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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贝尔换脸 首例脸部局部异体移植手术成功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4月13日15:51  《法律与生活》

  给伊莎贝尔换脸

  文/ 李忆民

  外科手术回天之力的艺术,创作了一部杰作;而美好的时光赐给了毁容者伊莎贝尔,使她的灵魂进入了一个庄严而伟大的世界。

  爱犬和主人

  事情发生在2005年。

  家住法国北部一个城镇的伊莎贝尔·迪努瓦尔,是个有两个女儿的离异女子。一天,这位38岁的单亲母亲与女儿吵架后,一时想不开自寻短见,服下大量安眠药,陷入深度昏迷。伊莎贝尔的拉布拉多爱犬为唤醒主人,多次狂吠无效,无奈发狂地对她又撕又咬,结果伊莎贝尔的下巴、嘴、鼻子和部分脸颊均被咬掉。苏醒后,她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吸一根烟——不料,烟往“嘴”上一放就滑掉了……

  经过抢救,伊莎贝尔保住了性命,但面部却惨遭损毁。她伤口周围的肌肉严重收缩,说话含糊,无法咀嚼,连喝水都有3/4外溢。因她的“样子太恐怖了”,就连她的女儿都害怕看她的脸。

  后来,那只拉布拉多犬被安乐死。她得知消息,伤心地哭了起来。这只狗,如果用我们人类的语言表达,是含冤而去的。它有一颗善良的心,发现主人不省人事,想方设法去救她,最后才不得不用过激的办法去咬她的脸,终于把她从死神手里夺了回来。要论爱犬的功过是非——它虽损毁了伊莎贝尔的容貌,却挽救了她宝贵的生命。

  对医学科学的挑战

  伊莎贝尔被严重毁容的脸,能否用异体移植的办法治疗和修复?这种史无前例的手术,是对医学科学的一次挑战。

  近年来,人体科学取得了辉煌成就。如果说,细胞疗法修补是可见物,那么,遗传学探索的是不可见物。但它们研究的目的都是一样的——人类的特性。有争议的生物学家、“科学怪人”克雷格破译了我们的基因组,曾对人类基因组计划的完成做出过重大贡献。他采用了“散弹定序法”很快追上多国(法、德、日、中)小组。该小组与克雷格创立的Cerlera公司合作,于2001年年初完成了99%的人类基因草图。今天,在细菌的形式下,人工创造一个有形生命的时机到了。

  这些医学上的成就,为脸部移植手术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基础。

  何方神圣能够完成这种前所未有的复杂精妙的手术?

  亚眠大学附属医院的伯尔纳德·德沃谢勒教授、西尔维·泰斯特兰教授团队,鲁汶天主教大学附属医院的伯努瓦·朗热雷和里昂大学附属医院的让。米歇尔·迪贝尔纳教授团队,共同携手承接了伊莎贝尔脸部局部移植手术(鼻子、嘴、下巴成三角形移植)的任务,这是医学史上一项具有里程碑意义的重任。

  这次移植手术得到了道德委员会的支持。争论的焦点集中在病人心理的脆弱性,病人和另外一个人的一张脸如何保持同一性。

  活体提供者是里尔的一名脑干死亡妇人。一队医生紧急飞往里尔,从这位妇人脸上取出所需的脸部组织、肌肉、动脉、静脉……

  这次手术由法国异体移植权威迪贝尔纳教授主刀,将毁容者脸部组织与捐赠者的血管、神经及肌肉进行对接。脸部肌肉是由无数微细神经腺及毛细血管组成的,只有将这些微细网络逐一准确接通,才能确保皮肤的生存和健康。这次手术是在2005年11月27日至28日进行的,历时15小时。为减低病人免疫系统对移植组织的排斥,医生还为伊莎贝尔注射了捐赠者骨髓中的干细胞。手术后4小时,血液开始流入移植组织,24小时后病人苏醒。

  外科手术回天之力的艺术,创作了一部杰作;而美好的时光赐给了毁容者伊莎贝尔,使她的灵魂进入了一个庄严而伟大的世界。

  手术后一年,病人能够吃东西了,可以说话了,露出微笑了。出门后,也不再引起公众的注意了。18个月后,结果仍保持良好,只有两次异体排斥反应,但都控制住了。又过了6个月,对触摸和凉热的反应都正常了。尽管移植手术取得了成功,异体排斥的风险仍然是很大的,必须终身治疗和坚持做脸部康复训练,以恢复和保持脸部的活动。

  世界首例脸部局部异体移植手术成功的消息,不胫而走,震撼了医学界,轰动了全球。

  协议书

  最近,伊莎贝尔第一次准许记者迈进她家的门槛接受采访。她还和来访的记者一起在镶嵌着镜框的妙手回春的伯尔纳德·德沃谢勒教授和他的团队的照片前驻足良久——德高为师,身正为范。

  她充满自信。她激动、坦诚、幽默。她谈到自从灾祸临头4年多以来的种种经历,内心的感受,使用的药物,2005年11月28日手术那天的精神状态……

  正是“她自己”在镜子里化妆——记者们在镜子里看到了一个美丽的精神世界。

  “长达6个月没有脸。在移植之前,我什么也不是。一个假面具伪装着我的面孔。当一个人没有脸的时候,他就不存在了……大部分时间我是在亚眠的医院里度过的。医生告诉我,有移植的可能性……我总是想着这句话。和别人的脸一起生活是多么别扭!是多么艰难!我想了一整夜,最后我还是口头答应了。然后,他们把治疗协议书放在了桌子上,让我签字。我拖延了3天,没去碰它。西尔维。泰斯特兰——伯尔纳德教授的助手——很冷淡地对我说:‘你签过这个协议书之后,就把它放在衣柜的抽屉里。’我终于打定了主意!

  “6个月之后的一个晚上,趁天黑,我出院了。在妈妈和小女儿的陪同下,羞于露丑,匆匆离开了医院——当然,我戴着面具。

  “……一天,我突然接到护士打来的一个电话:‘伊莎贝尔,你赶紧以最快的速度到亚眠来,有一位捐赠者!’我一下子就懵了,不禁惊慌失措起来……”

  镜 子

  “手术48小时之后,是个特别的日子——是个从此改变我生活的日子。我的面部有些疼痛,但可以忍受。西尔维问我希望首先面对谁?我说:‘您!’当时就我们两个人,我没有包扎绷带。西尔维递给我一面镜子——你们想象一下,一个没有脸、没有鼻子、没有嘴巴的人,又重新看到一张完整的脸的时候——豁然开朗!那种感觉是多么神奇啊……后来,我必须逐渐适应这张脸。当然,现在我成功了,心中开始有一方从容宁静的田园。然而,这张脸毕竟不是我的,要完全‘自我认同’是有反复的,是经历难以言状的痛苦的。昨天,当我收拾东西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已经忘却的过去的那些照片——给我的冲击太大了,给我的精神造成的打击和创伤太大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某一天,我会冒着风险出去,正视别人的目光。手术之前,当我戴着面具走进商店的时候,人们都躲我远远的,这太恐怖了!当我做完移植手术不久摘下面具的时候,我听到街上过路人前呼后拥地喋喋不休地说:‘长着一副这样的脸活着还有什么劲?’‘你看到了吗,那不就是上电视那个女人吗?’……孩子们都冲我做鬼脸。我被严重骚扰。不但我个人,连我的母亲、我的两个女儿也都受到牵连。当初和她们相处,也不那么容易。我们没在一起充分地讨论移植的事,没有透彻地进行过交流,所以,我们全家都得要鼓起勇气去面对。现在,我已经接纳和认同了这张脸,像我自己的一样。”

  治 疗

  “那时候,我5点钟左右就起床,抓紧时间进行药物治疗:早晨5种药,中午1种,晚上5种。此外,我还得服用抗异体排斥的专门药品——这种药使胆固醇和血压升高。我一直生活在异体排斥的危险当中,这种危险会伴我终生。我身上已经发生过两次异体排斥现象。第一次是出院不久,我的脸完全变成了红色。第二次在稍晚的时候。当时其他接受异体移植的人也都只有两次异体排斥的情况。按通例,有两次就该结束了。我还需要进行功能训练。一位物理治疗师教我按画图进行嘴部和肌肉组的训练。刚开始的时候,物理治疗师每次帮我做4个小时,我自己在客厅对着镜子每次有规律地练半个小时。”

  “2009年,从5月到夏天,我度过了一段令人不解的十分烦恼的时期。本来我每天都应按时服药,可是那段时期,我一切都忘了。不知为什么,我感到这样做异常困难!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药物都是医生处方决定的,都事先准备好了的;发生灾祸的日期是永远不变的……这些都牢牢地刻在我的脑子里了。幸好,我自相矛盾地从我的记忆中清除了那些作祟的不明‘飞行物’。”

  吉星高照

  “给我治疗的医生团队堪称医学翘楚。尤其西尔维·泰斯兰特教授更为杰出。她不是母亲和姐姐,却胜似母亲和姐姐。住院期间,有时我望着星空,在我的心目中,她就是保护我的天使。她和来自亚眠和里昂的权威医生们组成了天才的医疗团队,把我从残破的、恐怖的黑暗世界拉回到了充满阳光的、美丽的、温暖的世界。出院以后,我和西尔维医师一直通信保持联系,每次我感到痛苦时,我就想到她,她在精神上给了我极大的鼓励和有力的支撑。

  “最初,我总是孤独一人呆在家里,我的邻居帮我买香烟。现在我老想出去,我再也不怕别人的目光了。去年夏天,我和一个朋友去了一趟加拿大,我们逛了魁北克、多伦多、蒙特利尔……那里的人都很善良,他们从来没有用怪异的眼光望着我。下一个目的地,我打算乘游轮去日本和科西嘉岛做海上旅游。”

  (摘自《法律与生活》半月刊4月上半月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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