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白云 文/图

　　1999年的12月13日，小雪。家住红旗大街的退休教师胡春生外出买东西，再也没能回家。一天后，他的尸体在几十里外的鹿泉南海山村被发现。

　　胡春生家属征集目击者线索才零星得知，老人12月13日在正东街遭遇了一场车祸，肇事司机将老人抬上车说送往医院，就此消失。

　　那一天，夜间温度究竟有多低，已经无从考证，而老人的尸检报告显示，老人系重度颅脑损伤后冻死。

　　12年中，交警、刑警一直在寻找这名肇事逃逸又涉嫌抛弃伤者的司机。今年12月8日，隐姓埋名的水果商贩冯振中在佳农市场摊档前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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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退休教师的离奇死亡

　　1999年12月13日，天下着小雪。72岁的胡春生骑着自行车外出买东西，胡春生是河北粮校的退休教师，家住红旗大街。

　　胡春生早晨9点多从家里出来，可一直到晚上6点多家人也不见其踪影。彻夜寻找到了次日天亮也没有停止。就在12月14日，鹿泉南海山村的铁路草丛里，有路人发现了一具尸体并报警。

　　12月15日，警方根据胡春生口袋里的老年证，辗转联系到其家人。胡春生的老伴周老太回忆，接到消息有些蒙。而其家人见到了老人后越发觉得离奇，老人身上多处外伤，自行车也不见踪迹。而发现老人的位置在一处偏僻的铁路岔路口，附近还有一处废弃工厂，老人是如何跑到几十里外的鹿泉，又因为什么死亡的呢？

　　警方的卷宗里，有一张发黄的旧报纸，记录着1999年胡春生家人寻求目击者提供线索的过程：为将老人的死因彻底查清，鹿泉市警方目前正在着手调查此事，但由于无人能提供线索，为调查工作带来很大困难。万分悲痛的死者家属希望知情者能与他们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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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击者指证肇事司机拉走伤者

　　征集线索很快有了回应，两名目击者向胡春生家属提供，12月13日，老人在正东街被一辆微型货车撞倒。

　　周老太向记者描述，目击者称，事故发生后，现场围了很多人，纷纷要求司机先送老人去医院，司机一边答应，一边将老人搬上副驾驶位，驶离现场。也就是说，胡春生并不是被害，而是遭遇了交通事故。可为什么受伤的老人会死在鹿泉的荒草丛里呢？

　　2000年1月13日，石家庄公安局的尸检报告揭开了另一个秘密：这份报告显示，老人系头部受钝性外力作用致颅脑损伤后冻死。

　　今年12月13日，周老太接受采访时，依然情绪激动，“不是撞死的，是冻死的。那两天下雪，天冷得很，要是送医院抢救说不定还能活，怎么就那么狠心？他在外头冻了一宿，又有伤，活活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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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机隐姓埋名12年

　　目击者提供的线索不但帮助受害人家属串起了老人遇害的片段，还提供了重要的线索：车牌号。

　　此案也因涉嫌刑事犯罪，案发地位于铁路附近，由鹿泉警方移交石家庄站前公安分局，后在调查过程中，发现了受害人的真正遇害地在新华区，此案又转到了新华公安分局刑警三中队。

　　刑警三中队副队长崔青槐介绍，案发时，他尚未转业，此案在他的手里也一直没放过。根据车牌号锁定的嫌疑人冯振中，原籍邯郸。他曾在嫌疑人老家蹲守过十多天，冯振中的亲戚朋友都找了几遍，没人能提供任何线索。

　　办案民警武吉云介绍，根据警方经验，案发后嫌疑人一般都会潜回老家，至少逢年过节也会回家看看，意外的是，冯振中杳无音信，好像人间蒸发了。

　　直到今年12月初，警方在工作中发现了冯的踪迹：佳农市场一位经销水果的商贩，很可能就是警方要找的人。

　　12月8日，警方找到了冯的摊档，询问他的名字，冯回答：冯翔。警方问，你不是叫冯振中吗？冯振中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隐姓埋名12年，冯振中藏在了最危险也是最安全的案发地，最终，他还是被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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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都没盖，就走了”

　　12月12日，记者在石家庄第二看守所见到了已被刑拘的冯振中。12年前，冯振中24岁，从老家邯郸到石家庄打工不足一年。是从南三条运货到胜北站的蹬三轮车板爷中的一个，年轻有力气，苦干一年又借了点钱，1999年换了那辆肇事的微型小货车。

　　冯振中告诉记者，“那天下着雪，路滑，我拉了一个客户的铁丝，刚从南三条出来，顺着大石桥上了坡，就看见老人骑着自行车滑倒了，刹车不住，就撞在了一起。下车后看到老人情况不太好，流了血。周围的人说，赶紧送医院吧，我就把老人搬到了副驾驶，把自行车也放进了车厢。离开出事地点，客户说先把他送到工地，把货卸了。好像是新华路中段的一个建筑工地，我就先送的客户。”“出了工地，脑子很乱，那时候年轻，怕判刑，也怕赔钱。我就朝西开，一直开。最后停车的地方我也没去过，看着没人就把老人搬下来，把自行车也搬下来。我身上什么都没有，就什么都没给他盖，就走了。”

　　从那以后，冯振中再也不敢去南三条拉货，几天后把2万多块钱买的小货车3000块钱出手。没有回家，也没有外逃。只是生活就此改变，12年里，他不敢叫真名，没用过身份证，没和家人有过任何联系。刚开始给人家卸货，后来做小生意，这几年卖水果。

　　12月10日，新华区警方以涉嫌交通肇事罪刑拘了冯振中，是否以涉嫌故意杀人对其起诉将由检察机关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