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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岁男孩灾难中失去爷爷奶奶 称生活失去支点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06月23日02:16  红网-潇湘晨报
6月21日,临湘贺畈乡政府院内,毛卢炎一个人坐在安置房门前发呆。图/记者韩敬宇 6月21日,临湘贺畈乡政府院内,毛卢炎一个人坐在安置房门前发呆。图/记者韩敬宇

  他叫毛卢炎,今年16岁,他的名字可能不如堂弟毛罗健那样引起无数人的关注,但他心中,却有着与毛罗健一样的伤痛。

  6月9日晚,临湘贺畈乡那场泥石流带走了毛卢炎的爷爷奶奶,似乎也关上了他的心门,当记者问他为什么经常一个人发呆,他只是低声地回一句:“我在说心里话给自己听”。

  “我是个典型的独行者”

  12岁时,毛卢炎的父母离婚,他被判给了母亲。之后,毛卢炎跟着母亲去了上海。

  毛卢炎的父亲毛望龙则一直在浙江宁波打工,虽然每周会跟儿子通电话,但一年也就几个重要的日子会回家,与儿子团聚,平时很少回家。

  去上海两个月后,毛卢炎又回到了老家贺畈乡,原因是“在那边上学跟不上班”。此后,他有时会接到母亲的电话,但少有机会见面。

  回家后,毛卢炎去了贺畈中学上学,周一到周五,他和堂弟毛罗健一起住在学校,周末,他们回到山顶的观山村,与爷爷奶奶住在一起。

  从大城市回来的孩子,对乡村的生活多少有些不适应。在毛卢炎记忆中,爷爷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整天很早起床外出种田,在大太阳下一干就是一天,日落时分才回家。看着爷爷辛苦,有一次毛卢炎想上前帮忙插秧,干了一会儿就觉得不行了。

  奶奶则对毛卢炎管教很严,但方式并不讨他喜欢。毛卢炎觉得自己与爷爷奶奶没有共同语言。“我是个典型的独行者。”

  于是,网吧就成了他最常去的地方。有次,毛卢炎在网吧上网到深夜,奶奶找了过来,先将自己骂了一通,接着指责网吧老板,怪他放中学生上网。但这个事件对毛卢炎触动并不大,他仍选择“独行”。

  “生活就好像失去了支点”

  有天,毛卢炎上网回家,发现爷爷昏倒在田中,连忙将爷爷扶到房里躺下。爷爷当时很虚弱,像是中暑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毛说,当时自己心里觉得挺愧疚。

  “爷爷苦了一辈子,将一生的经历放在田里,种出好吃的蔬菜,改善自己与弟弟的伙食。没想到,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不在田里。”说起这个,毛卢炎觉得想不通,爷爷总在田里劳作,为什么偏偏洪水来的那天不去田里?如果他当时出门,就能躲过洪水了。田地在家附近的高地,洪水冲不到。

  令毛卢炎记忆犹新的还有奶奶的一次落泪。“以前如果生病,爷爷奶奶会骂人”,毛卢炎说,但一次自己在出租房煤气中毒,被抬到医院后仍浑身无力,他第一次有了想依靠的感觉。迷迷糊糊中,奶奶来到身边,一边哭着一边给他盖上棉衣。毛卢炎说这时仿佛看到了母亲,也觉得与奶奶的距离近了不少,自己开始有了倾诉欲。

  毛卢炎的父亲毛望龙说,有一次自己被儿子的渐渐成熟感动了。爷爷办70大寿,毛望龙带着儿子上街买生日礼物,逛了一圈,发现儿子自己买好了长寿面递给他,说是给爷爷的。毛望龙说,在自己印象中,平时,儿子会省下手头的钱去上网,很少给长辈买东西,没想到儿子长大了。

  然而,就在毛卢炎渐渐长大之时,爷爷奶奶却在洪水中遇难了。毛卢炎说,自己还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如果有,可能也会跟爷爷奶奶商量一下。毛卢炎觉得,爷爷奶奶能包容自己的一切不成熟。但现在,毛卢炎只能在隔壁牌坊灵位的房间里看到爷爷奶奶,他有很多话想对他们说,但最后还是只能对自己讲。“生活就好像失去了支点。”

  他想读大学理科

  中午的贺畈乡政府大坪里洒满阳光,大坪旁的房间门口挂着衣服,地上整齐地摆着拖鞋,大坪中铺着晾晒的被窝,这里现在是观山村毛家组受灾居民的临时安置住处。毛卢炎、毛罗健和从宁波回来的父亲毛望龙,暂住在这里。

  一间房门开了,身材高大的毛卢炎提着红色水桶走到坪中一晾衣线旁,桶子里装着自己与父亲、堂弟的衣服。他从桶子里取出湿漉漉的衣服,先拧干,再摊开,接着往线上搭。他的手臂黝黑,肌肉发达。最近几天,父亲从浙江回来处理爷爷奶奶的后事,不久又将回浙江打工。没有了爷爷奶奶,毛卢炎得照顾全家。

  毛罗健出去玩耍了,毛望龙外出联系重建房子事宜,毛卢炎坐在家门口的木板凳上,静静地看书。

  毛卢炎说,自己一直想考上临湘二中,学理科,上大学。去年,自己考了一次高中,没考上,今年复读一年又考了次中考,再次填报了临湘二中。他想离开农村,去城市打拼,实现自己的目标。

  父亲毛望龙说,自己正在联系重建工作,完工后,有可能会再次外出打工。毛卢炎读高中后,每周末可以去贺畈朋友家住。儿子快18岁了,自己打算近期跟儿子谈一次。

  本报记者吴可 王欢 文乃斐 临湘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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