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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种粮养鸭替身亡儿子还赌债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8月05日02:00  重庆晚报

  老年丧子乃人生最大痛苦之一。年近花甲的邹正金夫妇在承受巨大丧子之痛后,发现儿子还留下40多万元债务。

  40多万元,对肩挑背扛的农民来说,无疑是个天文数字。但是,做人不能没诚信,儿子走了,债不能赖。他们咬牙揽下这笔巨债,拿着欠条一家家上门,向债主制订还款计划。

  种粮食、搞养殖……3年来,邹正金已为儿子还了16万元。近日,他被梁平县推选为“诚实守信好公民”候选人。

  “每分钱都要还债”

  儿子40多万债务

  3年来没有买新衣裳

  7月30日,梁平县袁驿镇清顺村,地里一片片玉米林被骄阳烤得耷拉着脑袋。

  “华美,快把我的凉鞋拿出来。”下午4点左右,60岁的邹正金人还没进门,便大叫老伴的名字。59岁的黎华美答应着,拿了一双补了又补的塑料凉鞋走到他面前。

  “把鞋擦点油放回去……”邹正金一边换鞋换衣服,一边吩咐老伴,“这衣服汗湿了,快拿去洗,不然汗久了容易坏……”邹正金小心翼翼交给老伴的T恤和皮鞋,是今年“七一”他被评为县“优秀共产党员”,县里组织参观渣滓洞时,组织部统一买的。

  此前,邹正金已经3年没买过一件衣服一双鞋。如今,这身衣服成了他的“门面”,每次出门办事才穿,回家立即换下收好,生怕有一点损伤。

  换好衣服,邹正金从包里掏出手巾。手巾里,是他头天卖菜的零钱,当天进城办事后,除去往返车费和中午4元钱的快餐,还剩21元。把钱一张张整理好放进箱子,邹正金拿出抽屉里的账本,在一排数字后写了个“+21”。“每一分钱都得用来还债,快凑到9000了,凑满这9000,就先把欠伍学的钱还了,他爸刚去世,花了不少钱……”

  放下账本,邹正金捧起桌上的茶盅“咕嘟咕嘟”喝了一大气———为了申请一个种兔养殖项目,他在城里各部门奔波一天,连瓶矿泉水也没舍得买。

  儿子40多万债务

  老父亲把它扛了下来

  倒回3年前,57岁的邹正金可没这么紧张。他是村支书,两个儿子都有货车搞运输,日子很舒适。

  没想到,厄运突然袭来。2007年1月15日,30岁的大儿子邹洪波开着大货车在一煤厂装货时,不小心从两三米高的驾驶室摔下,头部着地,当即昏迷不醒。两天后,在医院去世。

  经受丧子之痛的邹正金没想到,还有一个难题在等着他:办完儿子丧事那天晚上,儿媳拿出一大摞欠条,说丈夫3年前买这辆大货车的30多万元钱全是借来的。3年来,由于丈夫开车屡屡出事,账根本没还,除了欠条上的24万元,还有通过公司贷的按揭款10多万元,以及欠下公司的养路费、保险费等5万多元,一共有债务42.7万元!

  “我一个女人不容易,这大货车当初买成近40万,车我不要了,账我也不要。”儿媳摞下这句话,走了。

  小儿子还有负担,帮不上忙。自己一个农民,一辈子恐怕也难挣到40万元,如何还?何况,钱也不是自己用的。最初,邹正金也想甩手不管。但儿子去世的消息传出后,不少债主开始找上门来。一次,同村一个借了2万元的债主找到他,说自己当初不顾妻子反对借给邹洪波2万元,就是想到邹家人一向讲信用,这账不愁收不回。如今,眼看钱收不回来,妻子天天找他吵,夫妻俩闹到要离婚。

  听了这事,邹正金心里很不是滋味,当天晚上失眠了:儿子去世后,他曾咨询过律师,那些钱都是已经成年、分家的儿子欠下的,从法律上讲,自己没有帮他还债的义务。但借钱给儿子的大多是乡亲,都不容易。更重要的是,诚实守信是自己一辈子的信条。儿子虽然死了,但账能跟着死吗?邹正金翻出欠条,接下这笔巨债。

  换工种地养鸭

  老两口半夜难得休息

  为了让债主放心,邹正金第一步就是拿着20多张欠条,一家家上门说明情况,向债主们保证,这个账自己一定还,并根据情况制订还款时间。

  看到头发花白的邹正金主动上门说还款的事,原本天天上门的债主们被感动了,不少人表示只要本金,利息可以免了。

  最初,邹正金本想卖掉大货车还债,但做生意的都讲个吉利,儿子曾从货车上摔死,很多买主一听扭头就走……

  年近六旬,没有一技之长,靠啥来还债?邹正金想来想去,决定利用自己的老本行挣钱:农村许多人外出打工,田地都撂下了,他和老伴一家家去找人,把附近3个居民小组空着的土地全租过来,一共60亩左右。他想,种水稻、玉米、蔬菜,同时养鸭,如果顺利,60亩水稻可卖4万多元,几亩玉米可卖7000元,一年上千只鸭至少赚5000元,加上自己工资近1万,一年可收入6万多元。

  邹正金计划,如果一年还6万元,最快7年可以还完,自己当时57岁,身体还不错,有生之年还清儿子的债务不成问题。

  话虽这样说,真正做起来可不容易。在当地农村,一家两个劳力,只种两三亩田地,邹正金夫妇这60亩田地相当于普通家庭的20多倍。由于没钱请人干活,夫妇俩只好没日没夜地干。

  每天早上,夫妇俩5点就起床下地,晚上12点过人们都睡了,他们才收工回家。回家还得喂那上千只鸭子,忙完常常累得倒头就睡,根本没精力做饭。水稻收割时要抢时间,晚了遇到下雨,成熟的稻谷就可能被雨水冲掉,辛苦就要白费。为此,夫妇俩不得不四处跟人“换工”,就是请人帮自己收割,之后再去帮别人干活“还工”。这样一来,别人家三五天就可以忙完的农活,两人得忙上一个月。

  前年收稻谷时,正逢天气预报说几天后有暴雨,邹正金夫妇不得不夜以继日在田里收割,连续忙了3天,每晚休息不到两小时。第4天,身体较弱的黎华美刚一下田就晕倒在水里。邹正金赶紧把她背到诊所,输了一晚上液,第二天一早,黎华美拔掉针头又下田了,“不这样没办法,娃儿欠的账就还不上。”

  袁驿镇党委书记杨代树说,去年收谷子时,他正好下村办事,听说邹正金的故事后深为感动。经过研究,镇上特批了2000元补助,请人帮邹正金夫妇将谷子收回了家。

  3年还了16万

  想再用3年把账还清

  至今,还有人说邹正金傻,因为儿子欠下的40多万元债务里,除了私人的20多万,还有10多万“是欠国家的”,要是他不还,谁也没法来找他。但邹正金说,这账,我一样认了。

  2007年6月,他带着所有积蓄2万多元,到主城儿子生前货车挂靠的公司“算账”。一算下来,他吓了一跳,光是欠下的养路费、保险费加滞纳金已高达57000元,还不算每月按揭款月供1万元。邹正金将自己身上2万多元全部缴了后,保险费等也未缴完。由于来一趟公司往返得一两百元路费,邹正金想来想去,再次向另外的债主孟安秀求助。

  在袁驿镇上卖烧腊的孟安秀以前借给邹家的2万元还没完,但听了邹正金请求,他二话没说,当即向别人借了3万元给他打过去。“老邹太不容易了,我相信他。这钱,我暂时也用不上。”孟安秀说。

  缴完公司欠费,邹正金已身无分文。当时,菜园坝车站已经没有回梁平的车。没钱住旅社,他只好押上身份证、户口本向一家小旅馆老板求情。老板听了他的故事深受感动,免费在楼梯间给他安排了个住处,还提供了一顿晚餐……

  接下来的问题是按揭款。欠银行的按揭款若不按时还,就有高额利息产生,为还每月1万元的月供,邹正金不得不再次四处借钱。虽然有的债主也急着等钱用,但知道邹正金的情况,都安慰他“慢慢还”。有一次,本来是到邹正金家催账的债主刘昆,一到他家就见他为还不上当月月供,急得牙都肿了。刘昆催债的话咽了回去,回家倒把自己的存款1万元借给他。一年半下来,按揭还清了,私人借款却多了10多万元。

  如今,3年过去,邹正金已经还掉16万元,他计划进一步扩大种植规模,在“两翼增收”政策支持下,今年又准备上马养兔。他说,希望剩下的24多万能在3年内还清,“到那时候,就可以给老伴买两件新衣服,舒舒坦坦地过日子了。”

留言板电话:010-826122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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