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夏红玉:这段婚姻是我这辈子的苦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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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2月17日02:09 新京报 | |||||||||
-对话夏红玉 “这段婚姻是我这辈子的苦难” 12月9日,在北京临时住所附近的一家麦当劳餐厅,夏红玉在记者对面坐下来时开始有些不自在。当往事在讲述中慢慢展开,她好像忘了身边的一切,一口气说下来,停顿的时候
关于丈夫 “打死我也不相信他有精神病” 新京报:你和牟伦胜认识多久结的婚?之前感情怎样? 夏红玉:2004年初,我被牟伦胜的哥哥介绍给牟伦胜,当年4月就结婚了。他哥哥牟伦兴在我们那里一个派出所当副所长。我们婚前一共也就见过三四次面,婚后感情也不好。他在此之前没打过我,就是喜欢在同房的时候折磨我。他管我管得很严,不让我和朋友交往,偷听我和朋友的电话,他不喜欢我出门,出门前规定必须几点回家,回来稍微晚一点,他就给我脸色看。 新京报:他给你的感觉是一个怎样的人? 夏红玉:他话很少,看着挺老实的,经常闷声不响。他心肠有时挺狠的,在折磨我的时候眼神很吓人。但他精神很正常,他当了两年保安从来没打过架,没出过事。和他一起长大的同学都说他绝对不是精神病。就是活活把我打死,我也绝对不相信他有精神病! 新京报: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你? 夏红玉:他说我有外遇。在挖我眼睛的时候,他跟我说我得不到你,也不让别人得到你,我把你的眼睛挖了,我养你一辈子。 关于赔偿 “这两年我活得没有一点尊严” 新京报:你认为他们家是有能力给你赔偿款的? 夏红玉:他们家拆迁拿了5万多块钱,现在大队给他们家出了证明,说那个房子是他姑姑的,可原来我们结婚的时候从来没人跟我说过那房子是别人的。还有,我们结婚的时候收了1万多块钱,生小孩的时候别人给的大概也有1万元,可他们一分钱都不给我。 新京报:现在靠什么生活? 夏红玉:妹妹在广东打工,每个月给我200块钱,我用来上访。爸爸把房子卖了,和我先后来北京上访5次。每次来北京,我身上只有几百块钱,买车票都不够。我就买最近的两站票上车,被赶下来,再买最近的一站。每次被查出来,我都羞得直哭,一边哭一边求人。我一个女孩子,我也有尊严。我也知道逃票可耻,可我只能不要尊严。这两年我活得没有一点尊严。 新京报:这两年就是不断上访吗? 夏红玉:主要是上访,每天都面对这个事情,我脑子里面好压抑。我一定要让牟伦胜得到应有的惩罚,这个念头支撑我活下去。 关于孩子 “这个孩子是我这辈子的苦难” 新京报:出事后见过孩子吗? 夏红玉:没有,我也不想见。你们可能觉得我狠心,可因为这个孩子,我遭受了这么多痛苦,我的一生都毁了,我对他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这段婚姻和这个孩子都是我这辈子的苦难。 新京报: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夏红玉:我还有未来吗?为这个事情,我已经折腾了两年,我真的累了。我就希望能够有平静的生活,希望我的眼睛经过手术能够好一点。如果社会还能接受我,就去找一份工作。我特别怀念21岁之前的日子,那时我在西饼店当服务员,有很多朋友,特别特别快乐,我那时很喜欢唱歌。自从认识他们家人那一天起,我就开始了我的噩梦。 新京报:这件事给你最大的伤害是什么? 夏红玉:终生的恐惧!我以后不会再结婚了,我好怕。我现在最无法接受的是我身体的伤害永远不能复原了,我白做了一世女孩子。 新京报:其实有时候,你可以尝试着去忘记。 夏红玉:话说得容易,可我忘不掉。每摘一次义眼,我的痛苦就加深一层,我忘不掉。 -部门回应 “牟伦胜家庭困难无力赔偿” 咸丰法院称,希望通过救助途径帮夏红玉拿到赔偿 12月10日,湖北省咸丰法院执法大队陈队长在电话中证实,夏红玉确实还没有拿到赔偿款,他们正在执行当中。陈队长说,牟伦胜家庭确实比较困难,而且牟本人正在服刑,无力赔偿。牟伦胜的母亲也很穷,没什么财产。对于夏红玉提到的那笔拆迁款,陈队长说那是几年前的事了,当时也只有两万多元,现在基本上已经没有了。陈队长说,他们正在和恩施州法院协调,希望能通过救助的途径帮助夏红玉拿到赔偿款。 曾多次接待过夏红玉的湖北省妇联工作人员缪欣表示,湖北省妇联为夏红玉做了大量工作。事情刚刚发生的时候,湖北省妇联主席曾经给过夏红玉2000元钱,同时还募捐了一些钱。他们还联合法律援助机构为夏红玉提供法律援助,也参与了推动对牟伦胜的三次精神鉴定。缪欣说,当时夏红玉已经不信任利川当地司法机关,他们和相关部门为夏红玉争取了异地审判。 缪欣说,至于现在的民事赔偿执行问题,他们也联合省公安厅做了一些工作。他们已经为夏红玉办理了残疾证和低保。对于夏红玉所说的残疾证和低保并没有落实的情况,缪欣表示,这些事项一定会得到落实。 采写/本报记者 张寒 摄影/本报记者 韩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