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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人张洹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6月09日16:23  新民周刊

  趣人张洹

  “我想,和谐的作品就是大俗大雅,俗到极致,就开始变化了。

  记者/王悦阳

  来来往往于世博会的参观者不难发现,在世博轴下,有两只不锈钢制成的大熊猫,憨态可掬。作为世博会永久放置的公共雕塑,这两只被命名为“和和”、“谐谐”的熊猫,高约6米,恰好矗立于中国馆和台北馆之间一经展出,立即受到游客大肆追捧,争相与之合影。

  这个别出心裁的雕塑作品,是著名艺术家张洹的最新创作。这对“和谐”熊猫最特别之处恐怕就在于打破传统熊猫的固有造型,张洹以其独特的艺术家思考而进行了特别设计——“一个是‘吃’,即民以食为天;另一个是‘格斗’,代表渴望和平。因此它们是一对怀有梦想、正义勇敢、坚持不懈、乐观向上、宽容慷慨的熊猫。”此外,张洹大胆启用镜面不锈钢作为整组雕塑的材料也让人颇感惊奇。对此,张洹坦言也曾尝试过用泡沫、硅胶来制作,但最终还是选择了透明度较高的镜面不锈钢。“因为它就像一面镜子,你看熊猫一眼,它也同样会看你一眼,这样你就会感到无穷的互动力。而且,站在它面前会有一种被包容的感觉。”

  对于作品的走红,张洹表示,其创作理念是基于“家和万事兴”的具体表现:“人与人之间,国与国之间有了和谐方有和平盛世,和和谐谐是世界人民共同追求的梦想。人们主张正义,追求和平,反对战争,以让我们的地球变得更环保,人类世界更平等、更自由、更幸福。建立未来的国际新秩序,做到大悲心起,方有和谐世界,和谐自然,和谐盛世。这正是我们说的‘大和大谐’的精神,彻底将人们的思想观念从大我到小我,再到无我中解放出来,升华到宽容、和谐、慷慨的新境界。这些年中国在国际地位上的提升,使中国的国宝熊猫愈发受到国内外欢迎。或许,熊猫就代表着我们共同的‘家’,家和万事兴。我希望通过‘和谐’熊猫向世人展现中国人的智慧及力量,同时也希望‘和谐’熊猫见证祖国的繁荣富强。”

  一个工作日的清晨,汽车载着记者来到张洹位于郊区的巨大工作室中,一袭休闲打扮的艺术家留着板寸头,清爽而舒适,只是花白的头发依稀透露出艺术家的年纪,也仿佛为清瘦的张洹带来些许禅意。闲谈之中,地北天南,这位曾经激进的行为艺术家,如今已逐渐蜕变,走向沉淀。当记者问起“有没有自己偏爱的作品”时,张洹微微笑了下,平静地说道:“都是自己的孩子,长的不一样,性格不一样,但是对我来说,都是很喜欢的。”说这句话时,他很真诚,尽管看似套话,但那双艺术家特有的眼睛中,分明流露出的是自信与满足。而这一情绪,也始终洋溢在整个有趣的访谈之中。

  熊猫进世博

  《新民周刊》:您是如何与2010年上海世博会结缘的?

  张洹:那年世博会在全球海选艺术家,我也是经过竞标才拿到了这个项目的策划。我记得先是从全球选了60位艺术家,淘汰至40位;然后再选出20位,最后永久性的只有8位。我们当时报了几个计划,这个(熊猫系列)实际上是我最后的一个方案。其实我最想做的是世博轴,1200米乘100米,做一个“海市蜃楼”。会在世博轴安装无数个水雾的管子,并且在5分钟之内让世博轴淹没在水雾中,然后5分钟之后又显现出来……这是我最初的一个想法。第二个想法是,在世博轴的旁边做个“放虎归山”的主题。因为老虎越来越少,在东北、云南的养虎基地,都是人工培养的。所以我一直有这个想法,想用100只真的老虎放在世博会里面,等于把养虎基地移植到世博会,当然最终也没同意。最后那个熊猫的主意倒是做成了。

  《新民周刊》:“和谐”熊猫的灵感来自哪里?

  张洹:做“和谐”熊猫是想到了我们送给台湾的团团圆圆,我也觉得熊猫作为中国的一个特有的外交手段,几乎成为中国人的一种象征。由于很多艺术形式都表现过大熊猫,从一个角度来说它已经被做得“很俗气”了,那么我怎么能做得不俗?是个很大的挑战。而且是不是有其他的艺术家也会选择做这个熊猫?后来发现没有人做,可能都怕把它做俗了,哈哈哈。那么最终,我们在材料上、视觉上、动作上,完全变了,可以说它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熊猫了。它有立场,不卑不亢,它是可以面对世界,面对未来的。现在我们已经做出了它的衍生品,未来还会有动画、游戏等,我希望把这个熊猫主题做好了。

  《新民周刊》:整组作品从构思到成品一共花了多久?

  张洹:整整两年。当中使用了很多的材料。玻璃、红转、废弃的汽车轮胎,各种材料都尝试过。最后选择镜面不锈钢,更有互动感、流动性,之前材料的作品也被保留了下来。总的来说,材料选好了,和谐的主题一下子就具象化了,作品就显得活了。尤其对眼睛的处理,那一个洞,很有power的感觉。

  《新民周刊》:为什么会选择大熊猫坐着的姿态?

  张洹:不瞒你说,我们有想过很多种形式。也有走的,趴着的,甚至做爱的等等,什么都有。最后选择这对坐着的样子我认为很好,像一对门神,仿佛两个战士一样。

  《新民周刊》:有没有预想到“和谐”熊猫的大热?

  张洹:说真的,没想到会那么受欢迎。从公共艺术角度,这个形象算特别,因为它甚至都没有黑白相间,动作也很酷。但是老百姓其实并不看这些,不管什么身份,只要看到熊猫,就觉得要和它拍照。我想,和谐的作品就是大俗大雅,俗到极致,就开始变化了。

  《新民周刊》:对于2010上海世博会有何感想?你比较欣赏世博园里哪些建筑?

  张洹:很成功。我是一个艺术家,自然更关心每个场馆的设计与理念。从综合来说,我认为第一是英国馆,第二是沙特馆,第三是西班牙馆。请注意,不是从外形,而从综合上来考虑。英国馆的建筑师,理念很聪明。像法国、意大利,都用了将近6000万美金,而英国只用了2000万美金。在同样大小的地上,做出了这么一个可爱的造型,我觉得真的已经很有想法了,因为它把外表当里面了。能拥有这样一个别具一格的外形,真的足够了,最终进不进去反倒无所谓了。同时,英国馆周边留空那么多,一下子感觉很有未来感,也很神秘。更值得一提的是,设计师把所谓的建筑的传统,都全部抛弃掉了,甚至连窗户、门都没有。英国馆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艺术家概念的体现,真的做得很智慧。

  走出行为艺术

  《新民周刊》:是什么样的成长经历让你选择成为一个艺术家?

  张洹:我生长在河南农村,8岁以前都在农村生活。到了城市后,在河南安阳读书工作。在我整个学生时代,完全是一个没法专注的学生,老是跑神,也因此常常被罚站。玩、打、闹,什么都学不好。小学毕业前,只有美术老师觉得我很有才华,最后他从全班挖了两个学生,问我们愿不愿意参加美术班。你想,小学5年来第一次被老师赞美,我终于感到自己还有点被老师认同的地方,所以就听他的话进入了美术这块园地学习。就此没有走弯路,步入正轨了,一直走到今天,我很感谢他。

  《新民周刊》:你因离奇夸张的行为艺术而出名,但近年来却远离了这一艺术形式而走向装置艺术,为什么会放弃行为艺术?

  张洹:2005年的时候,我连续在全球做了三个表演,罗马、波士顿、瑞士。那时候感到自己开始重复自己,好的想法出不来,没法再超越自己。所以就停掉,当时以为是暂时,还以为将来有一天会再回来。一直有这么一种幻觉。可到了现在,就觉得应该算是彻底告别了。

  《新民周刊》:行为艺术是否比装置艺术需要更多的精力?

  张洹:不一样的,其实这跟年龄也有关系。创作冲动少了,阅历深了。这个年龄应该做这样的事情,就不再选择其他了。

  《新民周刊》:作为过来人,你对于目前年轻人盲目追求行为艺术有何看法?

  张洹:年轻人做行为艺术不能叫盲目,我反对这个提法。因为他们做,自然有他们的需要,这是一种生活方式,年轻人就该做属于年轻人的事情。我年轻的时候就做过很多荒唐的事情。有一次在国外,和很多艺术家住一起。我喝多了,端起一碗面条就丢出去。结果凌晨3点来了很多防暴警察,找丢面条的人……后来我自己去警署投案。他们问我干嘛的,我说画画的。他们说画画就画画,干嘛扔面条,你知不知道,你的命大。我说怎么了。他们说我丢的这碗面条,正好扔在对面邻居的大门上,还冒着热气。而就在我扔面条的前两天,有人朝那户邻居的大门口开枪,因此他们家里面其实正架着枪呢!

  融入城市,保持灵感

  《新民周刊》:你在上海和北京都办过个展,觉得两个城市艺术氛围有何不同?

  张洹:我今年在上海美术馆做的展览,来了不少人,大家都是很理性地来看待作品。在北京,我也办了一次展览,没想到喜欢我的年轻人那么多,我颇有点像小明星的感觉。两相对比,两个城市的艺术氛围就明显不一样了。打个比方吧,北京是喜欢运动的男人,上海是个女孩子。上海人其实讲话也很酷,但绝没有豁出去的感觉,而在北京就可以舍命。其实,但凡在某个行业取得成就的人,他做事一定是有一种内在的东西,所以他能成功。正所谓大舍就是大得,小舍就是小得,不舍就不得。

  《新民周刊》:在你走过的那么多城市里,觉得哪里最有艺术氛围?

  张洹:我想应该是纽约,这并不是从城市面貌出发的,纽约这样的城市,是别处没法比的。因为生活的人种实在太丰富了。当年我住在纽约的时候,在街上见到不同的人,说着不同的话。这种感觉就很有意思,永远不会有陌生感。

  《新民周刊》:近几年您将创作重心逐渐移向上海,上海这座城市对你有着怎样的吸引力?

  张洹:上海是我未来发展的主要根据地,我规划着从浦东开始,逐渐建立一个娱乐文化体验的新品牌,并计划在5年内去全国做展览。从目前来看,很高兴,我已经融入进来了。在上海,帮助我的朋友也开始逐渐多了起来,同时,我也能保持独立的创作性,这些都很不错。就是气候还不太适应,要知道,在纽约几乎不可能被蚊子叮到。

  《新民周刊》:您有没有属于自己的艺术创作核心思想?

  张洹:有——蛮干,不讲道理!

  《新民周刊》:如何保持艺术灵感?

  张洹:多年养成一个习惯,每天我的大脑,我的触觉,都跟任何一个事物发生关系。比如现在跟你聊天就是,还有看书,看电视等等,平时的感官接触我都会特别留意,随时补给创作。打个有趣的比方:就是一阵风刮过,这个味道我也要闻一下,决不放过。

  《新民周刊》:你的名字中有个洹字,洹是一条河,有没有想通过作品来展示?

  张洹:我没用过河,但是有用过鱼塘。这和自己小时候的生活环境有关。可以说,我的作品几乎都跟我从小的经历有关。也可以理解为——我的经历都被用艺术的方式来展现了。所以到了都市再看到和小时候有关的材料后,又会有回忆。这些都是经历,都在我的骨髓里,永远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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