

  考虑到陈小明已经有所觉察,并且下落不明,为稳住他,专案组决定采取“内紧外松”的策略。12月14日下午,刘二泉的合伙人刘文武也被“请”进了公安局,警方表示要处理他和刘二泉开旅店时的设赌抽头行为;另一方面,紧紧围绕陈小明的社会关系展开调查,想方设法寻找他的下落。

  专案组从刘文武口中得知:刘二泉被抓后,陈小明曾与刘文武有过联系,多次向他打听刘二泉是否已被放出来,是因何事进去的。在证实刘二泉尚在警方手里时,陈小明让刘文武不惜一切代价把他“捞”出来。

  直到当天晚上,那个自称要投案自首的“张小兵”,如专案组所预料的,并没有出现。

  而民警再次对刘二泉进行讯问时,他对自己的社会关系一直避而不谈,甚至声称只知道有个叫“小明”的人,而关于此人的其他详细信息他一概不知。陈小明不仅是刘二泉的狱友,两人也是同乡,一直交往密切,刘二泉为什么要假装不认识陈小明呢,他到底想隐瞒什么?

  种种迹象表明,陈小明和刘二泉有重大作案嫌疑。

  2009年12月15日上午,警方得到线报,陈小明已离开樟树市不知去向。通过调查,专案组掌握了一个重要情况:刘二泉有个哥哥刘大泉在云南普洱市经商,陈小明曾到刘大泉那里游玩。普洱市位于云南西南部,距省会昆明570公里,与老挝、越南、缅甸接壤。综合各方面的情况,专案组判断:陈小明逃往云南的可能性很大。

  据了解,从樟树市到云南没有长途客车,陈小明有可能乘坐南昌至昆明的1235次列车前往昆明,再到普洱。这趟列车全程运行约31个小时,每天下午16点22分在樟树市停靠3分钟,次日21点45分到达昆明。这时,已经是15日傍晚,如果陈小明乘坐14日或15日的列车前往昆明的话,他这个时候正在火车上。

  专案组迅速与南昌铁路公安局取得联系,将陈小明的照片及相关情况通报给对方,并得到他们的大力支持。铁路乘警在14日和15日始发的两列1235次列车上进行了全方位查找。出乎意料的是,当晚8点,从铁路公安反馈来的消息让专案组民警大失所望:两列火车上均没有陈小明的踪迹。

  柳暗逢花明 民警不远万里擒凶犯

  难道是警方判断有误,陈小明并没有前往云南?

  当晚,在樟树市调查的民警有一个疏忽:樟树市虽然没有客车开往云南,但南昌却有长途客车开往昆明,且客车经过樟树时也会搭载乘客。看来,陈小明很可能是乘坐长途客车前往云南。专案组迅速行动,派出3人抓捕小组,连夜赶往云南展开抓捕行动。

  12月15日晚,抓捕小组乘坐16日航班赶到昆明市。接着,又马不停蹄地于16日晚9点到达云南省普洱市。

  第二天一大早,抓捕小组与普洱警方取得联系,很快得知刘大泉在普洱市祥丰旧货市场经商。这个市场占地面积近百亩,有几百家商户,从业人员多达几千人。市场内人员众多、环境复杂,给抓捕工作带来很大难度。17日上午,当地派出所民警以例行检查的形式,来到刘大泉的店铺内打探虚实,在那里并没有发现陈小明的踪迹。考虑到贸然采取行动可能会打草惊蛇,抓捕小组决定在刘大泉店铺附近的僻静处蹲点守候。

  时间过得很快,整个上午过去了,并没有发现陈小明的踪迹。民警不敢有丝毫懈怠,在车上吃过午饭后,继续盯着店铺附近的各条道路。功夫不负有心人,下午3时30分左右,一个身材高大的人提着背包,在刘大泉的店铺外出现了。民警仔细一看,正是嫌疑人陈小明。事不宜迟,行动!抓捕人员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在当地民警协助下迅速把陈小明制服。陈小明在戴上手铐的瞬间,听到抓捕小组民警熟悉的乡音,顿时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在得知陈小明落网后,专案组迅速围绕陈小明展开外围调查。据了解,陈小明出狱后,由于没有正当职业,一直手头拮据,急需要钱。案发之前,陈小明用10元钱在城区某五金店购买过一把羊角锤。案发当天,陈小明与刘二泉在一起,具备作案时间。案发后,陈小明曾向其养父母告别,表示要离开高安市,可能永远不回来了。

  12月17日晚,陈小明感到绝望,在普洱市看守所内写下遗书自杀未果。12月20日晚上8时许,抓捕组将犯罪嫌疑人陈小明押解回高安市。

  陈小明到案后,案件取得重大进展。陈小明、刘二泉很快交代了12月12日凌晨合伙抢劫杀人的犯罪事实。经查实,陈小明减刑出狱后一直无所事事,经常到狱友刘二泉开设的旅店里玩,两人交往密切。12月初,陈小明因没有正常收入,囊中羞涩,多次在刘二泉面前表示想搞点钱用。刘二泉告诉他,这附近住了个卖甘蔗的老头可能有钱,很好搞。两人一拍即合,购买了羊角锤等作案工具,预谋实施抢劫。12月12日凌晨,他们来到受害人聂志伟居住的废旧小楼。先是撬开一楼存放甘蔗的仓库,在里面没有找到钱后,又走到二楼逼迫聂志伟交出钱来。聂志伟与他们发生搏斗,终因寡不敌众被两人用羊角锤砸死。之后,两人草草翻看了受害人的被子、行李,慌乱中没有发现聂志伟藏在内衣中的400多元钱,就匆忙逃离了现场,并将作案用的羊角锤丢弃至城郊一池塘内。

  刘二泉被抓后,陈小明连夜逃至樟树。12月14日上午,他在乘坐长途客车出逃云南前夕,使用张小兵的化名给刑警大队打电话,企图转移警方侦查视线。正是这个自以为聪明的举动,让他完全暴露在警方面前。

  深挖余罪  十五年前命案浮水面

  高安市警方一直以来都高度重视未破命案积案,在侦破甘蔗商贩聂志伟被杀一案过程中,警方并未就案审案,而是从作案人都是重刑犯的角度分析,这些嫌疑人可能还有其他的重大犯罪没有交代。

  为深挖余罪,警方调阅了该市近20年来未破的命案案卷,逐一梳理、分析,并采取狱侦手段,终于获悉:15年前,高安市百年金店老宝成的老板娘在家中被害,可能与刘二泉有着某种联系。随后,民警找准突破口,与刘二泉进行正面交锋,并成功摧毁了他的心理防线。

  刘二泉交代:1995年2月中旬,刘二泉出狱后不久,得知在高安市朝阳门附近某单位宿舍二楼,住着一户开金店的人家很有钱,白天老夫妻都会去金店营业,家里没人很容易下手。

  刘二泉当时手头拮据,遂起了盗窃的念头。1995年2月27日上午7点,刘二泉吃完早饭后,邀集同村的少年刘小荣去“搞钱”。两人来到受害人宿舍的楼下,刘二泉安排刘小荣在一楼望风,自己上二楼敲门“投石问路”。没想到,受害人宋小宇当天在家中等候外孙熊某。刘二泉敲门时,宋小宇以为是外孙来了,就随手打开了房门。刘二泉迅速进入屋内后,用手臂箍住宋小宇的脖子,宋小宇因惊恐过度不停地呼救,刘二泉找来一条手巾塞住她的口鼻,导致宋小宇呼吸困难瘫倒在地上。就在这时,受害人宋小宇的外孙熊某来了。在一楼望风的刘小荣发现有人来了,也窜至二楼作案的屋内。熊某敲门后见无人应答,从门缝中看到有两名男子在屋内,以为是和外婆谈生意的,就离开了现场。刘二泉在屋内四处翻找钱物,找到2000元现金和少量白银后,与刘小荣一道逃离了现场。此时,受害人宋小宇已窒息死亡。

  2010年1月16日,警方在城区将该案的另一名犯罪嫌疑人刘小荣抓获。至此,这起沉寂15年之久的积案得以成功告破。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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