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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岁男孩辍学照顾植物人父亲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12月02日17:45  法制晚报 微博
爷爷、奶奶和母亲的身体都不好,父亲又需要24小时陪护,全靠王岩一个人强撑着  摄/记者 吴海浪 爷爷、奶奶和母亲的身体都不好,父亲又需要24小时陪护,全靠王岩一个人强撑着 摄/记者 吴海浪

  平谷区兴隆庄村口的一个小土院是17岁男孩王岩的家。在父亲王印来的努力下,日子虽贫困但也安稳。然而一个普通的中午,家中的顶梁柱毫无预兆地轰然倒塌。

  面对瘦弱的母亲和年迈的爷爷、奶奶,正在北京卫生学校药剂专业上中专的王岩决定中断学业守护成了植物人的父亲,直到他醒来。

  然而这样的孝心仍无法感动老天,在记者发稿前,王岩最终还是没能留住父亲。下周他决定继续回到课堂,只希望早些毕业找到工作,养活家人。

  见证

  吸痰倒尿 24小时照料父亲

  10月22日下午,北京卫生学校药剂专业的班主任张老师突然收到学生王岩的一条短信,称父亲脑干出血,请他帮忙找家好点的医院。

  但令张老师没想到的是,没过几天,王岩的另一条短信是决定辍学,“老师,学业……可能不能继续了,我要照顾我的父亲。”

  11月25日,记者来到平谷区兴隆庄,来看望这个为父辍学的男孩。

  此时,王岩已经将父亲从医院接回家。走进这个简陋的老屋,一眼就看到屋中悬挂着的两瓶生理盐水。输液管插在44岁的王印来的手背上。旁边简陋的柜子上,摆放着呼吸机和各种“贵死人”的营养液。

  听到王印来的呼吸声变粗,王岩和家人顾不得回答记者的话,开始在两间屋子里来回跑动。

  王岩迅速将吸痰器搬到父亲身边,插管、打开开关、上下移动,待呼吸声顺畅后,一家人再合力为王印来翻身、拍打、揉腿……王岩用棉签蘸水,清洁父亲的口腔及嘴唇,将营养液暖热后慢慢推入到流食管中。

  没等大家歇一口气,王印来又开始干咳起来。大家又七手八脚地将刚才的过程重新再来一遍。

  整套过程缓慢而繁琐,等一切停当,两个小时已经过去,亲戚帮忙炒好的白菜帮子已经被放凉了。

  王岩又小心地给父亲倒完尿袋后才肯坐下休息一会儿。为了防止痰卡住气管,他们必须24小时轮流守在王印来床边。母亲身体有病,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所以基本上全靠王岩来照顾。

  “上学是顾不上了,虽然挺舍不得的。”王岩小声地说。

  发病

  前一天还接他放学 第二天就躺在病床上

  和村子里很多人家一样,这个家庭的传统收入就是桃子,收成好时一年赚到8000元。除此之外,父亲王印来还每天到离村子不远的烤鸡厂上班,每月还可领到一千余元的工资。

  10月22日,王印来一如既往地去烤鸡厂上班。午饭刚吃过不久,头部剧痛突然来临,“哎哟!”工友们记得王印来喊了这么一声。送到平谷医院进行抢救,医生诊断为脑干大面积出血。

  王岩匆忙赶到医院时,王印来还在抢救室接受抢救。直到第二天有了床位,他才被转进了ICU病房。

  昏迷中的王印来不会知道,手术室外,年迈的父母和瘦弱的妻子多次瘫倒在地,泣不成声。尚未成年的王岩只好强撑着,扶完奶奶又去扶母亲,“医生说要干吗我就干吗,说要签字,我就马上签字。当时脑袋啥也不知道。”

  接下来的一天一宿,王岩和家人就守在抢救室外面的铁椅子上。夜里很冷,可王岩已经没有了知觉。他一滴水都没有喝,半夜就瞪着天花板,坐在那里发呆。

  前一天还在峪口接他放学的父亲,此时正躺在病床上,生命垂危,这巨大的变故让他一时间无法接受,更令他想不到的是,家中攒下的原本就不多的钱“一下子就花完了”,“拿什么去救我爸,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夜里的抢救室外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可这无法抵挡身上刺骨的寒冷和无边无际的恐慌。在电梯门开开合合的刺耳声响里,王岩度过了人生最漫长的一夜。

  蜕变

  为了父亲 第一次开口借钱

  住院一个月,已经耗资十七八万元,光ICU病房每天的费用就要花去4000多元。可医院称如果护理得好,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变成植物人”。

  家里再也没钱了。

  王岩虽然家中贫困,可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这个简朴的孩子常常可以从每周100元的生活费里省出几十块钱供好友“应急”。

  王岩人生中第一次向人开口借钱,“咬咬牙就说出去了”、“其实也没那么难”,说到这里,王岩脸上泛出暗红,不自觉地扭到一边,“不能放着我爸不管啊。”

  住院一个月后,他们再也负担不起巨额的医药费,11月23日,王岩决定将王印来接回家中,然而这就意味着他不能再继续上学,需要和母亲24小时守护在父亲身边。

  母亲闫秋伶抹着眼泪,明白儿子做出这样的决定意味着什么,但家里又实在需要人。

  其实从考上北京卫生学校那天起,王岩就梦想着毕业后能去某个大医院的药房工作,改善家里的条件。

  出事前,父母从不忍心让他干活,王岩周末的“任务”就是看看电视、玩玩电脑,享受父母亲为他做的 “菜花炒肉”。

  就连翻盖新房,老两口用推车清理渣土忙到夜里11点多,也舍不得让王岩干。

  如今,王岩变成了母亲的依靠,也跟“变了个人似的”。接回父亲的头两天,王岩连眼都不敢闭,就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只要一有时间,他就揉着父亲的脚,轻声叫道:“爸爸,你快醒醒啊。”

  家里的旧冰箱里被王岩塞满了瓶装的冻冰水,冻好后,王岩用两层布包好,小心地放在王印来身边,给王印来“降温”。

  在母亲面前装完坚强,他只有独处时才肯流露出内心的不安。王岩说: “我很怕,不是怕以后几十年都得这样照顾我爸、上不了学……我是怕哪天我不小心没弄好一口痰卡住了,我爸就没了……”

  未来

  继续读书 养活一家人

  在王岩的记忆里,父亲总有本事让他惊喜。

  家中的家具,都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除了一台破旧的电视机和冰箱,家中拿得出手的电器就只剩下摆在王岩房中的电脑了。

  王岩最喜欢家里的电脑,一回家就爱打打游戏。就在出事的前一天,王岩放学回来一眼就看到一套新买的电脑桌椅,泛着暗光的喷漆衬得暗黄的墙壁也好看了很多。

  “当时爸爸还很高兴地问我合适不合适。”王岩回忆说,“我说椅子有点高,他说第二天就去换把合适的椅子来。”

  就在记者发稿前,王岩的父亲还是走了。而王岩,决定回到学校继续上学,“我要自己养活一家人。”

  据了解,北京卫生学校的老师和同学已经为王岩募集了5000多元捐款。平谷区民政局也称,如果审核符合条件,对王岩家的救助,他们“责无旁贷”。

  文/记者 王祎 实习生 岳丽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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