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7日,省城阴雨连绵。长丰县水湖镇郊区的一处砖厂前,17岁的大刚(化名)趟过泥泞的土地,打开了值班室屋门。看厂的大黄狗一下窜了出来,在他膝下来回打转转。大刚说,以往,大黄狗更“钟情”于他父亲郑礼波。就在两天前,这种“偏爱”还在持续。
12 月5日20时许,从砖厂返家的郑礼波在离家不远处遭遇不测:两手持砍刀的男子将他砍伤,又一路追到该镇长淮路一浴池内连砍十余刀,直到把郑礼波活活砍死,两凶手肇事后逃离。这一幕被澡堂门口的监控录像记录下。而记者采访时发现,当地百姓面对这起事件,似乎忌讳多多。
监控显示
不到百秒,男子被两人砍死
水湖镇长淮路的一家名叫兴旺(化名)的浴池,因几天前的那起恶性杀人案,几天来生意冷清。浴池内售票员说,长淮路上的浴池并不多,可杀人案传遍整个镇子后,想洗澡的老顾客宁愿在家“将就”,也不愿来到案发现场“享受”。
5 日晚,该浴池内传出了凄厉惨叫。浴池监控录像显示,5日晚20:23:9秒,黑白画面中突然闯入了一名男子,该男子快步跑向浴池门口,身后紧随两个持刀男子。进门后,该男子遭到两人持刀乱砍。被砍十余刀后,先前跑进来的男子被砍得倒地不起,两名持刀男子作案后起身,推开帘门后快步离开。两男子都留着短发,年龄约30多岁。
记者留意到,这起砍人案从20:23:9秒一直持续到20:24:40左右,不到百秒的时间,一条人命就结束在两人的乱刀之下。知情人介绍,事发后警方到来,伤者被送至医院,但因就医前人已经没了呼吸和心跳,一切抢救成了徒劳。该院医生说,死亡男子是个中年人,全身各处被砍、刺近20刀,有多处致命刀伤。
记者探访
案发现场玻璃窗残损不堪
知情者证实,死者名叫郑礼波,今年42岁,淮南人。记者探访案发的浴池发现,郑礼波死亡地点背后的玻璃窗已残缺不堪。“那是当晚凶手砍人时,手里的砍刀顺带着将玻璃砸碎了。”
郑礼波的一名堂兄弟赵峰(化名),自称曾听郑礼波亲口讲过郑跟砍人者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赵峰介绍,两名砍人者在当地名叫“二笨”(化名)和“小五”(化名),是对姓闫的亲兄弟。
“小五”近年来坐牢刚被释放。“2011年1月份,郑礼波的一个朋友在当地一家音乐城跟‘二笨’几人发生了冲突,郑过去劝架时与这对兄弟动了手。”
当地多名居民也表示听说过“二笨”和“小五”,居民们讲,两兄弟上面还有一个亲哥哥,“很有来头”,近些年在当地做工程项目挣了不少钱,“二笨和小五经常跟人打架,可以说是黑白通吃。”
记者留意到,在指认现场时,一些居民拒绝了记者拍照,理由是:“砍人者能在公共场所闹出人命,胆子太大,我们怕受到牵连。”
目击者说
砍人后凶手离开,非常嚣张
事发时,小华正在浴池前台值班。“像做了一场噩梦……我吓得把头埋到了柜台下。”7日11时,小华告诉记者。在事发现场,等小华再起身时,死者已经躺在了地上,“死人了,死人了……”惨叫声瞬间从浴池传遍整个镇子。
张强(化名)也是这起杀人案为数不多的目击者。他也能从作案人的体态上确定是“二笨”和“小五”所为。“死者当晚从一辆面包车下来,准备打开车门拿东西,一辆黑色小轿车停了下来,车上快步走下两个男子,拿着砍刀追着这名男子就砍了过去。”
“死者背部被砍了一刀后,扭头见到两人,拔腿就跑,两个砍人者就追。”张强说,被砍男子大喊着“救命啊,杀人了”,慌乱跑进了几十米外的兴旺浴池内,两个男子也持刀冲了进去。“紧接着,屋内传来凄厉的惨叫声……”张强说,“大约过了一分多钟后,两名砍人者各自握着五六十厘米的砍刀走出了浴池,路人吓得四处闪避。”令张强没想到的是,“两人离开时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一人嘴里还嚣张地说,‘取条命,花点钱,一样能保出来!’”
孤儿寡母
妻子心碎痛哭,两个孩子辍学
当日13时许,记者来到了郑礼波生前跟妻儿租住的房子,住处距离被害地点只有几十米远。简陋的房屋只有一室一厅,除了简单的几件家具外,就是斑驳的地面和光秃的墙壁。郑妻孔怡芳躺在床上,两个儿子大刚和小四岁的弟弟小刚(化名),躲在妈妈身后。丈夫遇难后的头一天,孔怡芳哭着叫人做了丈夫的遗像。她说,5日一早,丈夫和她在砖厂忙完后就出去了,整个下午也没回来。当晚20时许,她突然接到大儿子大刚的电话:“爸爸被人砍死了,人送到医院了。”孔怡芳在噩耗中滚下了楼,最终在医院见到了血肉模糊的丈夫。6日这天,这个44岁的女人躺在被窝里“哑”了一整天。
失声了一天,孔怡芳说出的第一句话是:“把两个儿子接回家中,别让他们上学了。”她担心凶手很可能“破罐子破摔”,伤害她的孩子。7日起,还有半年即将参加高考的大刚和即将升入初中的小刚,成了没书读的孩子。
当日15时,孔怡芳让大刚出门透透气。大刚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就到了镇郊的一家砖厂门口。一排破旧简陋的房屋和加工房前,凌乱地堆放着一排排空心砖。两年前,大刚的父母从淮南来到长丰县水湖镇,借了七八万元,在镇郊办起了一家空心砖加工厂。大刚趟过泥泞的土地,打开了值班室屋门。看厂的大黄狗“哧溜”一下窜了出来,在他膝下来回打转转。大刚说,以往,大黄狗更“钟情”于他父亲郑礼波。就在两天前,这种“偏爱”还在持续。但如今,物是人非,大黄狗再也唤不回主人了。
目前,当地警方已初步锁定作案嫌疑人,正全力对此案做进一步调查,尽快缉拿到嫌犯。
本报记者 文/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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