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害人家属所签的“死刑”保证书。南都记者王世宇摄

　　这个案子无论是案情本身，还是后面的事情，都非常复杂，很头疼的一件事。我都不参与，你说能不复杂么？

　　———叶县公安局副政委杜干勇

　　南都讯 记者 王世宇 一桩11年前的杀人案，因一份流传上网的“死刑”保证书，在11年后重新浮出水面。2001年8月，河南叶县邓李乡13岁的女孩郭晓萌(化名)被害，随后，同村的李怀亮因涉嫌杀人被警方抓获。

　　在这份披露出来的“死刑”保证书中，死者家属保证只要判李怀亮死刑或者无期，就“不上访”。2004年，平顶山中院判处李怀亮死刑，但这份死刑判决因“证据不足”最终被河南省高院撤销。

　　死刑判决被撤销

　　李怀亮的姐姐李爱梅对南都记者称，2001年8月前后，同村女孩郭晓萌在河边摸知了时被人奸杀。随后，李怀亮被叫到村小学后，被警方抓获，从此羁押至今。知情者称，李怀亮当晚曾在案发现场经过，被公安机关作为犯罪嫌疑人拘留，后被检方批捕。

　　李爱梅说，警方认为李涉嫌奸杀郭晓萌。随后，叶县法院判处李怀亮有期徒刑15年，但这份判决很快被平顶山中院撤销，理由是“事实不清、证据不足”，此后是漫长的刑诉之路。

　　围绕着郭晓萌被害案的刑诉过程，是当事双方家属的上访之路。知情人透露，郭晓萌的父母郭松章、杜玉花为此不断上访，这让当地官方颇为头疼，随后就有了这份“死刑”保证书。在保证书中，郭松章、杜玉花承诺，只要平顶山中院判处李怀亮无期或者死刑，就不再上访、缠访。

　　这份页眉上写着“河南省平顶山市中级人民法院”的信笺纸上写道：“我们要求本案由平顶山市中级人民法院……对被告人李怀亮判处无期徒刑，最好判死刑。如果平顶山中院按此处理，我们保证，不管将来省高院处理结果如何，我们都将服从，包括因发回重审导致的平顶山法院的最终处理结果……无论案件处理到任何程度，我决不再跑，听从平顶山中级法院的处理。”落款处，写有郭松章和杜玉花的签名和手印。

　　与之对应的是，2004年，平顶山中院对李怀亮作出了死刑判决，随后，这份判决被河南省高院撤销。“后来平顶山中院再次判他死缓，也被撤销了。”李爱梅说，河南省高院最后一份刑事裁定书是2006年9月17日作出的，因“事实不清、证据不足”撤销了原判决。

　　案情复杂“很头疼”

　　按照李爱梅的理解，高院撤销中院的死刑判决，是因为案件中存在3大疑点，首先是现场留下的血型是O型，而李怀亮是A型血；其次被害人解剖后，留在体内的精液与李怀亮的不符；最后，现场的鞋印也跟李怀亮对不上。这份保证书被传上网后，使得当年的旧案浮出水面。网友将之与平顶山中院的死刑判决联系到一起，认为这是地方息访的交换条件。

　　对此，知情者对南都记者透露，这份关涉人命的保证书是在平顶山法院一位副院长的主持下签订的，见证人是村干部。昨日，南都记者联系当地官方，均三缄其口。

　　昨日下午上班时间，南都记者致电平顶山中院政治部副主任姚占顶，针对该案细节，姚称自己在外地，“喝了酒，比较糊涂”，以后再和记者谈这个事。

　　叶县公安局副政委杜干勇对南都记者承认，这个案子无论是案情本身，还是后面的事情，都非常复杂，“很头疼的一件事。”杜干勇说，“我都不参与，你说能不复杂么？”对于更多案情细节，他表示无法透露。

　　目前，尽管河南省高院已经撤销了原判决，李怀亮仍被羁押。面对被害人家属的不断上访，李爱梅对南都记者称，“我也上访啊。”她说，她去年4月还曾去北京递材料。

　　这桩11年前的杀人案，也使郭家和李家势同死敌，“李怀亮的2个女儿不给上学，经常被打，都不到17岁就结婚了，否则没法弄。”李爱梅说，李的妻子也跑去外地打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