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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患精神分裂症母亲:说不定哪天我会杀儿子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6月23日12:02  东莞时报

  医生伍中文说,郭振宣第一次到医院时,医院在检查过后,发现腹腔破裂。但院方在准备手术时,却找不到家属签字。“当第二次过来时,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

  伍中文认为家属“不给钱就不手术”的说法不实。院方会诊记录显示:且患者无费用,术后治疗不能及时跟进,不利于进一步恢复,不同意手术。

  伍中文始终坚持,“是家属不同意手术,自愿离院。”

  事实上,最根本的原因是,不要说负担手术的钱,郭家就是普通的病也看不起。

  刀砍母亲

  尽管在事发后,郭玉山被警方短暂带走。但终究因其是精神病患者,警方不得不放人,郭玉山仍然在家住着。闫书霞担心的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发病了。”因为,在老伴郭振宣住院急需用钱期间,她回家拿钱,就遭到了儿子的刀砍。

  而救闫书霞的还是何永长。此前,闫书霞让他代替在家照看郭玉山。在郭振宣第一次入院之时,闫书霞回到家中拿钱。尽管家中所有的积蓄仅有160元。见闫书霞回家,何永长转身欲离开。可没等他走出两步,伴随着“救命”的喊声,他看到闫书霞拼命地从家里跑出来。而紧随其后的是郭玉山,拿着一把菜刀。

  何永长没有多想,冲上前去,夺下郭玉山手上的刀。在此过程中,何永长的脖子被郭玉山用手抓下长长的印痕。

  夺下刀后,何永长抱着郭玉山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并喊着让闫书霞赶紧逃命。“我钱也没拿,就跑了。”闫书霞说。在闫书霞逃远后,何永长放开郭玉山后径直回家,而郭玉山则返回家中继续睡觉。

  这不是最后一次?

  睡觉是郭玉山的常态。“干不了什么活,除了吃饭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睡觉。”闫书霞说。

  郭振宣一家为安徽人。5年前,郭玉山突然疯癫,被确诊为“精神分裂症”。由于在家务农无法养活一家四口,无奈,在老乡的带领下,郭振宣一家来到东莞寮步镇石井一带捡破烂为生。

  但是来莞后,郭玉山犯事不断。郭玉山经常拿石头砸停在路边的车子,“看不顺眼他就砸,谁也拿他没办法。”郭振斗说,“前年,他还一把火把寮步一个公园烧了。”无奈,当地警方只得凑了两千块钱,让闫书霞带着郭玉山去治病。然而,闫书霞却带着郭玉山离开了东莞,回到了安徽。

  不过,在安徽期间,郭玉山犯事更为猖狂。“见人就打,见房子的玻璃就砸。”闫书霞说。这让邻居很是气愤。一个月后,闫书霞受不了邻居的指责,只得再次回到东莞。当然,在此前,邻居也劝闫书霞把郭玉山带离外省后抛弃。

  但这没有得到郭振宣的同意。“毕竟是亲生骨肉,无论得什么病,都是自己的孩子,不会丢下不管的。”

  两年前,郭振宣的精神病女儿在东莞走失。这更让他不忍心弃郭玉山不管。“一天赚几块钱,自己不舍得花,但只要郭玉山要什么,他就买什么。”闫书霞说,“不管怎么样,都要满足孩子的要求。”

  郭振斗也同样劝过哥哥,“孩子放在身边,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但这也没有被郭振宣采纳,直到18日这颗“炸弹”爆炸。

  闫书霞不知道,郭玉山哪一天又爆发?“这一次死的是他父亲,如果再任由不管,下一个不知道是谁。”同样患有精神分裂症的郭玉山的母亲——闫书霞说。

  这不是第一次,但谁能保证这是郭玉山的最后一次。而离郭玉山的住处100米远处,就是旗峰学校。

  “说不定哪天我会杀了儿子”

  “不是不想给他治疗,是没有钱。”闫书霞说。

  事实上,重症精神病人很少能接受医院治疗。其原因是,精神病人的治疗负担基本由家属或监护人负担。而绝大多数精神疾病没有纳入医保报销、治疗费用昂贵,普通家庭无法承受。

  除了已死亡的郭振宣,儿子郭玉山和母亲闫书霞都有精神病,家庭出于绝对赤贫之中。闫书霞不止一次地向外界求助,并且抛下狠话:“说不定哪天我会杀了儿子。”作为法理上的监护人,郭振斗说:“如果没有人管,我就用石头砸死他(郭玉山)。”

  如何让郭玉山杀死父亲的类似悲剧不再上演?完善医疗保障体系,才能最终解决精神病人被迫居家的巨大隐患。

  然而相比起法国精神疾病治疗费用100%报销的措施,广东的精神疾病中目前只有精神分裂症一种纳入了医保慢性病门诊报销。情感障碍症等多种精神病完全没有报销政策。

  在东莞,民政部门按规定每年拨付3500元/人的治疗费,其对于精神病的治疗杯水车薪。精神病专家、广州市脑科医院院长宁玉萍接受记者采访时说:“对于严重的精神分裂症患者,要采取电击等治疗手段,一次花费2000多元,他们所获得的医保报销额,仅是治疗费的冰山一角。”

  仅2005年至2009年,东莞流浪精神病人欠费已达248.68万元,而医疗资源的严重缺失也是东莞精神病治疗的重大瓶颈。目前,东莞仅有新涌医院一家能收治精神病人。该院有关负责人介绍,目前,医院仅有200余张住院床,受条件所限,将流浪精神病人的床位增加到60张,但仍显不足。而且精神病人的欠费已经让医院头痛。

  200多张床位,杯水车薪的医疗报销费用,使得治疗重担就主要由家庭承担,这导致关在家中的重症精神病人成为主流。广东的最新数据显示,至少80%的重症精神病人不得不在家中或收容站治疗。

  “我打死了父亲”

  东莞时报:你知道你父亲去哪了吗?

  郭玉山:死了。

  东莞时报:怎么死的?

  郭玉山:我打死的。

  东莞时报:为什么要打父亲?

  郭玉山:他打了我。还骂我没用,说我就知道吃饭睡觉。

  东莞时报:那现在后悔吗?

  郭玉山:不知道!他不打我,我也不会打他。(郭玉山连续重复几遍)

  本报记者 曹林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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