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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老宅遭遇拆迁 1人不满赔偿状告74位族人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5月18日15:22  三联生活周刊
百年老宅遭遇拆迁1人不满赔偿状告74位族人
李家老宅中居住的后人现在只剩下5户(前排左起:李正中、赵莲芳、陶如琴、李正金)

百年老宅遭遇拆迁1人不满赔偿状告74位族人
李家老宅对称而规整的两进院落格局只有在俯瞰的时候才能显现

百年老宅遭遇拆迁1人不满赔偿状告74位族人
简易厨房搭在堂屋的过道里,赵莲芳一炒菜,屋子里就都是油烟的味道

  1名原告和74名被告:当百年祖宅遇上拆迁

  一切从拆迁开始。永宁街—热河路地块的开发,属于南京市下关区的“危旧房改造”项目。种种可以想见的利益博弈困局之外,热河路103巷的李家祖宅因为更复杂的历史遗留问题成为焦点。李氏家族的后人聚在一起,原本是想讨论如何一致对外,结果现实的利益分配,却让他们不得不先面对一场分家的内耗。

  主笔◎王鸿谅   摄影◎张雷

  祖宅故事

  热河路103巷连路牌都已经拆掉了,只剩下几栋老旧的房屋,与瓦砾堆和断壁残垣为伴,李家老宅是其中之一。若是怀揣寻访古迹的期待而来,只能扑空,昔日“下关首富”的家族荣耀,实在无法通过这杂乱残破、面积不过214平方米的老房子得以彰显。

  家族故事是让李缨神采飞扬的话题,69岁的他还是闲不住,在朋友的公司里帮忙,每天上下班要骑半小时的自行车,横穿玄武湖。老人家原本是搞工程仪表的,1995年退休之后,突然萌生了梳理家族史的念头。其实也不算太突然,他一直都对往事有兴趣:“母亲过世的时候我才7岁,我想通过那些回忆,更深刻地记住她。”只不过他自己能梳理的脉络,到奶奶那一辈就不清楚了。他就去找伯父李文思,比他年长19岁的李文思,是健在的李家辈分最高的老人之一。“他很赞同,要我干脆修个家谱,可我完全不知道家谱该怎么写,他鼓励我按自己的想法去做,写出来再说。1995年我刚好也买了第一台电脑,那我就想,试试看吧。”李缨说。

  这一试就是3年。家族脉络比李缨已知的要庞杂得多,他说,“好多人我根本都不认识”。但他在这个过程中找到了乐趣,“长辈们有很多故事”。早年的电脑还是UCDOS系统,他用WPS软件一个字一个字敲进去,将时光回溯中浮现的片段和细节与家族共享。两份古旧的资料起了大用处,一个是写着“祭祀用”的名录。“就是个长条形的小折子,展开是一张纸,都发黄了,上面记载着故去的先人。”李缨比划着说,“这是家里以前祭祖用的,从第一个名字开始,每个名字都要依次念到。仪式结束之后,这份名录就会和祖宗牌位一起,放在老宅阁楼专门的龛位上,这名录上的第一个名字,就是李均泰。”

  那李均泰是谁?将家族中的口口相传与史料对照,李缨整理出的故事,就是如今的百度百科的“李均泰”词条,可简述如下:安徽滁州来安县水口镇人,生于1842年,不到20岁只身闯荡南京,以货郎担为生,幸运地娶了神策门内紫竹林大户章姓人家的闺女,继续经商,一度成为下关首富,在“江宁府上元县下关镇永宁街”,即现在的热河路103巷置地盖房,留下一大片宅子,生有5个儿子。儿子们各自开枝散叶,经过一个半世纪,繁衍出了南京下关这一脉的李氏家族。算起来,李文思是第三代,李缨是第四代。

  “其实除了5个儿子,李均泰还有两个女儿,但她们的名字不在祭祖名录里。”李缨说,“名录上只有李家的男人和他们的妻子。”李缨的依据是另一份生辰八字资料,“也是个小折子,已经故去的李文耀留下的,他写得一手好字,据说是他的父亲,也就是李均泰的长子李云鑫擅长批八字算命,所以让家人专门写了这么个东西。这上面就有李均泰的两个女儿,但她们的后人就没有记录了”。这也符合古代的家族惯例,女儿出嫁后,冠以夫姓,就成了外姓人,与家族和祖产都没了关联。

  李均泰打拼下来的家业,历经百年,有据可查的权证也屡经变迁,从1864年同治三年间的地契,变成1935年国民政府时期的土地所有权状,最后是1953年新中国时期的房契。同治三年间的地契,四面地界分别为东护城河、南许姓、西官街、北火神庙。到了1935年,变成东仁厚堂、南张李两姓、西永宁街、北走巷,共计3亩4分4厘0毫2钱。这份土地所有权证上有6个名字,分别是李殿甲(又名李云章)、李云海、李锦文(又名李云程)、李文昭、李文馨和李正瑞。到了1953年,南京市人民政府的新房契上又有了变化,名字还是6个,但变成了李文昭、李文馨、李正瑞、李文亮、李文涛和李文思。

  保存在南京市房管局里的这些老资料还有个故事。“国民党撤离南京的时候,原本已经把资料打包装箱运到了中山码头上,但后来不知怎么落下了,重新发现后,又被抬回了房管局。”南京市下关区法院民一庭庭长夏雯对本刊记者感叹,“幸好保存下来了,不然就算有新中国的房契,也很难弄明白这个家族的房产继承关系。”这些权证,也成为梳理李家祖产继承脉络的重要依据。

  意见分歧

  家谱更像是李缨的个人兴趣,虽然他花了3年时间才完工,还打印出来做成册子分发到尽可能多的族人手中,但并没能因此促成任何家族聚会。李均泰的5个儿子繁衍下来的五房血脉,绝大多数已经离开老宅,各过各的日子。拆迁反倒成了家族聚会的更强大推动力。

  永宁街—热河路地块的拆迁公告2009年3月20日张贴出来,李氏家族五房的12名代表,4月2日就举行了第一次家族聚会。地点是南京市图书馆,大家彼此寒暄、拍照留念,气氛和谐而热烈。这次聚会的主要议题,是老宅的历史遗留问题。1953年更换新房契后,紧跟着就是1958年的社会主义改造,和许多老房子一样,李家老宅大面积房产成为公有财产,也就是所谓的经租房。虽然拨乱反正之后,国家重新落实政策,但李家老宅的问题始终没有得到解决,他们多次到相关部门反映过情况,但都是石沉大海。如今拆迁在即,这个问题再不解决,就永远也没有机会解决了。这一次,房管局给他们的答复是可以落实政策,返还面积为523平方米,加上214平方米的自留房,如果不包括阁楼,他们能够获得拆迁补偿的面积初步计算是737平方米。

  与历史上3亩多、相当于2000多平方米的土地相比,李家的后人当然对700多平方米的拆迁面积不满意。但是南京市1996年的243号文件,《南京市私有出租房屋社会主义改造遗留问题的处理意见》已经对面积做出了明确规定,用后人李国钧的话来说,“这是国家行为,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既然难以主张更大范围的权利,那么如何分配拆迁补偿,就成了新的核心议题,分歧也随之而来。

  家族聚会中出现了两种代表性观点,一种是按房分。这种观点的依据是产权登记。两次产权登记上的6个名字,看似混乱,其实有章可循。都是“5+1”的模式,五房各占一份,加上长房长孙一份。作为各房代表的登记人,都由各房当时健在的年纪最大的男性担任,如果父亲过世,由长子接任,长子过世,由次子接替,以此类推。比较1935年和1953年的资料,很容易发现这种传承规律。而长房长孙那一份,显示出传统家族继承中的特定规则,是长子在家族中独享的特权,也是家族长辈对于长房的特殊优待。李缨根据自己搜集到的材料分析,“李家二房的李殿甲成了武举人,光耀门楣,所以李家的事务是大房和二房说了算”。另一种是按人头分。这种观点的依据是1958年7月1日之前,户口簿上登记在册的李家子孙一共有75人,他们是社会主义改造之前房屋权益的共同所有者,因此落实政策的房产应该按这个人头数来均分。

  其实这么庞大的家族,理论上早年间就该完成家产分配,但因为时局动荡,延续了五六代人的房产始终没有完成分割。随着长辈们的不断过世,昔日很清晰的传承规则,自然也有了多种解读。说白了,“利益当前,每个人都希望做出对自己更有利的解释,现在的人和以前不同了”。年龄在60岁以上的李氏后人们,大都会有这样的感慨。按房分的观点,核心代表人物是李文思老人,他是房契上有名字的、目前唯一健在的李氏后人。夏雯告诉本刊记者,“这位老人,是唯一一个不站在自己利益上来考虑问题的,他的态度始终没有变过,虽然房契上写着他的名字,但他不代表自己,代表的是四房一房的人。”只是很可惜,本刊记者到达南京的时候,今年88岁的李文思老人因为病毒性感冒发烧正在住院,精神依然不济,他在电话里简短地说,“我的观点,两次开庭都说过了,我要说的,也就是那些,我是代表我们四房的人来分家的”。

  相比较之下,按人头分的观点,就没有这么强的说服力。五房的代表谈欣是最坚决的反对者之一。可是在2009年五六月间的几次家族聚会里,按人头分的观点,一度占了上风,谈欣与他的父亲在与诸多年长亲属的商谈之中,情绪就变得有些冲动。2009年6月11日的商谈中,因为言辞不合,谈欣差点还与比他大20多岁的大房后人李国钧动起手来。觉得受到了排挤的谈欣和他的父亲此后拒绝参与家族聚会,在20多天后,以原告的身份,一纸诉状将家族中的其他继承人告上了法庭。虽然三房后人李正金也坚决反对按75人均分,但他还是觉得年轻的谈欣“太冲动了”,这分家产的官司一打,“注意力就被转移了,问题就从我们抵制强拆,变成了内部矛盾”。

  原告被告

  李家老宅的这栋两进院落早已被分隔成了大杂院的模样,怎么看都是乱糟糟的。堂屋的过道里,搭建起了两三平方米见方的小屋,原来住过人现在用来存放杂物。在长房里的孙辈李正雪一家和重孙辈李国栋及女儿搬出去后,李家老宅里如今只住着5户,分别是长房里80岁的孙媳妇陶如琴,以及她的儿媳妇和孙女,二房里74岁的孙子李正中夫妇,三房里62岁的孙子李正金一家三口,还有长房里重孙辈李国藩的儿子媳妇一家三口。

  那些推倒的房屋中牵扯到的拆迁问题,已经以标语和横幅的方式彰显出来,本刊记者还没有找到李家老宅,就已经被上访者围住反映情况。只有这栋老宅,暂时风平浪静。丈夫李正洲在1995年过世后,陶如琴老人就独自住在老宅里,每天要拄着拐杖,挪着颤巍巍的步伐,买菜做饭洗衣,照管自己的生活起居。与本刊记者说起往事,淡然中也不免抱怨:“我15岁嫁进来,就没过什么好日子。我是1958年3月1日进肉联厂上班的,跟领导要房子,领导跑来一看,批评我说,你们家有个大宅子怎么还提要求,所以我们就一直分不到房子。什么大宅子,样子你也看到了,1954年下大雨的时候还淹过一次大水,涨到桌子这么高。”一旁的李正中老人也记得这场大水,他补充说,“进出大门要划澡盆,受尽了的罪”。李正中的老伴赵莲芳一上午都忙着在家里洗洗涮涮,得闲也过来说上几句:“这屋子里啊,什么虫都有,到了夏天,那么大一只的老鼠就在房梁上窜来窜去,角落里还会跑出蛇来。”

  陶如琴如今住的这六七平方米的小隔间,是五房的老太太李黄氏生前住的屋子。五房是李家血脉中人丁最单薄的一支。李均泰的五子李云生和李黄氏生有一子一女,女儿李文琴嫁去湖北之后,只因为看肝病在1954年间回南京来住过一年多,之后音讯全无。儿子李文馨有些说不清的历史问题,常年在外地,与妻子黄淑芬没有孩子,而李黄氏与黄淑芬之间的婆媳关系并不融洽。后来黄淑芬就抱养了娘家的一个女孩做养女,冠以李姓,叫李文凯,也就是谈欣的母亲。

  因为这些复杂的往事,五房的后人与大家族之间,越来越疏远,甚至差点断了关联。李缨回忆,“当我准备写家谱的时候,李文思很热心,给我列出来各房分别找谁,可到五房的时候,他列不出来了”。李缨说他只能自己去下关老宅里找,可那时候李黄氏已经过世了,他也是费了好大力气,才辗转通过朋友找到李文凯和谈欣:“他们都很惊讶,我后来托朋友把家谱送去给李文凯,结果她拿起来就扔掉,还说‘这是个什么东西,李家没有给我任何好处,我跟李家没关系’。”李缨“可以理解她对李家的怒气”,但说起来,还是有些不舒服。

  在李家老宅里的李黄氏老太太,晚年一直靠着宅子里的其他亲属帮衬过活,她留在族人中的印象很好,李正金回忆:“很知书达理的老太太,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出身,因为儿子李文馨的问题,她尽量跟家族里的人保持距离,不想影响到任何人,不争不抢,知恩图报。所以等她晚年病重之后,大家也都很自愿地帮衬她”。李黄氏在临死前才被李文凯接走,送终安葬。此后五房和老宅里的唯一关联,就只剩了李黄氏生前住过的那个小隔间。“以前家里的房子空着就随便住,现在一家人也要讲租金了。”陶如琴虽然会感叹两句,但也会说,“不过算租金也是应该的”,她住过来之后,每年要支付给谈欣租金1700元,每年12月结清一次。这场分家产的官司,老人家弄不太明白,她只是感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以前年纪大的人好商量,年轻人就说不通了”。

  陶如琴有个女儿嫁去了湖北,前几年带着20多岁的外孙女回来看她。“我小孙女一看,跪在我面前就哭起来了,哭得可惨了,她说,我哭婆婆可怜。”拄着拐杖在屋子外转悠的时候,看到周围一片废墟,陶如琴也会纳闷,“说拆都说了一年了,我们这里到底什么时候拆呢?拆了总会给我个落脚的地方吧,总会比现在好吧”。

  多重矛盾

  房管局给李家落实政策的补偿面积是523平方米,房子与他们老宅的南门相邻,是个两层楼建筑,李正金一家以前还在那个房子里的某一间住过。“可前脚文件刚下来,第二天房子就被拆掉了,根本没有问过我们的意见。”所以,2009年6月23日,李家四房后人的代表一起去了下关区法院,递交材料,要状告房管局强拆。“院长亲自出面接待我们,态度很好,收了材料,但也没有下文。”李正金告诉本刊记者,“我们也能理解法院的难处,可没想到一周之后,法院就受理了谈欣告我们分家产的官司。”

  受理这个民事诉讼,对下关区法院来说,也是一个挑战。民一庭庭长夏雯告诉本刊记者,“谈欣一开始告的只有20多个人,是按照1953年房契产权的6个所有人对应列出来的。在2009年10月份第一次开庭,开庭后,办案人员发觉这案子里的人员关系非常复杂,所以案子就交由我来办了”。夏雯上世纪80年代就到了下关法院,办案这么多年,“涉及人数如此众多的继承官司,这是第一桩”。

  厘清房屋的产权状况,确定继承人范围,这是夏雯必须完成的工作,不然这个案子就无从判起。为了弄清房屋的产权,夏雯和她的同事们翻查了所有能找到的老档案,也在实地到访中,发现了产权登记状况与实际使用状况之间的差异,结合李文思老人的证言,基本可以得出结论,先后6名产权人,应该都属于“代表登记”,“不是个人产权,而是代表了一房的出面登记”。更令人头痛的是继承人究竟有多少,这个工作量之庞大,几乎相当于给李均泰的后人重修一份家谱,类似于李缨花了3年时间才完成的事情,李缨的材料中,还有一些未经证实的传言逸事,而夏雯必须一一求证,去伪存真。

  各房产权代表按排行和生卒顺序更替的规律,现在说起来很简单,可把所有家族成员的资料都翻查出来之前,一切并不明朗。夏雯和她的办案人员翻查出了最古老的户口纸卡,将这个家族中每个成员的生卒一一摘选出来,列成表格,再根据最老的户口记录,追查每一个留下过户籍记录的后人。最麻烦的也是五房,李文馨不仅有私生女的传言,户口也经过了多次迁移。夏雯为此远赴河南、武汉和长沙,一一求证。听起来都不像一桩2009年的民事诉讼,更像是重访历史的传奇。

  2010年1月23日,法院召集李氏家族后人做庭前调查的时候,已经归纳出了一张详细的家族谱系图,挨个发给李家的人。那时候,五房的后人李文琴还是情况不详。正月十五还没过完,“大概是十二三的样子,我们凭借着户口迁出时候记录的一个武汉老地址去武汉继续调查。”夏雯向本刊记者回忆,“武汉的警察非常热心,陪着我们找了很多人,还有当年的老警察,才知道那个地方不仅名字换了好几次,还拆迁过了。后来,还是武汉的警察帮我们去查最老的户口纸卡档案,没有找到李文琴,但找到了唯一一个与她儿子同名,叫万楚斌的人,在湖北荆州,跟他通话之后我们确定,这个万楚斌就是李文琴的儿子”。说起来夏雯也会觉得不可思议:“幸好在那个时段,那么多年里,武汉只有一个叫万楚斌的人。”

  对万楚斌五兄妹来说,这个消息因为太过突然而显得有些不真实。“我接到夏庭长的电话,她说自己是南京法院的,问我父母的情况,之后告诉我房子的事情,我真是不敢相信。”万楚斌回忆,“很小的时候,母亲去南京看肝病,带我去住过一年,我那时候才十来岁,刚好赶上老房子涨大水,我还记得李文凯,她比我低几年级,我们在同一小学,她每天放学之后,都会在校门口等我,我们再一起回家。”被告名单上的人数,也从年初的69人,变成了2010年4月30日再次开庭时的74人。

  而对谈欣来说,突然出现的李文琴这一脉,实在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的情绪转向了另一个负面,他似乎并不想认这门亲戚,他在电话中这样告诉本刊记者:“这么多年里,他们从来也没有到南京来过,又不是找不到,祖宅一直就在这里。”他还更生气地找出了一个理由,李文琴和她的后人,“没有尽过任何赡养李黄氏老人的义务”。可这个理由又遭到了家族中更多人的继续驳斥,“谈欣和他母亲也没有尽过什么义务”。话说到这个份上,难免就会越来越伤感情。李国钧觉得这样实在是没有意思,“还有那些老辈人的恩怨也拿出来说事,都算什么呢?只是伤感情”。这实在是一个困局,每个人或多或少都能意识到是利益在作怪,也希望能够以更体面的方式,维护一个家族的整体形象,可他们无法也无力以家族内部的方式,寻求到一个彼此认同的解决方案,只能把这个矛盾交由第三方——法院来处理。

  2010年4月30日再次开庭的时候,万家的5个兄弟姐妹分别从山东、海南、荆州、上海、张家港等地赶赴南京。虽然他们也知道,多少会让人有只为利益而来的不好联想,可这些都年逾50的老人们内心各自激动,挥去那些顾虑,这依旧是一场血脉亲情的家族之约。至于最后的分配比例,还要等待法院的判决结果。不管庞大的继承群体是否满意,对于他们来说,这场继承官司,只不过是个开始,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拆迁问题,一切回到更纠结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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