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患病,十几年瘫痪在床,她不离不弃,用柔弱的双肩撑起一片天;长子车祸,幼子面临辍学,生活举步维艰,她决心带着丈夫改嫁;同一屋檐下,一个女人和两任丈夫风雨同舟,相濡以沫。日子再苦再难,有情有义地活着是人生最大的信念。她,万全县宣平堡乡武家庄村一个普通农妇——— 赵凤琴,用自己无私的爱、坚韧的品质感动了许多人。
走进武家庄村,在村民的指引下,我们爬过一个小陡坡,穿过一条弯弯曲曲的沙土路,到了赵凤琴的家。青石红砖的院墙整整齐齐,推开门,豆角、茄子、黄瓜……满院的蔬菜长势正好。
罗全军拄着双拐站在门口,“她吃了很多苦,很多……”提起前妻赵凤琴,他满眼噙着泪。
“有啥难,咱们一起抗”
赵凤琴和罗全军都是宣平堡乡武家庄村人,1987年结婚,一年后大儿子罗振成出生。赵凤琴在家带孩子,罗全军在村里一个小工厂打工,小日子和睦而美满,6年后小儿子罗振宇出生。“我也没别的要求,就想这样平平和和过下去。谁知道……”赵凤琴没有想到幸福的时光是那样短暂。1994年,罗全军被查出患上类风湿性关节炎。“他觉得不是啥大病,舍不得去大医院,谁知道……”提起罗全军的病,赵凤琴泪流满面。夫妻俩谁也没想到这场病将整个家推向了苦难。10年时间,罗全军的病情不断恶化。最初还能干些轻活,后来只能勉强生活自理。2004年,罗全军瘫痪了……医生告知他的病已经转为股骨头坏死。
一个男人,家里的顶梁柱,被疾病折磨得不成人形。站不起来,弯不了腰,更蹲不下去,疼得厉害时,他佝偻着身子,抱着头悄悄流泪。他怕妻子知道,可妻子怎么会不知道?赵凤琴背地里不知道抹过多少眼泪。可面对丈夫和孩子,她能做的只有坚强:“没事,有啥难咱们一起抗。”她常常这样鼓励罗全军。
从此,赵凤琴这个柔弱的女人挑起家里所有重担。她养了500只鸡,种了6亩地,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做饭、喂鸡、收拾家,然后给罗全军穿衣、洗脸、喂饭。干完这些又要去地里干活,得空还到村里工地上打零工,一天下来,她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也有累得熬不过去的时候,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儿……”赵凤琴说自己也有软弱的时候,但一大家子都指望着,哭过、苦过、累过,还是咬咬牙继续坚持着,她只想不论付出多大代价,治好丈夫的病。
“改嫁,我也要带着你”
2006年,这个苦难的家庭又一次面临灾难———大儿子罗振成出了车祸。赵凤琴心如刀割,这个孩子,她亏欠太多。
“孩子13岁就辍学了……”提起大儿子,赵凤琴使劲儿把泪水往回憋:“孩子该上初中了,老师说一个月20块钱饭费。”罗振成从小成绩就好,考上了县里的重点初中,听说要辍学,老师几次三番找赵凤琴。
“20块钱,家里拿不出……”丈夫要治病,小儿子罗振宇刚上小学。赵凤琴含着泪把大儿子送到亲戚家帮工。几年过去,罗振成渐渐长大,总觉得没文化什么也干不了,想去学技术。
“头一天和我们商量好去邻村学车床,第二天就出了车祸……”罗全军躺在床上,干着急却什么忙也帮不上。他捶打着双腿,恨自己为什么不能站起来为妻儿遮风挡雨。赵凤琴紧紧握着丈夫的手:“能过,能过……”可艰难的日子望也望不到边际。家里的活、地里的活,亲戚也会帮把手,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眼瞅着罗振宇也要上初中了,他考了全乡第一名,能上最好的学校,可家里再拿不出一分钱……
难道还要让小儿子走和哥哥一样的路?
罗全军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是个拖累,他狠狠心决定把赵凤琴和儿子都“赶走”。“没办法,不离婚,这个家没救了。”罗全军的决定不仅让他自己痛入骨髓,也让赵凤琴惊愕不已,夫妻本是同林鸟,难道真的要大难临头各自飞?重情重义的她做不到,可这也是唯一的办法。“再嫁,行,可我也要带着你。”这一句承诺如山般沉重。谁愿意挑起这样的重担?
在热心人的撮合下,单身男青年李刚走进了他们的生活,愿意与赵凤琴一起分担这个家庭的一切。赵凤琴度过了她这一生中最艰难的日子。2009年,她与罗全军办理了离婚手续,与李刚结婚。再婚后,赵凤琴带着罗全军搬到了李刚家,她依旧细心地照顾着前夫的生活。
幸福,就是一家人在一起
一个妻子,两任丈夫。这个特殊的家庭经历了风风雨雨。
村里人的闲言碎语,兄弟姐妹的不理解,孩子们的不适应,这一切让赵凤琴有苦说不出。李刚坚定地站在她身边,他称呼罗全军大哥,赵凤琴外出,罗全军的起居饮食他一一照应;罗全军架着双拐,有时想走动几步,可下台阶不方便,李刚就把台阶拆掉抹平整;罗全军蹲不下身子,李刚单独给他改了厕所……孩子们依旧姓罗,他们称呼李刚“叔叔”。李刚笑笑:“姓什么不重要,叫什么也没什么,重要的都是一家人。”罗振宇上了重点高中,李刚比谁都高兴,他和赵凤琴说:“咱们宇宇肯定有出息,他念到哪儿咱就供到哪儿。”
夫妻同心,其力断金。为了多有点收入,李刚和赵凤琴一边种地,一边在村子附近工地打工;舍不得买菜,两口子就在院子里种满蔬菜;为了多干几小时活儿,早晨出门两人都带着中午饭。日子依旧清苦,可一家人其乐融融。
在李刚和赵凤琴的照料下,现在罗全军已经能拄着双拐下地走动,穿衣吃饭等简单的事情也能自理。罗振成结了婚,还是和父母叔叔住在一起,他要孝敬父母,孝敬和父亲一样亲的叔叔,每次打工回来都不忘给叔叔买好烟好酒。今年,罗振宇参加高考并上了一本分数线,懂事的他腼腆地说:“我有什么成绩也是全靠叔叔扶持。”他说,不想给家里增加负担,想申请助学贷款上大学,上了大学就可以做兼职养活自己,以后工作了要好好报答父母和叔叔。
赵凤琴依旧辛苦地忙碌着,她说现在就盼望着小儿子顺利上大学,然后一家人和和美美在一起,这是自己最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