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个精明的商人,是湖北省潜江市最早创立民营药店的经营者;他有不菲的收入,有美丽能干的妻子和可爱的女儿;他的亲朋好友对他的评价是:重情意,守信用。然而,对网络赌博的迷恋,却将这一切击得粉碎。输钱——诈骗——赌博——输钱——诈骗……债务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他和妻子不得不双双远走贵州,最终被抓获归案。
5月10日,湖北省检察院汉江分院收到由该院提起公诉的被告人张黎明、刘丰的判决书:以诈骗罪、贷款诈骗罪、赌博罪判处被告人张黎明有期徒刑二十年,并处罚金50万元;以诈骗罪判处刘丰有期徒刑三年,缓刑五年,并处罚金5万元。
普通人的幸福生活
“他医药业务很熟,是个做生意很精明的人,不然我也不会放心把这么多钱借给他。”尽管对张黎明恨之入骨,被骗的赵某也不得不这样评价张黎明在药品生意上的长处。
张黎明原是潜江市医药公司的一名普通职工,不甘平庸的他抓住公司改制的良机,开办了“黎民大药店”,这是潜江市最早创立的民营药店之一。他年轻、精明、做事活泛,药店经营状况越来越好。
刘丰是“黎民大药店”旁一家商户的职工,两人因工作地点毗邻而逐渐熟悉,发展为恋人、夫妻,不久又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夫妻二人共同努力,药店生意蒸蒸日上,在同行业中小有名气。很快他们拥有了舒适的住宅、不菲的收入,还购置了一辆轿车,如果没有网络赌博的诱惑,张黎明他们可以说是家庭和睦,生活甜蜜。
悲欢转折一念间
“我在网上赌‘百家乐’,输了200多万元。为了翻本,我找亲戚、朋友借钱,一共借了300多万元,都输了。我欠钱太多,没办法支付本息,只有去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我害了朋友,害了妻女,还有我的母亲……”面对汉江分院检察官的讯问,张黎明双手捂住脸,悔恨的泪水从指缝中流出。
张黎明的悲欢转折源自一款网络赌博项目——“百家乐”。百家乐的玩法很简单:把3—6副牌洗在一起,置于发牌盒,从其中分发。K、Q、J和10都计为0,其他牌按牌面计点,计算时,将各家手中的牌值相加,只取个位数字,数字最大者为赢家,赌徒需力争手中的二或三张牌总点数为9或接近9。为了诱使赌徒上钩,庄家在刚开始时会故意调高赔率,让其小有斩获,然后让其沉迷其中,最终无法自拔,再调低赔率,让他血本无归。张黎明就是这样被“套牢”的。
2008年3月,张黎明通过赌博网站代理人的介绍,使用他们提供的会员账号,在“太阳会”和“海王系”网站上以“百家乐”形式参与网络赌博。
刚开始,张黎明手气不错,先后赢了50多万元。兴奋的他认为这是自己过人的数字敏感和胆识气魄所致,遂更加放胆操作。
然而,赌徒的结局往往有着惊人的相似性,他的“自信心”没有膨胀多长时间,起初赢的50万元就已经赔了进去,随后又倒贴进去30多万元;到了2008年5、6月间,他已经输了接近60万元,所有的经营资金都被网络“百家乐”吞噬。
输红了眼的张黎明不甘心,想尽一切办法翻本。然而,没有本钱是不行的。
钱从何来?他想到了自己的亲朋好友。
伤了自己累及亲朋
“‘百家乐’害了我,我被它们骗了,我输了钱,想找资金填补亏空,我只有找我的亲朋好友。”在这样的心态下,张黎明为填补资金漏洞,以做生意为由,通过高息借款的方式,骗取自己的生意伙伴、亲戚、朋友19人共计现金316.1万元,全部用于赌博。
为了筹集更多的赌资,他甚至将主意打到了银行身上。2008年7月25日,他以资金周转为由,向潜江邮政储蓄银行贷款5万元,全部投入到网络赌博当中。检察机关也因为此笔事实追诉了其贷款诈骗罪。
讯问中,张黎明还告诉检察官:“我骗的钱,有的是别人一生的积蓄,有的是孩子上学的学费,有的是老人的‘棺材本’,我死有余辜。我的妻子也被是我害的,她之前对这一切知道得并不是很清楚。为了帮我,她毁了自己一生。我好后悔!”
他的悔意也许是真诚的。曾经的一个有为青年,依靠自己的奋斗,拥有稳定的生活,过着红红火火的日子,这才是真正的“乐”。可他没有珍惜,鬼迷心窍地钻进了网络赌博的圈子,所有的一切消失殆尽:财产抵债了,失去自由了,妻女不能照料,亲朋彻底疏远。
为了逃债,张、刘二人远走贵州凯里市。逃亡的3个月,是他们最痛苦的日子。生活上,租住别人的房屋,人地生疏;工作上,为生存奔波,张黎明在一家涂料公司作销售,刘丰在一家药店当营业员,薪水较低,仅能维持生计;精神上,担心年迈的母亲,思念年幼的女儿;对亲朋好友的愧疚,对司法机关的畏惧,在内心纠结。
正如张黎明所感叹的:没有一天不后悔,没有一刻不煎熬,没有一觉能睡得踏实和安稳。
后悔莫及为妻求情
“希望尊敬的法官、检察官能够从轻处罚我的妻子,让我承担一个罪人应当承担的刑罚,让她承担一个女人应当承担的责任!”庭审最后的被告人陈述阶段,张黎明含着眼泪为自己的妻子求情。一旁的刘丰听完这句话,瞬间泪如雨下。
张黎明之前诈骗钱财进行网络赌博的事情,刘丰知道得并不十分清楚,用她的话说:“我不知道他欠了那么多债务,我以为他小赌玩玩,我们应该支付得起。”
然而,到了2009年8月底,张黎明的债务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终于导致其无法承受,他决定再骗一笔钱:2008年8月29日上午,张黎明谎称做青霉素生意,向赵某借款。
老赵是一个比较精明的人,他知道药店的生意主要是刘丰在经营,于是他要求刘丰同去武汉进货。张黎明无奈之下只有同意。刘丰在明知张黎明进货是假,借钱是真的前提下,仍与张、赵二人一起到武汉“华立正源”药业公司与该公司员工商谈进货事宜,帮助张黎明完成了这次“借款”。
正是因为这笔事实,刘丰被汉江中级法院判处有期徒刑三年,缓期五年执行,让她去承担“作为女人应当承担的责任”。
张黎明和刘丰二人都没有提出上诉,刘丰流着眼泪说:“感谢法官、感谢检察官给了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