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榕曾经是好学生，但是她栽在了百米线上 快报记者 王玉 摄

望着培育过自己的母校，陈晓榕心里满是愧疚 快报记者 王玉 摄

　　刚刚结束高中生活的溧阳女孩陈晓榕，与其他同学一样拿到了高中毕业证，但是从她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喜悦的表情，因为她失去了继续参加高考的机会。

　　作为学习成绩不错的体育特长生，陈晓榕原本希望能考上一所重点大学，但她却被江苏省教育考试院作为今年高考舞弊的2名学生之一进行了通报，不得不面临着2年内不准参加高考的严厉处分。

　　陈晓榕之所以受到如此严厉的处分，是因为今年4月她在参加高考体育考试时，找人替考。陈晓榕在接受溧阳市教育局调查时一共写了两份材料，其中在第二份材料中，她承认自己主动找人替考。

　　但是在接受快报记者采访时，陈晓榕表示，就像她在第一份材料中写的那样，是她的体育老师徐兰香主动找人为她替考的；而第二份材料，是“徐老师让我写的，基本是她报一句我写一句”。而徐兰香之所以找人帮她替考，陈晓榕说是因为徐兰香想向她家要钱。

　　对陈晓榕的说法，徐兰香及所在学校都进行了否认。据介绍，徐兰香为此事被处以行政记过处分，原因是：事先知道学生将舞弊，而没有阻止。

　　被替考学生、替考学生、被替考学生老师，都因为同一件事遭到了处分，但是她们对同一件事有着不同的说法。

　　溧阳替考门成了罗生门。

　　陈晓榕：

　　老师通知有人替她考

　　“这三个月来，我几乎跌入了人生的谷底。”如果不是从陈晓榕口里证实，快报记者很难相信眼前这位文静瘦弱的女孩，就是今年江苏因高考舞弊被处分的学生。

　　今年4月24日上午，陈晓榕跟随自己的教练徐兰香老师和另外两位同学乘车从溧阳到苏州大学参加今年的体育高考。按要求，她要进行100米跑、三级跳、实心球和专项四个项目的考试。一切准备停当，她信心满满地等待着第二天的考试。可就在当天晚上，陈晓榕突然接到徐兰香的通知：第二天上午100米测试有人替她考。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徐兰香向她解释说，听说今年的通过线定得很高，往年都是100分，今年可能要达到110分。她担心陈晓榕可能过不了，就准备让人代考，这样就可以确保过线。听了教练的话后，陈晓榕的心里直打鼓：这样做可以吗？难道不会被发现吗？徐兰香安慰她说没关系的，张婷跟她长得这么像，100米又很短，几秒钟就过去了，不容易被发现的。

　　虽然心里仍有些忐忑，但陈晓榕还是听从了徐兰香的安排。随后，陈晓榕见到了张婷。“张婷也是我们学校的体育特长生，今年念高二，已经是国家级运动员。”据陈晓榕介绍，她跟张不太熟，仅仅认识而已。

　　25日上午，第一个考试项目就是100米跑，按照徐兰香的要求，陈晓榕没出现在100米的考场上，而是直接去参加了下个项目三级跳的考试，当她考完准备离场时，却被徐兰香叫住了，“有人向评委举报，替考的事情被发现了，下面的项目就不要参加了。”

　　陈晓榕顿时蒙了，她感觉天都塌了下来。“看到我的反应，徐老师马上安慰我说可能没事的，说她有关系，可以花钱找人，可以算我弃考，不算作弊，不会受到什么处分。大不了她再带我一年，明年再考。”当时陈晓榕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听徐老师的安排。“她问我要2万块钱，说上下打点要花钱。我就立刻打电话回去问我妈要钱，我妈也吓傻了，没有立刻给我钱。见我没钱，徐老师又说先用她的钱。”可是，“打点”并没有成功，陈晓榕还是被取消了考试资格。

　　5月11日，江苏省教育考试院正式通报了对陈晓榕的处理结果：“取消其今年报名参加高校招生考试各科成绩，下年度不得报名参加高考，并通报全省。”当得知这个消息后，文化成绩一直不错的陈晓榕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仿佛一下掉进了深渊。“参加不了高考，什么学校都没得念，哪怕是高职、大专。当亲戚朋友问考得怎么样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经常躲起来哭，干什么都没心思，觉得自己是彻底完了。”那段绝望的日子让她不堪回首。

　　陈晓榕妈妈：

　　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

　　从小到大，陈晓榕一直是妈妈陈美凤的骄傲，各种奖状、证书可以撂起厚厚一打。三年前，陈晓榕以班级第三的成绩考入溧阳光华高级中学，之后成绩也一直维持在中上水平。高二上半学期她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练体育。“当时我想，凭我的文化成绩只能上一般的大学，但从小我舞蹈、体育就不错，听说体育生高考可以加100多分，那样的话就可以上一所好大学了。”当陈晓榕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妈妈陈美凤时，陈美凤想女儿练体育也不错，文武双全，还可以考个好大学，于是就同意了。

　　陈美凤从小就对女儿给予了很高的希望，想在女儿身上实现她未完成的心愿。女儿出事之后，她所有的希望都落空了，精神受到巨大打击。“我整个人瘦了20几斤，记忆力突然减退，什么东西都记不住，重要的事情都要记在本子上。整夜失眠，没办法就胡乱找点药吃，但也没用。尤其是听到村里人问我，‘这样聪明的小孩考到哪里了，要我们请吃酒的喽’，我就更难过了。别人家的小孩考上大学，放鞭炮、请客吃酒，我看到了，心里的痛楚真是无法说。”看到女儿如今的状况，陈美凤就忍不住要发火。三个月来，母女二人之间的战火几乎没有间断过。终于在6月的一天，心烦意乱的陈晓榕对母亲无休止的责骂忍无可忍了，她选择了离家出走。“我实在受不了了，就躲到了同学家，五六天后才被妈妈硬押着回家的。”

　　据陈美凤介绍，女儿刚开始练体育时成绩并不好。“毕竟不是学体育出身，体育成绩与其他体育生比还是差一些，当时徐老师带了一段时间后，还想劝她放弃算了。高二升高三的暑假，陈晓榕几乎没有休息，不管天气再热，她每天都准时出现在运动场，肩上要负载两三百斤的重物练力量，400米的跑道一跑就是十几圈，曾经累倒跪在跑道上，可还是咬咬牙站起来继续练。”不间断的高强度练习让柔弱的陈晓榕遍体鳞伤。半年的苦练，她的体育成绩终于进步了不少。“女儿吃的苦，流的汗，我都记得。可是，现在一切的辛苦都白费了。”说到这儿，陈美凤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

　　替考原因：

　　“徐老师就是为了钱”

　　究竟是谁酿造了这场悲剧？母女俩一致将矛头指向了陈晓榕的老师徐兰香。“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找人替我考，几项体育测试中，100米算是我的强项。二模考试的那天，下着冰雹，大家的成绩都不理想，我还跑了96分。考试前，我对自己的成绩很有信心，只要正常发挥，过分数线应该没问题。”

　　如果真的像晓榕说的这样，那么徐兰香为什么要坚持找人代考呢？“我想是为了钱吧。我妈前前后后给她塞了有1万多块钱，她为了给我妈一个交代，一定要确保我过线，而且她还想趁机捞一把。去苏州前，已经给了她5000元，她还让我问我妈再要2万块钱，说到那边要打点，需要花钱。我妈没同意，因为我学体育已经花了不少钱，我妈想让我凭自己的实力拼一把，大不了再复读一年。4月25日替考败露之后，她仍然让我打电话问我妈要钱，说要为我做事，需要花钱。”

　　在陈晓榕和她母亲眼里的徐兰香就是一个贪财的人。“考前训练期间，教练说她儿子放学没人接，要我交1000元的保姆费。平时，她的情绪很反复，动不动就发火，问她我做错了什么，她也不说，只是一句‘原因你自己知道。’过年前，她又说没信心带好我，劝我不要练了，后来我妈立马送了3000元给她，她又继续带我了。总是这么反反复复的，变相向我妈要钱，只要给了钱，态度立马就变了。”

　　据陈美凤介绍，女儿在练体育期间一共送给徐老师1万5千元。4月28日回到溧阳后，徐老师曾主动提出要给陈晓榕1万元的经济补偿。但陈美凤觉得这点钱根本弥补不了全家受到的损失，“复读两年的费用，再加上各种损失最起码要10万元吧。”陈美凤说。之后，双方就赔偿金额一直没有谈拢。“后来，徐老师委托另一位老师的律师老公出来跟我谈，说徐老师好心办了坏事，答应赔8万。但是晓榕觉得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已经够丢脸的了，不想让我再要这笔钱。考虑到她的感受，最后我就没去拿这笔钱。”

　　光华中学：

　　请人代考的是陈晓榕

　　为了证实陈晓榕母女的话，快报记者来到溧阳光华中学采访。令人意外的是，这起事件又有了另外一个版本。光华中学刘校长向记者出示了一份7月11日印发的溧阳市教育局文件——关于给予徐兰香行政记过处分的决定。文件中写道：“经查，2011年4月，光华高中体育教师徐兰香带领本校三名体育考生赴苏州大学考点参加高考体育考试。在考试前一天晚上，得知考生陈某欲请本校高二学生张某替考，而未加以制止……另据徐兰香交代，在任陈某教练期间，曾收受陈某的母亲3千元钱，虽至纪检监察部门介入调查前，徐兰香已主动退给家长，但已属收受学生家长财物行为，违反了教师师德规范。根据《国家教育考试违规处理办法》及江苏省教育工委、教育厅《关于切实解决当前师德突出问题的通知》的相关精神，经教育局研究决定，给予徐兰香同志行政记过处分。”

　　随后，刘校长说道：“学生考试作弊，之前老师知道，但没有阻止。作弊被发现后，学生受到违纪处分，两年内不得参加高考。”对于陈晓榕，刘校长也表示了同情：“对一位学生来说，这是一个致命的打击，学校也感到非常痛心。对于考风考纪的问题，学校一直反复教育，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包括平时的期终考试，他们也要在国旗下宣誓，每一次都是如此。然而，还是出现了这样的问题，学校感到很震惊。出了这件事后，在教工会上，学校加强了老师的考风考纪教育和师德规范教育，并对处理过程和结果及时向全校进行了通报。”

　　此外，对于替考的张婷同学，学校也做出了严重警告处分。可是，当记者提出想见见张婷时，刘校长以“假期里可能联系不到张婷”为由，谢绝了记者的请求。但刘校长特意强调，对于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溧阳市教育局纪委均进行了仔细调查，并且还存有相关的文字记录。

　　为何表现一直不错的陈晓榕会在高考中选择冒险作弊呢？据刘校长分析，这主要还是家长的原因。“家长给的压力太大了，不管是对孩子还是对老师，要求一直很高，高考体育必须通过，否则就会寻短见。”刘校长认为，正是出于这巨大的压力，陈晓榕才决定铤而走险的。

　　徐兰香：

　　陈晓榕主动提出替考

　　经刘校长联系，在校长办公室，快报记者见到了陈晓榕的教练徐兰香。

　　“当天，我们三个人到达苏州之后，陈晓榕就要求一个人一间房，由于我们是三女一男，我便同意了。考试头天晚上，我在查房的时候，发现她的房间里多了一位女同学，就是后来替考的张婷，因为张婷不是我的学生，我对她并不熟，只是在学校里见过。”徐兰香老师告诉记者，随后她得知张婷跟陈晓榕是好朋友，过来玩的。

　　“当天夜里挺晚的时候，陈晓榕突然来敲我的房门，说第二天张婷要帮她考试，说着说着眼泪还掉了下来。我告诉她这是很严重的事情，如果被发现，可不是闹着玩的，但她哭着说如果考不过，就死在苏州。以前因为恋爱问题，陈晓榕曾有过过激行为，所以我怕她真会在外面出什么事，就没再劝她。后来，在4月25日上午考完100米之后，有人将陈晓榕的作弊行为举报给了评委，在陈晓榕进场考第二个项

　　目三级跳的时候，评委拿着在100米考试时拍的照片，与陈晓榕本人进行了比照，发现两个不是同一个人，陈晓榕自己作弊的事情就这样彻底暴露了。”

　　当记者问她觉得陈晓榕怎么样的时候，徐兰香连忙说：“我一直把陈晓榕当自己孩子一样看待，在我的学生中，对她的关心最多。因为她的体育成绩相比其他学生差一点，所以平时给她指导最多。在训练的时候，她母亲经常在旁边看着，生怕我给她少练了。训练结束后，她母亲还会经常留下，与我谈陈晓榕的事情。”

　　对于现在这样的结果，徐兰香说自己也感到很内疚，没有尽到老师的责任。当记者一提到陈美凤说前前后后共送了1万5千元钱给她时，徐兰香说：“我只收过她春节送来的3000元，后来也还给她了，此外没有收过任何钱。除了正常要交的钱，我也没有向她要过其他钱。后来，她告诉我这段时间为了给孩子找学校，她的钱都花光了，出于同情，我就凑了1万5千元钱给她。”

　　徐兰香还告诉记者，出了这些事后，她的心情一直很低落，不敢面对人，家里人都指责她。以前，在体育方面，自己也蛮风光的，踏踏实实工作，换来了一些成绩，可是现在却弄成了这副样子。事情发生后，她反思了很多。

　　溧阳市教育局：

　　调查结果责在陈晓榕

　　溧阳市教育局副书记姜晒林参与了事件调查始末。据介绍：“从6月2日起，教育局正式开始介入调查。在调查过程中，徐兰香和张婷所写的材料反映的情况是一致的：陈晓榕找张婷替她考试。而陈晓榕在4月29日和5月5日分别写的两份材料中，前后说法不一，先是说张婷是教练叫去的，后来又承认找人替考是她个人所为。”

　　随后，记者见到了姜晒林口中的那两份陈晓榕所写的材料。“4月29日的材料明确写道代考的人是教练安排的。”不过，在5月5日的第二份材料中，陈晓榕改口：“……由于自己的一时糊涂犯了这么大的错误，感到很绝望。也许是年少无知，对于梦想过于执着，选择了错误的方式去对待这次考试。归根到底，恶果还是应该由我自己来承受，与其他人无关。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行为让我悔之晚矣，……”虽然陈晓榕并没有具体讲到究竟是谁找人替考的细节，但从字里行间，可以感觉到陈晓榕将作弊的责任归到了自己身上。

　　姜晒林还向记者介绍了教育局是如何通过调查结果进行责任认定的，“陈晓榕的作弊行为，徐兰香在考试前一晚就知情了，但没有进行阻拦，应该承担一定责任。调查中，徐兰香主动交代在去年年底，曾收了陈母3000元钱，但已在4月29日将这笔钱退还。鉴于徐兰香主动交代，且在我们调查之前已将钱退还，就没有因此加重对她的处罚。‘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作为一名老教师，徐兰香为什么要纵容陈晓榕的作弊行为，这其中一定有原因。”

　　“6月27日，陈美凤主动地带着律师来找我，想让教育局组织调解进行经济赔偿。我再次跟她解释，教育局是行政机关，不是审判机关，无法调解赔偿事宜。至于究竟需不需要对她进行赔偿，如果要赔该赔多少，教育局均无法做出判断。当双方协商不成，应该去法院进行调解。”趁着这个机会，姜晒林对陈美凤进行了询问调查。“陈美凤提出徐兰香先后收了她1万多元，但无法提供有力证据，徐兰香对她的说法也予以否认，坚持称只收了3000元。由于没有证据，我们不能进行查实，无法就此追究徐兰香的责任。”根据调查结果，7月11日，溧阳市教育局做出了处理决定：对徐兰香处以行政记过处分，光华中学给予张婷严重警告处分。

　　不过，姜晒林表示，据他所知，包括退还的钱在内，徐兰香前后给了陈美凤2万元，而陈美凤并不满意，坚持要徐兰香赔偿她至少10万元。双方至今都没有达成一致。其间，他也多次劝过陈美凤，要调整好心态，不要影响孩子，“过两年孩子仍然可以考大学，而且考大学也不是唯一出路。”

　　替考人张婷：

　　陈述作弊时间有异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张婷又是怎么说的呢？记者没有联系上张婷本人，只是看到了一份她在5月30日写的情况说明：“在比赛前的几天，陈晓榕说她有比赛，约我去苏州玩，因为平时和她关系也挺好的，又是周末，我便答应她去帮她加油，后来我到了苏州，便一直和她在一起，晚上也同住一间房。到了晚上，她便拿出身份证和准考证来，说我和她长得也挺像的，明天比赛她太紧张了，一定跑不好，让我帮她跑一百米，我当时不肯，可她又说如果这次比不好她就完了，那她还不如去死。我看她一直哭，便一时心软答应了她。后来她又让我记下了她的出生年月日。第二天，我就稀里糊涂地帮她跑了一百米。比完后，她就让我立刻回了溧阳。过了几天，她回来了才哭着告诉我，替考的事情被查了出来，她可能要停考了，我这才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当时在我拿着准考证和身份证准备进场时，徐老师才知道我替陈晓榕比一百米，当时她也没有阻止我。”

　　不过，在张婷所写的这段文字中，记者又发现了一个新的疑点：张婷所说的徐兰香知道陈晓榕要作弊的时间，与其他人都不一致。尽管陈晓榕与徐兰香、校长、教育局在“谁叫了张婷来？”这个问题上出现分歧，但他们四方在“徐老师在考试前一天就知道有人替考”上是一致的。不过，在张婷材料中的这个时间却变成了考试当天进场前。

　　再次求证陈晓榕：

　　被“忽悠”的第二份材料

　　听了各方的说法，看了教育局的调查材料，记者再次向事件最大的受害人陈晓榕进行了求证。

　　当记者表示已经看到她写的两份材料，追问究竟是谁请了张婷去替考？陈晓榕态度决绝地说：“是教练徐老师让她去的，我可以发誓。”那么，为什么会有那份在5月5日的材料呢？陈晓榕有些着急地脱口而出：“那是徐老师让我写的，基本是她报一句我写一句。”之后，陈晓榕向记者回忆起当天的情形。“那天是在徐老师办公室，当时关于作弊的处理结果还没下来，校长和教练徐老师都让我准备复读，还让我妈办了休学证明。徐教师对我说，如果她受了处分就不能带学生训练了，而我要是复读再练体育的话，还需要人带。于是，我就听了她的话，写了这份东西。”据此说法，为了保住教练徐老师的饭碗，陈晓榕被“忽悠”着写了那第二份材料。“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他们的阴谋。”她愤愤地说。

　　张婷究竟是不是她的好朋友呢？陈晓榕解释：“我真的跟张婷不熟，最多只说过几句话。张婷怎么可能为了我一个人跑到苏州去呢？她还要训练，还要上课，即使走的话也要经过班主任、教练、父母的同意，怎么可能我叫她去就去呢？”

　　陈晓榕告诉记者，徐兰香曾经跟她母亲说她都已经花了钱。“这个社会难道一点公道都没有吗？用钱就可以摆平一切了吗？如果这么残忍的话，那也太叫人心寒了。”19岁的陈晓榕发出了这样的疑问。“事到如今，赔不赔偿已经不重要了，但教练不能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我现在最希望的就是澄清事实，让教练站出来承担应有的责任。”

　　在陈晓榕写的第二份材料中，还有这样一段文字：“面对以后的生活和选择，我知道，我必须鼓起勇气，调整心态去争取自己想要的。我不想因为一步错致使我的人生步步错。……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把它走完。……这次的事对于我的人生而言，只能是教训而不能成为阻碍，我会因为这次人生中的挫折而变得更加成熟理智，更加坚强谨慎，更加坚定自己的信念。……”

　　采访最后，记者了解到，暂时不能去念大学的陈晓榕准备去华东政法大学读自考班，通过自考成为一名大学生。她还向记者透露，政治和语文是她成绩最好的科目，如果有可能，今后她也想做一名记者。

　　□快报记者 王玉 常州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