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双娃在法庭上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本报记者 赵彬 摄

　　庭审焦点

　　是否故意杀人、是否属自首、死刑是否适当

　　昨日上午9时，王双娃案二审在省高院开庭，有不少受害者家属旁听。被带上法庭直到坐在上诉人席，王双娃始终低着头。“上诉人，你对一审认定的事实有无意见？”在宣读了一审判决后，审判长问。“有。”王双娃说，他接受交通肇事罪的定罪，但认为“故意杀人(的定罪)与事实不符，量刑过重。”他举例称，“判决中说我高速逃离，我的车右前轮坏了，车速一快，颠得厉害，跑不快……”

　　检察员则认为，一审认定王双娃犯交通肇事罪，又构成故意杀人罪事实清楚，证据充分。

　　审判长总结了双方三个争议焦点：

　　1.王的行为是交通肇事还是既构成交通肇事又构成故意杀人；

　　2.王是否构成自首；

　　3.一审的死刑判决，量刑是否适当。

　　4个如花生命 凋零在上学途中

　　2009年2月10日清晨6时许，天还黑着，斗门初级中学的一群学生们骑着自行车上学。学生们走到108国道斗门街道办协和搪瓷厂门口时，一辆自卸车从后面撞了上来。初中生王方圆、张赛当场死亡，张田受重伤。车并没有停，反而加速逃离，又有两名学生及三辆自行车被卷挂在车下……又跑了178米，挂在车下的贾晓梅、贾航利被甩到路边，不幸死亡。大车逃之夭夭。

　　案发后，公安部批示速查，西安警方悬赏10万元缉拿肇事者。车祸5天后，肇事司机王双娃迫于压力向警方投案。去年11月，西安市中院一审宣判：王双娃因犯交通肇事罪被判有期徒刑6年，犯故意杀人罪被判死刑，两罪并罚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为丈夫出逃提供资金的王双娃之妻王小娟因犯窝藏罪被判有期徒刑2年；车祸时同在车上的王双娃之子王哲犯毁灭证据罪，但由于年龄不足18周岁，免予刑事处罚。

　　宣判后，王双娃不服，提出上诉。

　　法庭问答

　　“撞人后是否感到车下异常？”“我看不到车下，我戴着耳机”

　　“出事的时候谁开车？”检察员问。“我，儿子在副驾驶上睡觉。”王双娃说。“你在什么情况下撞了人？”“瞌睡了。”

　　王双娃说，他当时并不知道撞了学生，是后来才听说的。检察员翻出案卷，王以前供述称，是他给妻子和儿子说，撞了“一堆堆学生”。“到底是听说在先，还是告诉妻儿在先？”“告诉在先……”王双娃声音很低。“撞人以后，是否感到车下异常？”“感觉到了。”

　　此后，在回答辩护人提问时，王说，“(撞人时)没感觉”，他也不知道车下挂着人，“我看不到车下，撞人过程也没看到，我戴着耳机。”至于发现肇事，他称，是在回到泾阳后，发现车前血迹才知道的。

　　王双娃说，耳机是为防止瞌睡刺激自己用的，歌是儿子下载的。但案卷里从未有过耳机的记载，因此检察员认为，在没有其他证据证明的情况下，这是王的虚假陈述。对此，法庭表示会核实。

　　“你为啥要查看车下状况？”“我发现车右前方挡泥板有血迹”

　　审判长随后也问了几个问题。“车到水泥厂，你为啥要卸掉车牌？”“可能出事了，有侥幸心理，不想人知道。”“到了泾阳，你为啥要查看车下的状况？”“我发现车右前方挡泥板有血迹……”

　　举证阶段，检察员当庭宣读王双娃之子王哲的供述，肇事后，“我醒了，问咋了，我爸说，把人撞了，我问咋办呀，他不说话……”“他贷款买车，压力大，疲劳驾驶，在村上做调查，证明他平时表现好……”辩护律师话音未落，一名受害人家属大声骂了一句，法警随即制止。“我只想证明一点，我没有故意造成他人死亡的行为……”王双娃在自行辩护时反复强调，并称，希望得到一个公正裁决。

　　围绕着三个焦点问题，庭审持续了5个小时。其间短暂休庭时，辩护律师遭受害人家属指责并发生言语冲突后，离开了法庭，第二辩护律师继续辩护。直到庭审接近结束时，第一辩护律师才返回。他称，不适合当庭发表辩护意见，将书面提交，同时提出：希望受害人家属理解律师职业。

　　案件并未当庭宣判，而王小娟、王哲案及民事部分将书面审理，与本案一并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