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晓燕

邻居经常过来帮忙，贫穷的家里最常吃的就是水煮菜叶。

这是家里最“整洁、明亮”的客厅，这个家早已一贫如洗，家徒四壁

小朋友都不愿意和她玩，她只会傻傻发呆。

　　她叫崇晓燕，13年的生命里一直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几乎所有的光阴都封锁在重重铁窗里。她，从未在室外好好看过街景，即使温暖的春阳照耀着大地，吹进她窗口的风也透着丝丝凉意。

　　乡邻接济，撑起破败凄凉的家

　　崇晓燕出生在天长市石梁镇蔡河村一个贫苦的农民家庭，母亲患有精神病，在她两岁时就离她而去，至今杳无音讯。父亲崇林，如今已是65岁高龄，患有严重的胃病，2005年的一次胃出血差点要了他的命，要不是晓燕大伯出资相救，他们父女早已天各一方。但是，大伯作为家族唯一的亲人，于2007年撒手人寰，留下父女俩苦熬时日。

　　4月21日，在街坊邻居的带领下，记者来到这个风雨飘摇中的家。白发苍苍的老父亲崇林老远看见记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我们救救孩子，帮帮他们这个家，一边磕头一边比划着，在记者的再三搀扶下他才慢慢起身。推开轻掩的家门，触目惊心的破败扑面而来，刺鼻的霉味在空中弥漫。堂屋里，各种衣物堆得到处都是，几块瓷碗碎片散落在地上还未来得及打扫。“小孩乱翻碗橱，刚刚打碎的。”崇林赶忙解释。发霉的墙壁四周堆放着大大小小各种已经破损的盆，一缕和煦的阳光穿透茅草棚式的屋顶，静静地散落在房间的中央，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中，仅有的几件家具也是“缺胳膊少腿”，仿佛向在场的人们诉说这个家庭的无尽凄凉。邻居说，这里是他们家最“干净、整洁”的房间了。其他的房间里也四处堆放着凌乱的物品，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乡亲们看他们父女实在可怜，就把家里用不到的东西送给他们，衣服、鞋袜、旧家具甚至锅碗瓢盆……除去邻居们不时的接济，还有一部分衣物是社会上的热心人捐赠的。

　　铁窗禁锢，13年生活昏沉灰暗

　　邻居周明领着我们介绍情况，老父亲崇林在一旁不住点头。就在这时，晓燕从房间里冲出来，一屁股坐在衣橱上一个空纸盒里，看到生面孔，她不停地摇摆着头，还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手脚也跟着不停甩动。“唉！13年了，这孩子一直都是这样，到现在连‘爸爸’都不会喊！”邻居赵振熬叹气道。白发苍苍的老父亲崇林在一旁则低头不语，本就佝偻的背显得更加弯曲。

　　静默了一会后，老父亲沙哑着嗓子开了口，“晓燕到现在一句话不会说，说什么她也听不懂，吃饭、穿衣都要人伺候。”“那这么多年为什么不治呢？”——虽然这个疑惑在破败之家的面前显得苍白无力；但是，记者已经心灵失语，不知该问些什么。“他们家哪有钱治病，饭都吃不饱，老头子又不能干活，要不是每年有1800元的五保补贴，早就饿死了！”邻居们接过话，七嘴八舌说了起来。“为了防止意外，一天到晚锁在家里。” 赵振熬说，“一放她出来，就到村里的小卖部抢东西吃。别的小孩也不和她玩，搞不好还被大小孩打哭。”“她妈妈当年就有精神病，不知道这小孩是不是也是这病。”

　　风雨未卜，花季少女何处安放明天

　　现在，年迈的崇林早已丧失劳动能力，长年累月的操劳和贫困煎熬使其日渐苍老。“我就怕有一天突然走了，晓燕将无法生活，不能自理的她甚至还不如一条小狗活得体面。”每每思及此处，崇林总是忧心忡忡。

　　“我们实在可怜他们爷俩，想给他们找点帮助，今年春节后，大伙联名已先后写了3份求助信，寄到省城的媒体。现在就你们一家来了，一定要救救他们啊！”看到有记者模样的人来到崇林家，村里的乡亲们都围拢过来，周明和赵振熬立刻组织大家再次联合署名，并按下红手印，发出共同的心声，期望能够通过本报给这个不幸的家庭带来帮助。

　　本报记者 虞俊杰 摄影报道

　　编者手记

　　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精神卫生中心曾经公布：我国各类精神疾病患者人数在1亿人以上，其中重性精神病患者超过1600万。但公众对精神疾病的知晓率不足五成，而且精神疾患在我国疾病总负担的排名位居第一。

　　记者说，就在采访结束告别之际，老父亲崇林又一次跪倒在车门前，在记者再三劝慰下才抹着泪水告别，乡亲们也是不停地挥手，目送采访车渐行渐远。几天来，记者眼前一直飘浮着这些渴盼的目光，更不知道报道能否带给崇林父女一个充满希望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