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大亨离婚案涉分割数百亿财产创全国纪录

杜双华 宋雅红

　　日照钢铁控股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杜双华位列2008年胡润中国富豪榜榜眼，当年43岁的他总资产为350亿元。昨天上午，杜双华“豪门离婚案”在河北衡水中院再审开庭。

　　□案件提示

　　早在2010年9月，杜双华的发妻宋雅红起诉到法院，要求离婚并分割双方共同财产。此案因涉及高达数百亿的财产分割，成为国内财产标的最高的离婚案。宋雅红自称，她起诉离婚时，才知道11年前已被判离婚。

　　今年8月15日，市一中院对这起被中止审理一年多的离婚案恢复审理，并以“案件正在河北衡水中院再审审理过程中，宋雅红另行选择在北京法院起诉与杜双华离婚，不符合法律规定的受理条件为由”，在程序上裁定驳回了宋雅红的起诉。

　　裁定驳回做出的次日，宋雅红的律师陈旭就接到了衡水中院法官的协商开庭的电话，宋雅红于8月23日正式收到了衡水中院的传票。昨天上午，此案在衡水中院开庭。在宋雅红提出了11年前离婚判决存在诸多疑点、衡水中院决定依职权再审此案之后，这份判决是否有效，成为案件关注焦点。

　　□庭前现场

　　杜双华昨日依然没露脸

　　昨天上午8点多，记者来到衡水中院。此时，曾经代表杜双华出庭的表哥，已经在法院门口徘徊，等待杜双华律师的到来。随后不久，杜双华的律师刘宏赞也来到法院，两人匆匆走进法院。与前几次相同，杜双华依然没有出现。

　　与去年被拒之门外不同，记者此次顺利通过安检，并在法警协调后，获准进入了法庭。

　　无论在衡水还是北京的法庭上，杜双华和宋雅红都没有真正面对过。对于杜双华的再次“缺席”，宋雅红说，她毫不意外，实际上在开庭前，她就已经知道杜双华“肯定不会来”，因为她通过大儿子已经了解到，目前杜双华身在日照钢铁。

　　宋雅红的律师陈旭说，离婚案件即便有代理律师，当事人也应该亲自到场。除非有无法到场的理由，还要提供相关证据，“按照法律规定，除非当事人不能清楚表达自己意愿，否则必须出庭”，然而此前杜双华却从没出现在法庭上，都是由律师刘宏赞代理出庭。

　　法庭上主审法官衡水中院审监一庭副庭长孟祥东，要求书记员在法庭记录中特别注明，杜双华没有到庭。

　　法院临时决定不公开审理

　　“法官，我们有个意见。”杜双华的律师刘宏赞也不示弱，边说边站起来，手中拿一份文件“此案属于婚姻案件，涉及我当事人杜双华的个人财产，所以我们申请法庭对此案不公开审理”。随后，他将书面申请书提交给了法庭。

　　随后，三位法官进行了合议，并当庭宣布：“根据杜双华一方提交的申请，依据民诉法第120条第2款(人民法院审理民事案件，除涉及国家秘密、个人隐私或者法律另有规定的以外，应当公开进行。离婚案件，涉及商业秘密的案件，当事人申请不公开审理的，可以不公开审理)的规定，经合议庭合议，决定本案不公开审理，请无关人员离开法庭”。随后，记者被请出法庭。

　　□庭审焦点

　　开庭仅涉及财产问题

　　中午12点，法庭审理完全结束。杜双华的表哥和律师刘宏赞通过后面乘电梯离开了法庭。对于记者提出的任何问题，两人均摆手表示不予回答，并匆匆上车离开。宋雅红的律师陈旭向记者介绍了整个庭审的内容。

　　据陈旭介绍，法官首先对庭审内容进行了释明：根据民诉法183条的规定(当事人对已经发生法律效力的解除婚姻关系的判决，不得申请再审)。所以，此次开庭，法官不再审理婚姻问题，要审的仅仅是相关财产问题。法官认为，对于婚姻问题，已经有生效判决作出了相应的处理，不再审查。此外，法官表示，希望双方围绕离婚当时的财产状况发表相关的意见，包括财产的起始点、范围。

　　对此，杜双华的律师刘宏赞当庭表示“接受法官的意见”，而宋雅红的律师陈旭则对此提出异议。

　　□庭上交锋

　　■女方

　　要求法庭惩戒杜双华

　　陈旭首先表示，离婚案件当事人杜双华应该到庭，却没有到庭，他要求法官当庭进行讯问。对于法官的讯问，杜双华的律师刘宏赞表示，杜双华没有参加庭审的原因是他“因公外出”。

　　对此，陈旭表示根据法律规定“除当事人不能自由表达自己意愿以外的，应到庭参加诉讼，如确实不能参加庭审活动的，必须向人民法院提交书面意见”。但是到现在为止，没有见到杜双华任何的书面意见，这代表了杜双华对法庭和法律的不尊重，要求法庭对杜双华予以惩戒。

　　“说到财产问题，即便是依据2001年4月的判决，双方的财产也不仅仅是判决书中所列明的两套房产，而是有更多的资产。”陈旭律师说，目前2001年判决已经中止执行，所有问题都是待定，那么对于这个财产起止点、范围不应仅仅限于2001年之前，所以他们已就1988年后所有的财产线索进行了梳理，并向法庭提交了相关证据，“包括1992年成立的一家制管有限公司、1993成立的京华焊管总厂、此后成立的京华制管有限公司、京华创新集团、在香港上市公司的股份，以及由京华创新集团全资投资的日照钢铁而产生的收益及股权价值，都应该作为夫妻共同财产进行分割。”陈旭表示，将会申请对这些股权的价值进行评估。

　　此外，陈旭律师还表示，法庭应该对包括婚姻效力在内的所有问题进行再审，而不仅仅是财产问题。

　　■男方

　　财产分割应另行起诉

　　杜双华的律师提出了两点意见。首先，婚姻问题已经在判决中解决，现在只讨论财产，而且还是2001年以前的财产。

　　其次，婚姻问题已经处理完毕，如果有财产分割问题，应该另行再诉，引用的是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民事诉讼法适用若干条文的意见209条(申请人就财产问题申请再审，应该另诉)，即便对离婚后财产分割有意见，宋雅红一方也应该另行再诉。

　　对此陈旭律师当庭表示，申请人申请再审的案件，根据法律规定应该另诉，但是此案是法院依照职权进行再审的，所以不应另诉。

　　陈旭律师告诉记者，杜双华一方提出这个观点实际是在给宋雅红设置陷阱，如果我们按照他们所说，以离婚后财产纠纷为由，另行起诉打财产分割官司，这就中了他们“变相的维护了此前错误判决的圈套”，陈旭说，如果这样做，首先诉讼成本会非常大，其次也是等于承认了已经离婚的前提，也意味着此前衡水中院的判决将被维持。

　　□是否调解

　　一个求道歉 一个求见面

　　庭审最后，法官讯问双方是否同意调解，杜双华的律师首先表态称同意调解，但是必须满足一个前提：陈旭律师收回在各新闻媒体所发表的意见，并向杜双华进行道歉。“这个案子现在弄得沸沸扬扬，已经给杜双华本人以及他的家人带来了伤害。”刘宏赞律师称。

　　对此，陈旭律师首先表示，他们无条件同意调解，但希望杜双华本人可以到庭，因为这样的案件光靠代理人，不能促进案件解决。对于道歉的要求，陈旭表示，杜双华的伤害是不存在的。陈旭说，他作为代理人发表意见，没有任何不妥。

　　最终法官表示，如果杜双华一方有诚意，他应该亲自到庭参加庭审。

　　□专访宋雅红

　　最好的结果是和解

　　宋雅红说，私底下她经常和儿子以及杜双华一起吃饭，“吃饭时谈笑风生，但都闭口不谈离婚的事。”宋雅红说，目前在日照工作的大儿子和刚上高二的二儿子都跟杜双华住，儿子是她和杜双华之间的调和剂。 宋雅红能够感觉到两个儿子都希望她能和杜双华复合，“儿子曾跟我说，妈，你要是以前更温柔点多好，现在公司里有个佛堂，家里人的照片都在里面”。宋雅红说，有时候也想过，或许不离婚是最好的选择。如果杜双华能给她立下字据，全心全意地安排好两个儿子，她甚至可以净身出户。

　　这段时间令她欣慰的，就是杜双华开始对两个孩子上心了，大儿子进入日照钢铁上班。谈业务、看项目时，杜双华都会叫大儿子跟着，有时候还亲自带着大儿子出差，教他做生意。

　　提到财产，打官司分250亿吗？“那不可能！”宋雅红说：“那他的企业就别干了。其实我要多少钱也没用，我自己做生意不缺钱，真要分他一半财产，给了我也接不住。钱在他那儿能生钱，给我肯定不如他干得好。我要让孩子把事业传承下去，你一个人有本事，子孙后代都是败家子不行。”在宋雅红看来，“这个案子最好的结果就是和解”。

　　事发

　　2010年9月 杜双华的妻子宋雅红向海淀法院起诉离婚。开庭当天，杜双华的律师却拿出2001年河北衡水中院的一份判决，衡水中院以宋雅红“下落不明”，缺席判决双方离婚，一套房产归宋雅红所有。

　　波折

　　今年8月15日 市一中院对这起被中止审理一年多的离婚案恢复审理，以“案件正在河北衡水中院再审审理过程中，宋雅红另行选择在北京法院起诉与杜双华离婚，不符合法律规定的受理条件为由”，在程序上裁定驳回了宋雅红的起诉。

　　本报记者 孙思娅 河北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