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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网络举报人派出所门前遭袭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07月16日02:37  时代周报

  一场网络举报的攻防战正在中国的网络界展开。被举报者大多数是位高权重的地方官员或者拥金自重的富商,而像王培荣这样的民间网络举报人面临着暴力威胁、金钱诱惑、权力干预等不利因素。

  本报记者 宋阳标 发自江苏 北京

  7月13日中午,王培荣捂着脑袋,在中国矿业大学的他的办公室打开电脑,想再看看自己的博客有没有新增的评论时,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博客竟然光秃秃的,寸草不生,几年来辛辛苦苦贴发的文章一个不剩。

  而他在当天早晨9点多钟,刚刚被2个暴徒用头盔殴打过。摸着隐隐作痛的脑袋,回想起这几年的几次被殴打的经历,他并未后悔自己走向这条网络举报人之路。

  一场网络举报的攻防战正在中国的网络界展开。被举报者大多数是位高权重的地方官员或者拥金自重的富商,而像王培荣这样的民间网络举报人面临着暴力威胁、金钱诱惑、权力干预等不利因素。除了勇气,他们需要保护自己的智慧。

  奇怪的女举报人

  2008年7月8日,地处江苏徐州的中国矿业大学理学院副教授、著名网络举报人王培荣见到了一个女子尹真梅(化名),她带来了一个令他吃惊的消息:徐州市一位领导有2个超生子女,其中一个还是私生女。

  王培荣顿时觉得这事情比较重大,在他仔细研读了该女子带来的材料后,他通过手机短信将此事告知徐州市委书记徐鸣,并通过书记信箱将材料发了过去,但是没有回应。今年5月20日,他决定将这些材料发到网上。

  他发的文章在网上引起了不小的反响,尤其是在当地。为了使材料看起来真实度更高一些,在征求了尹真梅的意见后,王培荣于7月4日将尹真梅的姓名也附于举报材料后发至网上。不料,尹突然反水,不承认自己将任何举报材料交与王培荣,要求其在网帖里撤下自己的名字,并且在7月7日早上6点砸王培荣家的门,将电闸拉下。应她要求,王培荣在博客里将其名字隐去。

  尹真梅在接受时代周报记者采访时语气激烈地称:“王培荣贴的那个帖子,是胡说八道的,他是用我的名字,他是一个疯子。”尹真梅说:“他跟我有过节,他神经反正不是太好,我得罪过他。”

  王培荣告诉时代周报记者,仅他在家的时候看到的,他家的门截至7月13日一共被尹真梅和她带去的人砸了4次。而对尹真梅所说的王是冒名发帖,王培荣说他手里有尹真梅当初亲笔写下的反映情况的书面材料。王培荣说,尹真梅数次向他、矿业大学、派出所索要当时交给王培荣的材料。“她这样一闹,证明了是她提供的材料。”王培荣笑着说,他跟她以前都不认识,哪来什么过节。

  就在7月13日早晨,王培荣因为家里门一大早就被砸、电闸被拉下的事情去徐州公安局翟山派出所做笔录。就在他做完笔录出门100多米时,突然遭到一男子的袭击,该男子用一个写有“警察”字样的头盔击打他的头部,致使他头部多处红肿,头晕、头痛。

  在王培荣看来,尹真梅之所以突然反水,是因为受到了某种威胁。而且她本人也肯定有什么问题被人捏住了把柄,所以才这样做。

  而尹真梅在举报事情上,并非新手。多年前,她请徐州当地著名人士、人称“彭城女侠”的一位女作家,举报徐州市贾汪区某区长的问题。就在作家已经把情况反映到上级,而且上级正要去调查时,尹真梅却和这位区长结婚了。

  “她是利用举报威胁区长,然后逼他与妻子离婚,她好借此上位。”知情人士说,她此次举报市领导,是因为丈夫要和她离婚,她想利用市领导来给丈夫施压,达到不离婚的目的。

  尹真梅和王培荣的“内讧”在客观上降低了举报的可信度。而举报人之间的内斗也在客观上帮了被举报者的忙。“不管举报人举报的东西是真是假,他们这样一闹,人家肯定觉得里面有鬼,说不定认为是哪个领导出钱给他们,让他们败坏另外一个领导的名声。”徐州市政府一位官员这样解读王尹之间的战争。

  网络举报风险

  “尹不同于政府和政府官员,政府和政府官员许多事情还得按规矩来,一般不会直接对举报人下黑手,而像尹这样的纯粹的普通市民,一旦着急,走火入魔,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王培荣必须得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现在拿帽子砸你,以后说不定就拿刀子捅了。”在徐州市中级人民法院门口正对面开设律师事务所的陈律师这样说,“像王培荣这样的人,他无法核实全部的信息真伪,所以他这样的举报必然就带着一定的风险。一旦在举报双方达成了某种契约后,他可能就成为牺牲品。”

  “听说之前有个人通过他举报一个事情,但是涉及黑社会,人家一放话,他马上就把帖子撤下来了。”徐州市政府一位官员说,“我们徐州市政府对他够宽容的了,他举报我们这么多干部,甚至直接举报我们市委书记,说他学历造假,我们都没追究他。”

  而王培荣却有自己的想法:我不拿任何人给的钱,比如上次举报那个二奶书记董峰,他老婆认为我因为这个事情受了不少委屈,要给我些钱,我拒绝了。

  “确实,他要是拿了谁的钱,估计早就给弄进去了。”徐州市政府一位官员私下对时代周报记者说。

  对于王培荣来说,他的风险在于,他不是国家的司法机关人员,也不是新闻记者,他行使调查行为的时候,会承担更大的成本及风险。

  据时代周报记者调查,许多民间维权网站在行使调查行为的时候,由于没有法律所允许的身份,往往生存艰难。一方面网站需要支付网络空间费用及域名费用,一方面还要承担很大的差旅费,更重要的是,由于网站所涉及的内容往往对个人或者一些机构有直接的名誉损害,很容易引来官司或者公安部门直接关闭网站。

  王培荣跟这些人相比,他不是专职维权人员,不可能专职去做调查,掌握不了一手材料,所以风险更大。

  “但是王培荣有一个优势,他的单位中国矿业大学,不归徐州市管,甚至江苏省也管不着它。”同样住在风华园徐州师范大学的一位老师说。

  “因为维权,多次被打,有一次都住院了,至于小的次数都已经记不清楚了。”王培荣这样描述他的经历,“为了社会风气的好转,惩治腐败,我一如既往坚持举报”。

  因为举报,王培荣经历过多次激烈的斗争,多次被徐州市地方领导找谈话,中国矿业大学的领导也因为这个事情找他谈过话,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人收买过他。“可能他们不敢。”王培荣这样解释,“万一被曝光了他们就彻底完蛋了。”

  与王培荣不同,许多国内维权网站会面对着直接的经济诱惑。

  网络举报战的攻与防

  被称为中国网络维权第一人的李新德在接受时代周报记者采访时说:“已经记不清拒绝了多少次的收买了。维持网站的经费来源主要是赞助,一是国外的华侨,二是国内的支持者,三是当事人的赞助,这些赞助不附加任何条件,否则我不会要,另外这些赞助都是自愿的,尤其是当事人的赞助。”谈及另外一些维权网站的负责人,李新德表示:“他们那一套所谓的只要维权就必须谈钱,我是坚决反对的。”

  “找我维权的人如果他提出来要赞助的话,一是要看他的案件是不是能站得住,二是随他自己的意思,愿意赞助多少都行。”李新德说,“做维权不能等同于做生意,如果把维权当做生意来做,肯定要走进误区。凡是把维权当做生意做的,最后都会失败。”

  “什么是民间维权、舆论监督网站,怎么给它定义?目前没有一个准确的说法。我个人给它的定义是:每一年至少要发布维权、监督调查文章不少于10篇,给自己维权的文章不在统计范围内。这是一个最低的标准。另外,这个网站不隶属于任何组织,完全是个人筹资创办的。”李新德说,“如果网站的名声不大,其运行的成本也不大,估计一年3000元域名空间费就够了。但是名声大了就不行了,除了对付封杀以外,还要对付黑客,黑客大都是被批评对象在找政府部门封杀失败以后花钱雇来的。”

  被权力部门要求删除帖子是这些维权博客、网站经常遇到的事情。

  江苏省某公安部门网络监管部门的干警在接受时代周报记者采访时表示:我们从不接受个人的删帖要求,我们的行为都是组织行为,都是按照程序来的。我们的主要职责就是督促网站删除一些危害社会稳定、国家安全,以及一些色情信息、谣言、恐怖信息。

  广州的一家地方门户网站新闻总监则表示:“如果到我这里决定的事,只认法律和指令。曾经有人辗转来说,开价1000元一条。但是我们也很少删新闻或者帖子。删多了会影响网站形象。”重庆著名网络公司人人斑竹网的一位工作人员说:找我们删帖的除了主管部门,如网监、宣传部、通信管理局,还有当事人和公关公司。“但一般当事人和公关公司找来的我们都会找理由拒绝。”

  江苏省一位县里的宣传部长诉苦:“我们最怕被登到门户网站了,即使是门户网站的论坛里,一旦被推荐上显著位置,我们就吃不消了,有时候得连夜坐飞机去灭火,少的几万,多的几十万。到了人家网站像孙子一样,就差磕头作揖了。但是后来我们发现直接去网站,太麻烦,不如找一些主管单位的关系,那样钱少花,气也少受。”

  7月14日中午,王培荣的博客又被清空了内容,在前一天的删除事件中,他的文章还可以恢复,而这一次却是彻底删除,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文章一篇篇地消失而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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