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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工因1年未赚到10万不敢回家见妻子

http://www.sina.com.cn  2012年01月19日00:15  南方农村报

  南方农村报讯(记者 张弘弢  刘龙飞 黄进 胡新科 李世敏) 民政部中国社会工作协会等机构的调查显示,有近70%的受访者表示“为春节回家而烦恼”。

  关键字:钱

  “一年赚10万在以前也不算太难,可偏偏今年运气不好,我的销售业绩一直没有什么突破,勉强挣了5万元。”吴亮说,没完成“任务”,他“不好意思”回家面对老婆。他说,打算留下来再冲一冲,争取再挣点钱年后回去,“拿这点钱回去,即便老婆不说什么,丈母娘那关也不好过。”

  人物一:梁芬 籍贯:电白 职业:水果档主

  尽管农历新年越来越近,但在广州打工的梁芬(化名)却早已打消了回家过年的念头。

  1月10日傍晚,刚刚忙完一天生意的梁芬接到了来自电白老家的电话。电话那头,读小学二年级的儿子兴高采烈地说:“妈妈,这次期末考试我语文和数学肯定能考到90多分,你和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我只能安慰他说,爸爸妈妈一定会尽快回来。”梁芬告诉南方农村报记者,她和丈夫早就打算今年不回家过年,但一直不忍心告诉孩子。

  3年前,梁芬和丈夫来到广州,当过餐厅服务员,摆过地摊,但一直没有赚到钱。2011年6月,梁芬夫妇租下了位于天河区的一间铺面开了个水果店。“每月租金3000元,开店找亲戚借的2万元到现在还没还清。”梁芬说,“我们想利用过年这段时间多赚点。”

  人物二:秦凤 籍贯:湖南衡阳 职业:小商贩

  湖南衡阳人秦凤,也抱着与梁芬一样的想法。43岁的她来广州挑担沿街卖水果已经10年了,近5年都留在广州过年。“我们夫妻俩一天也赚不了几个钱,去年在迎春花市上租了个摊位卖花,因为没有经验,进的花不好卖,八块钱进的百合,五六块都卖不出去,最后三块钱清货,一家人辛苦一个多星期,反倒亏了两千多块钱。”

  人物三:刘宁 籍贯:大埔 职业:保安

  35岁的刘宁已经3年没有回家过年与妻子及两个儿子团聚了。

  “我们没假放,哪里回得去啊!”刘宁说,他们做保安的一天三班倒,除夕和年初一都要值班,“我们住集体宿舍,也没法让老婆小孩来过年。”回忆起第一次一个人在广州过年,刘宁仍感觉有些心酸,“大年夜那天,我在宿舍煮了点东西,吃完后一个人在岗亭里值班。风呼呼地吹,我打电话回家,一听到孩子的声音,眼泪就忍不住流下来了。”

  刘宁说,他现在已经习惯了在外面过年,也没觉得特别苦,更重要的是,单算经济账,春节不回家很划算,“我们一个月工资才一千六七百块,请假回家一趟就少好几百。”

  人物四:吴亮 籍贯:河北承德 职业:医药销售人员

  28岁的河北承德小伙子吴亮(化名)在一家医药公司做销售,最近的他很是发愁,愁的是今年春节不能回家。“一年下来的业绩不太理想,回去不好跟老婆交代。”吴亮告诉南方农村报记者,他去年结婚没多久,便把老婆留在家中一个人出来打拼,并承诺年底向老婆交10万元。

  “一年赚10万在以前也不算太难,可偏偏今年运气不好,我的销售业绩一直没有什么突破,勉强挣了5万元。”吴亮说,没完成“任务”,他“不好意思”回家面对老婆。他说,打算留下来再冲一冲,争取再挣点钱年后回去,“拿这点钱回去,即便老婆不说什么,丈母娘那关也不好过。”

  关键字:票

  徐安伟告诉南方农村报记者,他所在的厂子规模太小,没办法订团体票。提起今年开始实行的网络售票,徐安伟说:“厂子里60多个工人,没一个有电脑,而且我们连键盘上的字母都认不全,更别谈网络订票了。”

  人物一:薛金燕 籍贯:河南驻马店 职业:宿舍管理员

  薛金燕,40岁,在广州某高校做宿舍管理员,近5年没有回家过年,丈夫也在广州打工,两人有一个17岁的儿子。

  “我不回了,买不到票。”薛金燕告诉南方农村报记者,每年春运,广州到河南的车票都很紧张,有的老乡排了两天两夜没买到票,“看着电视上火车站人山人海的画面,我都有些怕了。”薛金燕说,就算是买到票回去了,下了火车还要转汽车走一百多里地才到家。“人那么多,扛着大包小包走得太辛苦。”

  薛金燕选择了给那些回家过年的同事顶岗,她也曾想过让孩子南下广东一起过年,“车票相对好买一些”,但一想到自己天天都要值班,根本没时间带孩子出去玩,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人物二:徐安伟 籍贯:河南信阳 职业:五金厂工人

  谈起回家过年的事,徐安伟并没有记者想象中的那么激动,反而有些淡定和漠然,“这几年已经习惯买不到票了,也不想折腾了。”

  今年元旦刚过,徐安伟便开始着手订票。“去代售点排队,人家说往河南的车票很紧张,而且代售点预售期短,让我试试网络订票和电话订票。”徐安伟说,到代售点排队之前,他也试过电话订票,虽然打通过几次,电话费也没少扣,但到最后都被告知票售完了,“我还是觉得排队买票靠谱。”

  徐安伟告诉南方农村报记者,他所在的厂子规模太小,没办法订团体票。提起今年开始实行的网络售票,徐安伟说:“厂子里60多个工人,没一个有电脑,而且我们连键盘上的字母都认不全,更别谈网络订票了。”

  徐安伟也曾经考虑过坐汽车回家,但是因为担心安全问题,最终放弃了。而对于坐飞机回家,徐安伟更是连想都不敢想:“我一个月工资才2000多元,我们一家三口坐飞机回去,钱都花在路上,回家还过什么年?”

  人物三:张斌 籍贯:黑龙江职业:菜贩

  广州市天河区翠华街的国六宝菜市场,一进门就可以看到张斌(化名)——一个个头1米8左右的高大汉子操着一口浓重的东北口音,守在菜摊前热情地招呼顾客:“下班了,今天买点什么菜?”当被问及今年是否回家过年,他的回答总是很干脆:“不回。”

  “太远了。”他告诉南方农村报记者,从广州坐火车到哈尔滨需要37个小时,硬座355元,硬卧下铺640元,下车还要再坐4个多小时汽车才能到家;坐飞机一个人单程票价在2500元左右。对我们来说,回家的代价太高了。”

  张斌的妻子刘梅(化名)告诉南方农村报记者,她认识的几个在广州的老乡打算回家过年,但一直没买上火车票,又买不起飞机票,到现在都还在纠结。

  关键字:礼

  姜敏说,在家乡,走亲访友拜年必须捎上礼品,正月里还要请亲戚朋友吃饭,请一次一桌至少要8个菜,而且接连要请好几天。她告诉南方农村报记者:“在广州过年,我们只要正月初一、初二请几个好朋友来家吃个饭,简简单单几个菜就可以了。”

  人物:姜敏 籍贯:湖南永州 职业:建筑工

  1月11日晚上六时许,距除夕还有十多天,广州大学城北亭村青云大街7巷6号一栋老房子里炊烟袅袅,从湖南永州来粤打工的姜敏(化名)一边用工地捡来的木材烧火做饭,一边等着在工地做工的丈夫和小儿子回来。

  此时,姜敏全家已决定继续留粤,度过在外的第13个春节。

  姜敏至今清楚地记得,为了还清建新房欠的3万元债,1995年4月,他丈夫跟着同乡来到广州小谷围岛务工挣钱。同年,姜敏带着两个儿子也来到广州。“为了尽早还清债务,来广州的前几年,我们都选择了留下来过年。”姜敏说:“反正全家人在一起,在哪过年都一样。”

  来广州两年多后,家里的欠债已还清,两个儿子也相继到了上初中的年龄,由于无力承担在广州读书高昂的费用,姜敏把两个儿子送回了家乡。尽管如此,两个小孩读书的开销,特别是上高中以后的开支依然是笔不小的数目。由于经济状况一直没有改善,姜敏和丈夫大多时候选择留粤过年,“两个儿子放了寒假就到广州来。”

  姜敏说,其实她也很想回家过年,但总觉得这样做太“浪费”。她给南方农村报记者算了一笔账,如果全家回家过年,四个人光车费一个来回就要近2000元,“如果在广州过年,这些钱就不用花了。”

  在姜敏看来,除了车费外,家乡一些过年的风俗也让回家过年的成本相对留在广州高很多。她告诉南方农村报记者,按当地风俗,回家过年必须要置办大量年货,而且不能太“随便”,“(在广州过年)随便买点瓜子、糖果就可以了。”

  姜敏说,在家乡,走亲访友拜年必须捎上礼品,正月里还要请亲戚朋友吃饭,请一次一桌至少要8个菜,而且接连要请好几天。她告诉南方农村报记者:“在广州过年,我们只要正月初一、初二请几个好朋友来家吃个饭,简简单单几个菜就可以了。”

  姜敏大儿子已于2010年高中毕业,现在在广州打工,小儿子去年也高中毕业。经济状况稍微好转,按理有条件回家过年了,但是在广州过了多个春节后,渐渐地,姜敏和家人发现,在外过年比回家过年更省钱、更舒服、更简单。她说:“由于很少回家,家里的东西都满是灰尘,回家过年就要大搞卫生,洗这洗那至少得花上4天,很麻烦。”

  “家里有房子,以后我们老了或者不想在外漂泊了,想什么时候回家,就什么时候回家。”姜敏说。

  关键字:暖

  “我闺女一直喊我回家过年,我说今年你还得自己过,如果明年经济能宽裕点,妈就回家过年。”敲梆子的陈夏收起吃了一半的馒头告诉南方农村报记者,她的女儿已经上高中了,“花钱处多,对我们农村人来说压力不小,上个星期说要交一千块书费,我给她寄了两千块钱,一半交书费,一半留给她过年。”陈夏说,在广州卖唱,生意好的话,除了伙食和住宿费,每天每人能分四五十块,“如果是星期天和假日,还会多一点。”

  人物:丁文友等 籍贯:河南周口 职业:街头艺人

  “皆只为黄河遭灾害,淹坏了两岸的好百姓;万岁爷赐下了杂粮万担,三千两黄金我父带出京……”1月14日,几个身穿绣金戏袍、耳挂髯须、脸画浓彩的老者以人流不息的街头为“戏台”,字正腔圆地唱起《刘墉下南京》、《打金枝》等豫剧经典片段。在广州天河城、岗顶等商业繁华地段,经常能看到这样一支“农民豫剧卖艺团”。

  “我们家乡已经开始下雪了,冻得不行,而广州气候很温暖,适合我们老年人过冬。这是我在广州过的第二个年啦!”演红生的丁文友卸下髯须,点着一根烟告诉南方农村报记者,他15岁进入农民业余豫剧团跟着师傅学唱戏,18岁开始登台演出,曾被选进县豫剧团。唱功好、表演精彩的他,曾是当地小有名气的角儿。“我今年70岁,已经唱了整整55年。”

  丁文友告诉南方农村报记者,1971年,由于剧团解散,他回家务农,只有逢年过节才能与附近的票友相聚过过戏瘾。两年前的一天,他们又像往常一样聚在一起,朋友一句“出去转转吧”的提议唤起了他压抑已久的表演欲望。于是,几位老票友凑了点钱,买了几套职业剧团淘汰的戏服,带上油彩和二胡、梆子,坐火车从河南周口来到了广州。5个平均年龄达65岁的老人,有人唱红生,有人唱老生,有人拉二胡,有人敲梆子,租住在城中村最廉价的出租屋里。

  “我们真爱唱曲,虽然卖唱赚不到什么钱,但主要是为了见识见识大城市,开开眼界。”丁文友说,“我们年纪大了,再不走,就走不动了,很多东西恐怕就再也看不到了。不演出的时候,我们爱去看珠江夜景,两岸灯光闪烁,什么颜色都有,比我们的戏服还花哨。”

  “儿子、女儿其实都不想让我出来,他们不放心。”78岁的黄带润说,“但只有唱戏,我才快活,一天不唱就憋得慌。”

  “我们遇到的人都很友善,有一次不小心堵了别人的门面,老板也只是和声细气地让我们稍微挪挪;有几个懂豫剧的人路过听见我们唱戏,站着听了好久,最后还给我们塞五十、一百块钱;有记者来采访我们之后,还有戏迷拿着报纸来找到我们,我们别提有多高兴了。”63岁的韩清阳告诉南方农村报记者。

  “我闺女一直喊我回家过年,我说今年你还得自己过,如果明年经济能宽裕点,妈就回家过年。”敲梆子的陈夏收起吃了一半的馒头告诉南方农村报记者,她的女儿已经上高中了,“花钱处多,对我们农村人来说压力不小,上个星期说要交一千块书费,我给她寄了两千块钱,一半交书费,一半留给她过年。”陈夏说,在广州卖唱,生意好的话,除了伙食和住宿费,每天每人能分四五十块,“如果是星期天和假日,还会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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