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侵吞45000元逃亡16年后自首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6月02日00:05 民主与法制时报

   2008年5月19日下午3时许,笔者随同浙江省宁波市北仑区检察院办案人员小虞等人驱车来到何潇家进行回访。在一座居民住宅楼的空地上,老何早早地等在了家门口,见我们从车上下来,热情地迎了上来,握住小虞的手:“谢谢你们还一直关心着我……”

  这位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得多的人带我们上了他家的二楼客厅,回访中,老何又谈起了他那不堪回首的一幕……

  □特约撰稿 曾祥生 郑琳燕 俞 平

  害怕问罪 负案潜逃

  1991年10月初的一天,在单位上班的何潇突然接到检察院的电话,刹那间,他紧张地皱紧了眉头:因沉迷赌博,他输掉了家中仅有的几千元存款,还将单位让其保管的数万元购货款输个精光。在走投无路之际,他将手伸向了单位的公款,利用担任供销合作社水产冷库负责人的职务便利,以单位要记账需开发票为由,先后5次从某工商所市场服务部,虚开鱼类进货发票共计4.52余万元,并将虚开的发票在单位报销后将钱款予以侵吞。他思前想后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都不能去坐牢!于是,他选择了负案潜逃。

  颠沛流离 生不如死

  16年前的那天中午,他匆忙回到家,跟家里人说要出差几天,便带上随身换洗衣服离开了北仑。他在去上海的火车上,已经想好了要逃就逃得远一点。听说大矸有个羊毛衫厂办在新疆伊犁,他逃到上海后,直接买了去新疆的火车票。经过七天七夜的不停奔波,他终于来到了伊犁。可是几经周折,不但因为语言不通没有找到老乡,还被一些腰上绑着刀的当地人吓得东躲西藏。这时候,他才尝到了流离失所的滋味。

  就这样,何潇在新疆度过了20多个不眠之夜,他决定离开这个鬼地方,去青海闯一闯。到西宁之后,他在附近找了个偏僻的小旅社住了下来。白天出去靠打零工攒些钱,晚上独自回到旅社。然而,由于水土不服,饮食不习惯,没干几天活,就因为拉肚子而歇工了。身体恢复之后,他决定去西宁市中心看看,站在西宁繁华的商业街上,仿佛回到了宁波,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说:如果我那个时候不去赌博,不贪污单位的公款,不去虚开发票,那么今天就不会背井离乡,在外面受苦了……正当他陷入对家乡和亲人的思念时,突然,一辆警车从他身边疾驶而过,他顿时吓得全身冒冷汗,逛街的兴趣荡然无存。由于心中的恐惧,何潇不敢在一个地方逗留太久,他又辗转来到了内蒙、甘肃等地。几个月之后,他身上的几千元钱所剩无几了。为了生计,他不得不靠力气做点小工攒些钱糊口度日。

  逃亡的日子永远都是那样的漫长。在西部呆了四五年之后,何潇越来越想念家乡,他决定去上海这个繁华大都市。当我们问他:上海离宁波那么近,你就不怕被警方抓获吗?他感慨地说:“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很久,但正因为上海离宁波比较近,而且上海又有很多宁波人,我可以通过他们了解一些家乡的情况,所以就顾不了那么多了。”然而,离家是近了,担心却一天比一天多了,偶尔上一次街,听到警笛声,或者看到警车经过,他都如惊弓之鸟,赶紧躲到一边。在上海的十几年时间里,白天,他很少去南京路、人民广场、外滩等繁华地带,只有在夜晚他才会在五彩缤纷的霓虹灯下流连忘返……

  初到上海,何潇在一个港口的码头仓库里做起了搬运工。后来,他又在一个商场里做押运工作。由于工作勤劳,肯吃苦,很快得到了老板的赏识,逐渐地,他在上海稳定了下来。然而,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是备感孤独,特别是逢年过节,看到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地吃着团圆饭,而他却有家不能回,只能躲在棋牌室里打打麻将消磨时光。空虚寂寞、担惊受怕、再加上长期的体力劳动,原本身强力壮的何潇一下子消瘦了很多,糖尿病、高血压也趁虚而入,度日如年的他回家的心情越来越迫切了。

  思家心切 迷途知返

  2007年11月,面临着思家心切和疾病缠身的痛苦折磨,何潇经过强烈的思想斗争,终于做出了回家自首的抉择。其实,这个念头自从何潇走上逃亡之路的那一天起,就一直萦绕在心头,只是每次一想到要蹲监狱,心底那股勇气又悄然消失。然而,随着病情一天天的加重,他越来越思念家乡,惦念亲人。整整十六年未和家人联系过,父母亲、老婆、儿子、哥哥生活过得好吗?此时在何潇的脑海里,与亲人在一起的温馨画面就像放电影一样一个片断接着一个片断。何潇多想回家喊一声年老的爹妈,看看老婆和儿子,和哥哥诉诉心里话……

  “假如这些愿望能满足,我即使在监狱里度过余生也心满意足了。” 11月12日那天,何潇踏上了返乡的列车。终于到北仑了,他百感交集,恨不得马上回家看看亲人。然而,16年了,北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坐在的士上的何潇找不到东南西北,他连自己的家也找不到了。当他茫然地站在大街上不知所措时,竟然被一名夜巡人员认了出来,他从这位曾经是他邻居的巡逻员口中得知了妹妹家的地址,就心急火燎地赶往妹妹家。

  这对16年未见面的兄妹抱头痛哭,当妹妹告诉他:老家早在2003年就已经拆迁了,父母在他逃亡的那一年相继去世了,连最疼爱他的哥哥在前年因一直找不到他,也最终带着遗憾离开人世了……听着这一切,何潇几乎要崩溃了,他知道自己的罪孽是如此的深重!他决定先寻找法律上的解脱,然后再安心地回家看望老婆和孩子。

  第二天上午,何潇来到了检察院控申接待室。检察官小顾招呼他坐下,给他递上了一杯热水,何潇表情沮丧地告诉小顾,他是来自首的,小顾温和地告诉他:“自首是对的呀,你把自己的情况仔细讲讲。”何潇叹了口气,陷入了往事的回忆中,他原原本本地讲述着自己如何犯罪,如何逃亡,又如何想到回家自首的整个历程。隐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此时就像决了堤的水,何潇好久都没这样倾吐过了,他仿佛找到了一个令自己放心的倾听者,不吐不快。何潇交代完自己的罪行后,做了个长长的深呼吸,似乎卸下了千斤重担,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压在他心里实在是太久太久了,今天一股脑儿地释放出来,他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突然,他站起来说道:“我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在你们抓我之前,我有个请求,希望你们能让我见上我的家人一面。”见他担忧的样子,小顾找出了相关的法律书籍,对照他的罪行指给他说:你17年前犯下的经济案子,现在已经不以涉嫌贪污定罪了,而是被重新界定涉嫌职务侵占罪,同时,这件本该由检察院立案查办的案件也转由公安机关来立案查处。这样一来,你的罪轻了不少。走出控申接待室的门,他长吁了一口气。

  14日上午,何潇迈进了公安分局的大门,并将在妹妹的帮助下凑齐的4万5千余元赃款小心翼翼地交给民警。公安机关鉴于此案的实际情况且考虑他有自首情节,经研究,给他办了取保候审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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