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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北方的语言学习(组图)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4月14日14:12 南都周刊
我向北方的语言学习(组图)

《逍遥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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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北方的语言学习(组图)

年度最具潜力新人 李师江


  采写 记者 李怀宇 摄影 记者 邹卫

  李师江的写作是真正的语言狂欢。他善于把压抑的激情转化成叙事动力,把直面卑微经验的勇气解读为自我嘲讽。他的语言锋利毒辣,充满快意,他对生活的看法一针见血,而且能将游戏的风格和诚恳的精神熔于一炉。他恢复了小说写作的原始作风:从日常生活中发现趣味,把小事写得壮观、辉煌。他出版于二OO五年度的《逍遥游》,真实地面对了一个
漂泊者丰盛的欲望、叛逆的快乐、寒冷的内心以及不为人知的自得,并为他的自我沉沦提供了时代的证据。他对生活肌理的深刻解剖,为这个高尚和污秽共存的世界留下了一批大胆率真、毫无修饰的灵魂标本。作为一个被遮蔽了多年的隐秘天才,李师江的出现,将有力颠覆中国当代小说僵化而陈旧的秩序。

  简体版削弱了原来那股糙劲

  南都周刊:《逍遥游》原来在台湾出过繁体版本,这是你在内地出的第一部简体版小说?你在台湾和内地出版的过程是怎样的?

  李师江:《逍遥游》是2002年我在北京写的,2004年在台湾宝瓶文化公司出版,2005年有一个偶然的机会在远方出版社出版。台湾宝瓶文化公司连续出了我4部小说,《逍遥游》是第3部,只有这部小说在内地出版。远方出版社的编辑很喜欢这部小说,编辑抬爱,经努力做了技术的处理后出版了简体版。不过技术处理后,读的时候就削弱了原来那股糙劲。但对整部小说没有太大的影响,只有一些神经末梢的“气”被切断了。比如我的小说里喜欢发牢骚,而且牢骚里面什么都说的,只要这个牢骚有可读性,都没有关系的,所以读者会被我带着走,我发现有些牢骚就被砍掉了。

  南都周刊:《逍遥游》主要描写了北京的生活,是以你自己在北京的生活经历为背景吗?

  李师江:基本上以我在北京的生活为背景来写的。我之前在台湾出版的4部小说都是以我在北京的生存状态为背景。1997年,我在北京师范大学毕业以后,在福州呆到2000年,就辞职去了北京。

  南都周刊:小说中的很多生活细节都写得很逼真,是不是由自己周围的真实生活状态构思出来的?

  李师江:第一章以吴茂盛和我开始都是很逼真的东西,以生活为摹本,我写这部小说是有一点心血来潮,在某个感伤的时候吴茂盛这个原型的朋友突然浮现我的脑海,觉得他的生活是非常有弹性的状态,非常有价值,引起我创作的冲动。想起他跟我交往的一举一动,是跟常人不一样的,我就不自觉地写出来。

  南都周刊:这部小说的承启转合没有太多的讲究,从吴茂盛写到小莫,小莫失踪,再到后面的故事,都没有很精心地设计故事的结构,你是不是有意这样做的?

  李师江:当时我特别讨厌结构化的小说,跟戏剧一样必定有开始、发展、高潮、结束,我觉得所写的只不过是人生的切片,生活中与你擦肩而过给你留下印记的人在某个时刻消失了,这辈子你再也见不到他,此种状态比比皆是,是人生的常态。写这部小说的时候我正是写这种感觉,非常随意,有的人物凭空就消失了,给读者的感觉有时候有点奇怪。

  所以为什么小莫就失踪了,没有交待她最后怎么样,我觉得没有必要交待。生活中我以前关系很好的一些朋友,后来就失去联系了。生活中实际上有很多这样擦肩而过的人。这部小说主要还是写我和吴茂盛在北京的生存状态,包括一些情感历程,都是北京生活原生态的底子。写北京“文化民工”的状态。

  《逍遥游》记录的是“文化民工”的青春尾巴

  南都周刊:你认为什么是“文化民工”呢?

  李师江:“文化民工”是搞文化的,但是活得挺累,挺漂泊的,生活是紧绷的,其实就是民工的生活。就是不“小资”,“文化民工”在物质生活上肯定没有小资那么优越,生活方面有自己的文化理想,但也为生活而奔波。基本上是打工的状态。

  南都周刊:小说中写到“我”做杂志的经历,行内人看了觉得很有意思,是不是跟你的亲身经历有关?

  李师江:小说中做杂志这一段是一个相对真实的东西。小说中的杂志社是一个非常家庭化,非常可笑的东西。在一个不成熟的运作当中,把人性的一些东西表现出来了。比如我有权力了,就把我的亲戚都给安排进来了,结果又干不成事,就有很多可笑的东西,借用这个东西来表现活生生的人物。

  南都周刊:你说这部小说是一种漂泊过程,《逍遥游》的名字是否也由此而来?

  李师江:这个题目有一种反说、反讽的意味在里面,用这个名字有一种弹性。一般人认为“逍遥游”是很潇洒的,比如庄子的《逍遥游》,这小说表面上看,人是在漂泊,也是逍遥游,实际上是紧绷。人紧绷之后,追求的是一种逍遥,实际上结果能悟道或者能追求到的境界是穷逍遥穷开心的境界,这是人生一种境界较高的常态。实际上很少有人会因为突然暴发了或有钱了会逍遥起来,逍遥是一种内心的修炼而已。

  南都周刊:你的小说语言喜欢用很多口语化的语言,包括对话、独白,都不用精致、书面化一点的语言,为什么用这种小说语言?

  李师江:我原来也写诗,喜欢写口语诗。后来我觉得用书面的语言来写小说挺没有生活气息的。我对很工整、细腻的文字也是不擅长的,第一个我喜欢口语化,第二个作为小说必须有口“气”。

  南都周刊:你在后记里面提到台湾读者认为你的小说特点是“快感”,这是怎么回事?

  李师江:尹丽川去台湾参加蔡康永的节目,叫“今夜不读书”吧,她舌战8P——相当于我们70后的8个男生作家,因为我的小说在台湾比内地影响还大一点,他们就拿我小说的特点说事吧。尹丽川的小说是跟我一起在台湾推出的,我的小说风格在台湾是很少的,也可能把我定位为“快感”,他们说:“李师江的小说有快感,读了挺爽的,我怎么就觉得不爽了?”尹丽川就跟他们有争论。我才知道台湾的读者把我的小说最大特点定位为“快感”。

  南都周刊:《逍遥游》能不能看做是你青春成长历程的一个记录?

  李师江:就是“老青春”的记录(笑),就是大学毕业以后青春的尾巴。在青春通向三十而立的成长历程,确实也可以认为是一部成长小说。

  “我的口语差,王朔的语言对我影响挺大”

  南都周刊:你的小说语言中用了很多北京的口语,是不是跟你在北京的读书和工作很有关系?

  李师江:我觉得我自己的讲话方式都挺差,挺不规范的,我的口语能力非常差,都达到不能准确说明一个事物的分上了。我的福建方言跟普通话是对不上的,我普通话也说不好,方言也说不好,所以我挺喜欢听北京人说话的。我觉得他们说话特别利索,特别有劲!我在北京读书和工作期间就受到影响,我不知道别人读了我的语言感觉怎么样,我肯定是向北方的语言学习的。

  南都周刊:受王朔这样的北京作家影响大不大?

  李师江:我觉得王朔的小说语言对我影响挺大,包括他的气息。很多人说他的小说调侃,不就是逗乐子什么的,我觉得他的小说最大的价值倒不是幽默,而是口“气”很足。“气”非常重要,我最喜欢的小说是王朔和朱文的小说,像朱文的语言特别有劲,有骨头,有根筋在里面。王朔的小说有股很糙的北方的“气”场在里面,这是语言中的一种精髓的东西。

  你要说故事,当然全国各地南腔北调的人都可以说,只要你把故事说好就行,但是你要说出有股劲,有股气出来,不是很容易的。为什么有的人会说书,有的人不会说书,这就是语言的魅力。原则上我确实是在学习,我每次写小说都要找到一个好的语言状态,希望这样可以写下去,就是“气顺”了。另外,我希望语言上有一种自由的东西。我觉得写小说是一门语言的艺术,就像电影是影像艺术一样,这里面是有门道的。我要自己体会,怎么能够把一个故事讲得有味道,非常准确地表达。我的写作如果还有一点点追求的话,就是挖掘汉语的魅力。

  南都周刊:听说大学时候你最爱看苏童的小说,怎么从喜欢苏童到更受王朔、朱文的影响呢?

  李师江:王朔的影响不仅是在小说上,被他的语言啦、发言啦影响,王朔作为一个独特的大作家,他说的每一点都会影响你的,他在接受采访中的一些话,你都能受到他的气息。你读他的小说,会感觉到他个人魅力的。苏童的小才气还是太多了,不大,不硬。后来,我就比较偏爱王朔、朱文的东西,现在越来越喜欢一些硬的东西,包括像海明威的东西,以前读不下去,因为他的语言翻译过来干巴巴的,现在读完后就觉得这个人真硬!

  到广州之后写的是“太监小说”

  南都周刊:你的小说多以北京为背景,北京生活对你的影响非常大吗?

  李师江:北京对我影响非常大,而且我现在还想回北京。我挺喜欢北方的气息的。北京的气候,北京的冷,北京人那股挺粗糙的劲,北京城市的大气,北京的文化氛围,我都挺喜欢。特别我到了广州之后,我才发现我挺喜欢北京的。因为我原来在福州,生活挺苦闷的,去北京生活后,就觉得内心挺舒服的。去年到广州,在这里成了工作狂,生活非常简单,有时候觉得很空。北京过的是非常自由散漫的生活。我到广州后,就会觉得北京那种味道我很喜欢。

  南都周刊:《逍遥游》这部小说是几年前你在北京生活的一个记录。现在你在广州生活,跳开来再看这部小说,有没有一些新的体会?

  李师江:现在看来,它确实有很多漏洞,就是一个太随心所欲的东西。但是也有令我自己惊奇的东西,我现在看,这句子当时是怎么写出来的呢?有点惊讶。因为我的小说跟我的生活是联系得比较紧的东西,那段时光的状态就会回忆起来,这段时光走了,可能以后就回不到这种状态了。

  南都周刊:你原来写诗,又写小说,两者之间有什么不同的体会?

  李师江:虽然我写口语诗,还是追求一种传神凝练的东西,小说就讲究“气”的东西,气足可以允许你啰嗦点,这个状态写诗不行。现在我苦闷压抑的时候也会写一些诗,过两天再看,就觉得恶心,诗人对语言的素养应该比小说家有更高的要求吧。

  南都周刊:现在你的创作状态是什么样的?

  李师江:目前在写一个长的小说,但是状态不好,我晚上想得挺兴奋的,情节没写完,第二天工作以后,晚上再写,那股气,那种热情,那种兴奋,已经没了。现在每天必须有序地工作,处理很多事务,所以必须调整。

  以前写小说的时候,我即使去报社上班,脑子里还是在想这个事情,气粘着的。现在没有那种状态了。现在没多少时间写小说,也没时间写诗,不过现在还是在写一个长篇,慢慢地写,写了几万字,调整自己的状态。我现在到广州刚好是一周年,还有写了一些“太监小说”,就是写了个几千字的头,后来感觉找不到了,就想留着以后写吧,想来以后也不可能再写它了。(未经许可,不得转载、摘编)

  《逍遥游》初读起来就像生活一样流畅——语言尖利,喉舌圆润;再读起来又觉得它像生活一样磕磕碰碰——生活的残酷与内心的困惑导致了小说由轻松“贫”快(贫嘴的贫)走向沧桑悲凉,由小说之轻开始过渡到小说之重,“越是落魄的时候,越有从子宫里往外挣扎的充实感”。李师江看到了生活的阴阳面,他陈述了一种正在向下走的生活境况,他痛快地描述了绝望、恐慌的情绪,也表述了逍遥游本身存在的困境,《逍遥游》呈现了解不开的难题。《逍遥游》既理解了虚无,也理解了人生的意义和无意义,而且,他不抗拒好看对小说的诱惑,所以,在他的小说里,看不出任何做作的痕迹。他是新一代小说家中真正的异类。

  李师江,男,1974年生,福建宁德人,1997年毕业于北师大中文系。辗转居住福州、北京、广州。现居广州,从事文化策划工作。在台湾出版有《比爱情更假》、《她们都挺棒的》等小说。2005年在内地出版长篇《逍遥游》(远方出版社2005年8月版)。曾出版过随笔集《畜生级男人》。有评论家认为:“反叛的姿态上,李师江和王朔似乎很相似。他是一个有着压抑不住的才华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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