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做的工作就是要拨乱反正,台湾的历史不是什么千古悬案,都是那么简单的历史,很容易就可以把它给证明出来。”台湾作家李敖之子李戡处女作《李戡戡乱记》日前由三联书店引进出版,该书痛揭深批台湾教科书、联考和学校这三个方面的诸多痼疾。17岁的李戡目前正在北京大学读书。他昨天接受采访时说,因为出版《李戡戡乱记》,他几乎成了台湾同学的公敌,但他跟他们不是一类人,所以也并不在乎。
出书后遭同学唾骂
《李戡戡乱记》共五个部分:《“台湾史”的虚伪扭曲》《“公民与社会”的荒谬》《国文科的“去中国化”》《这算什么大学联考题目——比重失衡的命题》。书中,李戡列举了大量事实和对比表格,痛揭深批教科书、联考和学校这三个方面的痼疾,声讨教科书中历史、国文、公民与社会三科的荒谬内容,直陈台湾教育制度“肆其荼毒,祸害学子”。
李戡说,早在两年前,他就将教科书中出现的与历史不符等问题一一记载下来。“当时只是觉得写得过瘾,并没有出书的打算。但在网络上只有几百个人看,觉得如果写本书,看的人就多了,就有了这本书。”李戡说,为了搞清楚台湾教科书这些年来有多大变化、有多混乱,他数次出入台湾国立编译馆,忍着鼻子过敏的痛苦,在鼻涕横流中将台湾60余年来各个版本教科书仔细比较,进行了透彻研究。
《李戡戡乱记》今年5月在台湾出版,李戡因此遭到许多台湾同学的唾骂。“因为我在文章中写到他们。这些人整天只顾考高分,两耳不闻窗外事,当初考大学不去骂也能理解,如今考上大学了,还不敢面对过去最难受的那一段时期。”对于自己的处境,李戡用“孤独”来自况:“屠格涅夫有部散文集叫《猎人笔记》,里面讲到一个孤独的守陵人。他有一次抓到一个贼,想要打,后来被劝住,然后他对这个贼晓之以理。我就有点像这个守陵人,有正义感,可是又很孤独。”
最崇拜的人是父亲
书中除了李戡“戡乱”的文章外,还有李敖长达两万字的导读,以及“准干妈”陈文茜4000多字的长序。李敖对儿子这本书非常赞赏,他说“一般17岁,或无能为力或默尔而息,但这本书,却揭竿而起、挺身而斗”“少说空话,而是用比对、用证据来说话”,更难得的是“有论世的高度和准确度”。陈文茜认为,《李戡戡乱记》“一刀砍断台湾教科书想在他脑袋里塞进的垃圾,再一刀砍断整个岛屿想包围他的窒息窝囊。”
由于《李戡戡乱记》文笔老辣,锐利不乏苛刻,文风颇有李敖之势,有读者怀疑其中章节是李敖代笔。对此,李戡连连否认,他说,这个绝无可能:“第一,我爸爸没有时间管我这事,我写书的时候,他也正忙着写《阳痿美国》,无暇顾及我的事;二是,他早就不肯也没有兴趣写这类东西了,他的格局不在这里,他现在谈的都是世界级的东西。而且杀鸡焉用宰牛刀,谈台湾是小事情,我来出面就行了,用不着他亲自出马。这些质疑的人是不了解他。”
谈起父亲李敖,李戡一脸幸福:“我长这么大,最崇拜的人就是我爸。”接受专访时,他还不忘带着李敖的《阳痿美国》四处推荐,顺便搭车做宣传。“在台湾,许多人喜欢朱天心、朱天文,可我不喜欢,我只喜欢我爸而已,他的著作我一字不落全看。他的写作真的是有很强大的历史、文学底蕴在里面,我觉得现在的作家几乎没有人可以做到这一点。”李戡认为,父亲对自己最大的影响是他看事情的态度和做学问的技巧,尤其是他的想法很新颖,和别人的不一样。“就是在他那种精神的召唤下,我才愿意去做‘拨乱反正’的事。”
李戡说,除了父亲,他还崇拜殷承宗、余隆,还喜欢郎朗,“我崇拜的都是这些音乐界大师级人物。”
虽然父子年龄相差近60岁,但李戡觉得两人交流很顺畅,没什么代沟。“要说代沟,看你指什么事,指那种现在流行什么,现在喜欢什么新东西,当然有代沟。可是学问是不会有代沟的,我跟他谈事情没有什么隔膜。”李戡自认永远也比不上父亲:“尤其是他的学问我难以赶上,太难了。”
北京格局大
李戡今年从台湾师大附中毕业,4月考取了台湾大学,7月又考上了北京大学。他放弃台大上北大,除了弥补李敖的遗憾外,更重要的是李戡不满台湾岛内刻板、灌输式的教育模式。入学几个月,李戡对北京乃至北大都有了很好的印象。他说:“北大的学生真的很厉害,和他们交流你会觉得他们的思维都很开阔,对待问题的态度和视角也是包容而多元的。这一点很像我,我觉得我和他们在思维上没有很大差别。”
李戡自称适应能力很强,很快就喜欢上了北京。他说北京“吃得好,也有很多玩的地方”。十一假期他看了首博60年考古展,以及北京国际音乐节的演出,“都是国际性演出,北京有气派、格局大”。由于挤了几次地铁,李戡对北京地铁的秩序不看好。
从台湾到大陆,李戡认为,他最大的变化是感到自己的格局更大了,“从一个小地方到一个更高层次的地方,这是我最大的感觉。”
缺点已改掉
李戡说,他目前尚没有精力再写新作,“即便写也不会写台湾,写在大陆的见闻还比较有意思。”李戡在北大读经济专业,称将来不会从事写作,而会从事一些商业活动。
谈起自己的缺点,李戡沉吟半晌说,他觉得很多缺点以前有,现在都改掉了。“比如说我以前家里住的房子比较好,住就比较挑,那是一个缺点。可是现在就没了,改掉了,住学生宿舍。公用设备差一点,但照样习惯了。以前怕虫子,现在也不怕了。”
本报记者 卜昌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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