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目前通过学生奶生产资格认证的48家企业中，已有一半以上停止供应或暂停供应学生奶。学生奶价格比同样品质牛奶市场价低30%左右，而且很多企业对于学生奶的风险心有余悸。学校不愿意推广学生奶，因为学生奶利润太低。目前243万份的学生奶日供应量，与全国2.4亿中小学生相比仅仅是1%。“学生饮用奶计划”目前遇到发展瓶颈。(《中国经济时报》9月15日)
我国的“学生饮用奶计划”始于2000年8月。国家“学生饮用奶计划”的实施，当初一度被认为是改善我国青少年营养健康状况，提高国民身体素质的一项重要举措。对于“一杯牛奶强壮一个民族”的口号，相信大多数公众也已经是耳熟能详。然而，有一半以上通过资格认证的企业停止供应或暂停供应学生奶的现实，却使我们不得不反思，是谁颠覆了国家学生奶计划？
国家“学生饮用奶计划”，就像是公民医疗保险、义务教育等概念一样，是一个类似于基本社会保障的概念，是一个“政治正确”的公共产品和公共福利。但是，就像有人所担心的，在公共财政没有做好付费准备的时候，推行某项公共计划和向国民提供某项公共产品，往往只能沦为某种商业运作的俘虏。学生奶计划就是这样。
国家无钱补贴奶计划，而仅仅只是以一种行政指令的方式，规定企业必须坚持保本微利原则，要求价格比同样品质牛奶市场价低30%左右，而且企业不得随意更改供奶价格。但是问题是，亏本的买卖没人做。无利不起早。在学生奶“刚够保本，没有利润”的情况下，选择停止供应或暂停供应学生奶，是市场化语境下企业生存的必然选择。而雄心勃勃的“学生饮用奶计划”，随着企业的先后退出，最终也只能沦为商业运作的俘虏，直到最后无疾而终。就像中国人民大学程漱兰教授所说，旨在克服“市场缺陷”的政府学生奶计划，反而因“政府缺陷”而加剧了“市场缺陷”。学生奶计划是“自己颠覆了自己”。
因此，要使学生奶计划顺利实施，国家就必须为学生奶计划部分付费，甚至是完全免费提供，并且必须以缜密的管理逻辑、设计有效的制度和渠道来落实这些费用。只有如此，才能真正弥补学生奶计划的“市场缺陷”。而事实上，报道中所提到的日本、韩国和芬兰等国家，他们的学生奶之所以发展比较顺利，一是因为这些国家都以立法的形式，使学生奶计划的推行刚性化，再就是政府对学生奶计划的推行，进行部分财政补贴甚至是完全免费提供，从而弥补了政府缺陷，也随之克服了市场缺陷。
“为了民族的未来，请给孩子们一杯牛奶”。学生奶计划到底该何去何从？笔者认为，在目前国家财政能力有限的情况下，国家“学生饮用奶计划”，应该将重点放到中小城市和乡镇村。毕竟，对于经济条件较好的城市家庭而言，保证孩子每天一杯牛奶，已经不是太大的问题。与其让他们自己掏钱到学校买学生奶，不如把选择权和决定权交给家长。而在一些经济条件落后的中小城市和乡镇村，则应由政府部分补贴或免费提供学生奶，一是保持学生奶计划的公共产品属性，二是消弭我国乳品消费的城乡鸿沟。等国家财力允许和能承担得起的时候，再在更大的范围内推广和实施国家“学生饮用奶计划”。
■石敬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