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6日早6点,武警黑龙江总队运输队司机邸维权像往常一样,开着通勤车去接上班的人。当车行至哈尔滨市道里加油站附近时,邸维权发现工厂街176号楼第二楼梯口围着一群人。他心里琢磨:天刚亮就有这么多人围观?一定是出事了。他将车停在路边,扒开人群想探知究竟。
邸维权冲到楼梯口,只见一位民警正背着一个“病人”从楼道口出来,此时一股刺鼻的煤气味也从楼口往外散。“病人”是40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他的前胸和巡警的后背有很多污秽物,嘴里冒着白沫,并不时地发出微弱的呻吟声。这时,邸维权明白了眼前的一切。他急切地向巡警问道:“事情发生在几楼?”巡警气喘吁吁地回答:“五楼”。邸维权二话没说,三步并作两步地跃上楼梯。当他登上五楼时,感到出气困难,四肢乏力。邸维权用力推开房门,浓浓的煤气味扑面而来,他顿感头痛得要爆炸似的。屋里黑洞洞的,邸维权怕开灯引爆,便一点一点地顺着墙脚摸到窗前。他拉开窗帘后,被眼前的一切惊吓呆了:木板床上有6个人,4个已经滚落到地上,另两个头耷拉在半空,大半截身子还在床上。地铺上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人,最大的四五十岁,最小的不过七八岁。这些人,有的脸上憋成紫青色,有的脸已抽搐得变了形,有的痛苦地抓破了前胸。水泥地上,呕吐物与被子、褥子混在一起。
此刻,邸维权强忍住全身的不适,奋力扯下粘在窗户上的胶带,试图打开窗户,可窗户却是钉死的。邸维权抄起地上的凳子砸向窗上的玻璃,一片落下的玻璃像尖刀一样扎到他的手腕上,鲜血顺着他的袖筒“嘀嘀嗒嗒”地流了下来。他顾不上这些,直到把两扇窗户全部砸开。邸维权正环顾四周时,看见脚下躺着一个孩子,嘴里吐着白沫,同床另一个孩子的脚丫还在不时抖动着。他迅速用一条被子把两个孩子包起来,并急忙向楼下跑去。楼道又黑又滑,邸维权行至三楼平台时,不慎滑倒,两个孩子从他手中滑到地上,而他却从楼梯上滚下。幸好,邸维权的一条腿卡在楼梯的护栏上,可下巴却垫到楼梯上,舌尖被牙齿咬破,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邸维权用力将小腿从夹缝中抽出,又拼命地跑上台阶,将两个孩子抱到楼下,送上救护车。当邸维权第二次上楼时,地上的几个人经过窗外的小风吹过后,已经能动弹了。墙角处躺着一个年轻人,邸维权走上前,把手放在他的鼻翼下,还有丝丝的气流。邸维权,这个只有一米六几的瘦小战士,却背起这个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大块头”,摇摇晃晃地向楼下走去。楼道里,小伙子见风后,大口大口地开始吐起来,邸维权的头发和脖子里全是脏物。他不顾及这些将小伙子放到车上,见小伙子浑身打着哆嗦,又将自己的棉帽摘下来戴在他的头上,随即返回车上,取出自己崭新的军大衣盖在小伙子的身上。
半个小时后,民警和过往群众纷纷赶来了。此时,邸维权已是往返五楼第5次了,他又将第6人送上了救护车。
伴随着急促的警笛声,中毒的18名民工被送到了医院,而邸维权也被随后赶到的战友背上了通勤车……(郝长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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