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傲的白天鹅

　　撰稿·沈琦华

　　做人难，做女人难，做名女人更难。但这句话在日本说，末句就可能变成“在日本做女人更难”。日本社会至今还是盛行大男子主义，对女性的苛求，使得一般知性女要立足社会特别是创出自己的艺术天地常常变得非常困难。蔡莹出生在上海，有一个典型的中国名字，后来她嫁到日本，在那里已经生活了二十年。她一边做家庭主妇培养两个孩子，一边不满足自己相夫教子的生活，硬是挤出时间来学习摄影，以此充实人生。

　　开始时，她跟许多日本妇女一样参加什么培训班，从ABC开始学起，也经常参赛，取得了一些成绩。在一次烟火晚会上她拍的烟火照片被当地一本杂志做在封面上，这下搞大了，从这以后她加入了当地一个最大的摄影俱乐部。但初尝胜绩的她并不满足，每一个奖项、每一个成绩在她看来都是回归于零的一个启示，都是一个新的起跑线，无足挂齿。

　　今天，在日本摄影界，蔡莹成了最活跃的一个中国女性。日本的许多媒介，会经常推出她的摄影专辑，带给大家一种邻国的文化与眼界。这次她来到故乡上海，在上海美术馆举办个人摄影展，七十多件作品展现她在异国他乡的情愫与视野。如果谈论专题的话，那么她这次带给大家的是天鹅专辑。

　　这个题材也许不怎么新奇，但真正拍好它着实不容易。因为天鹅是高傲的，不允许有人接近它。那么蔡莹的每张照片，都凝聚了十三年如一日追寻天鹅踪迹的辛劳与心血。在拍摄过程中，她长久地躲在草丛中或水边观察天鹅的习性与活动规律、研究拍摄生物的技术与光阴变化，从快速到慢速加追拍的技法来表现天鹅的美丽姿态与大自然的美妙瞬间。

　　这些作品今年4月在东京的六本木富士胶卷沙龙和天鹅飞来地的长野县松本市展出后受到了各方的高度肯定，也受到了广大摄影爱好者的喜欢。很多朋友都留下了感动的话语。有一些朋友看了一次又一次，最多的来了四次。更让蔡莹难忘的是有几个日本朋友在东京看了不过瘾，还追到了松本市的展示厅来再次观赏，说要把这些画深深地印在心里。因为这次的天鹅专辑摄影展在日本非常成功，所以她把这些作品带到她的故乡上海来和大家分享。

　　有个八十多岁的老人拄着拐杖在东京的展示厅看了一遍又一遍，连声感叹：太感动了！太感动了！辛苦你了。

　　还有一个老太太带着湿润的眼眶对她说：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摄影作品没有像你的作品这样让我感动、让我流泪了。我看到了你和天鹅的对话。

　　日本人也许向来大惊小怪，也不吝用最华丽的词藻来赞美别人，但至少站在蔡莹的作品前，他们流露的感激之情是真诚的。松本市的大小报刊、电视台以及播及全国的电台争着前来采访，蔡莹的成功让日本国民感到欣慰，成了他们的骄傲。一家报刊这样介绍她的作品：“这是一个诗的世界，一个带有神秘色彩的梦幻世界。第一张作品被朝霞染红的河畔，天鹅伸展着翅膀向大地问好的情景就把我们引进了一个童话世界。从作品里我们感到作者的辛苦，也感到作者对天鹅的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