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重案实录 ■

　　外企司机亡命情人节2009年2月14日，在古城苏州发生一起惨案，一名在某外企工作的已婚青年男子遭人杀害并被碎尸。2009年10月21日，随着苏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对一起情杀案作出一审宣判，碎尸案的谜底终于被层层揭开。

　　外企驾驶员玩起情人游戏

　　江南/文

　　1973年初，姜军出生在苏北灌南县的一个农村家庭，高中毕业那年他没能考上大学，于是便学了一门驾驶技术。

　　高中学习阶段，姜军就与女同学孙娟相恋。两人都没能考上大学，但热恋关系却一直保持着。1994年春节期间，时年均为19周岁的姜军与孙娟，终于结为连理，一年后他们生下了可爱的儿子小强。

　　1996年春节过后，姜军带着妻子来到苏南闯荡，几经辗转，最终在苏州市落脚，姜军为一家公司开车，孙娟也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夫妻租房居住，生活总算步入正轨。具备一定的物质基础后，姜军与孙娟于2005年底生下女儿娇娇，实现了儿女双全的愿望。

　　就在女儿出生这年，姜军进入了待遇较好的苏州工业园区一家新加坡独资公司工作，依旧是驾驶员。由于颇具敬业精神，姜军很受公司高层的赏识，此时孙娟的工作也稳定下来，如今夫妻俩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在苏州买房安家。

　　然而，就在孙娟憧憬着美好未来的时候，丈夫姜军却感情出轨。

　　2007年初，一个叫纪小妮的女子进入姜军所在公司工作。时年24岁的纪小妮是河南省沈丘县人，刚结婚不久，其丈夫徐东伟在苏州市的另一家公司上班。纪小妮到公司后，因工作原因和姜军接触较多，姜军很快被纪小妮所吸引，于是便对她发起追求。而纪小妮对身材高大、长相帅气的姜军也颇有好感，两人可谓一拍即合。

　　为了达到厮混的目的，姜军在公司附近的唯亭镇租了一间房子，作为两人寻欢作乐的场所，但后来因为担心被同事发现，姜军便把房子退了。从此两人偷情大多利用各自配偶上夜班的机会，轮换着在双方家中进行。2008年3月的一天晚上，姜军借徐东伟上夜班时来找纪小妮，就在两人激情过后，徐东伟却因同事换班而突然返回家中，情急之下姜军抓起衣服翻窗而逃。尽管两人应急果断，但由于纪小妮开门晚了片刻，加之床上凌乱等原因，徐东伟感觉到了反常，可苦于没有证据所以作罢。

　　遭遇这次有惊无险后，姜军与纪小妮达成协议，由两人轮流租房维持关系。俗话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同为公司驾驶员的马力早就洞察出两人关系不正常便一再追问，大大咧咧的姜军只好承认了自己与纪小妮的情人关系。获知实情后的马力对此守口如瓶。

　　周旋在三个女人之间

　　姜军在和纪小妮“地下恋爱”一年多后，渐渐发现对方发生了变化。纪小妮开始向姜军要钱索物了，小打小闹的东西姜军还能承受，但随着纪小妮的胃口不断增大，姜军便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

　　2008年7月，纪小妮看上一条白金项链，于是张口向姜军索要2000元欲买下，姜军拿不出这么多钱，一时也没有其他办法。这次纪小妮生气了，“人家妓女卖春一次都要收几百，我和你在一起多长时间了？你口口声声说爱我，那你到底在我身上花过多少钱？真不够爷们！”姜军被纪小妮数落得无言以对，只好怏怏离开。

　　这次冲突之后，姜军也意识到，再和纪小妮纠缠下去肯定会惹麻烦，便下决心放弃纪小妮。而玩婚外情上瘾的他在疏远纪小妮后，又主动勾搭以前供职单位的女同事戎蓉，戎蓉是苏州本地人，也是已婚的少妇。几次之后姜军便把戎蓉勾到了手。

　　而纪小妮眼见姜军真的想甩掉自己，心中极为不满，便找姜军理论，在发完脾气后，纪小妮强烈要求姜军继续和她保持情人关系。在姜军看来，对方只要不谈钱，便没有问题。

　　此后姜军便周旋在连同妻子在内的三个女人之间，尽管姜军处理得很巧妙，但不久还是被精明的戎蓉发现了秘密。

　　戎蓉是个颇有心计的女人，当发现姜军除了自己还另有所爱后，她将纪小妮和孙娟的手机号码存进了自己的手机，以备后用。

　　姜军不肯放弃纪小妮，让戎蓉心生不满，为了目睹纪小妮的真面目，她以寻人的方式避开姜军，摸到其公司见到了纪小妮。当发现纪小妮无论在长相和身材上都胜过自己时，戎蓉也就没再找姜军的茬，她这样做主要是怕姜军甩掉她。尽管两人的关系仍保持着，但热度却大不如以前。

　　2009年春节前夕，纪小妮频繁约会姜军。一次两人疯狂过后，纪小妮搂着姜军的脖子说道：“我马上就要回老家过年了，再说2月15日是我的生日，你总不能一点不表示吧？”“那你想让我怎么表示？”姜军心有不爽地询问对方。“我还是想买根白金项链。”纪小妮旧话重提，使姜军感到十分为难，当晚他拿出1000元钱交给纪小妮，并解释道：“我只能挤出这点钱，你就将就着用吧。”纪小妮见姜军如此小气，接过钱后就气呼呼地离开了。

　　纪小妮和丈夫返回河南老家后，姜军也带着妻子回到灌南老家过春节。

　　相思短信泄露天机

　　回到老家后的姜军心中备感失落，尤其是想到纪小妮与自己闹别扭，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腊月二十六的下午，姜军试着给纪小妮发了一条问候短信，随后就收到了回复。见纪小妮仍念着旧情，姜军心里一阵开心。当晚，他又接连给纪小妮发了两条暧昧的短信，而这两条短信均被徐东伟看到，联想到那天晚上自己回家时的反常现象，他断定妻子有了外遇。

　　当晚父母和孩子入睡后，徐东伟终于发作了。面对丈夫的厉声质问，纪小妮一直不说实话。见纪小妮嘴硬，恼羞成怒的徐东伟抽了纪小妮两个巴掌，并恶狠狠地要纪小妮把情况说清楚。随后纪小妮哭着说出了事情的大概经过。

　　在压力面前纪小妮把责任都推到姜军身上，徐东伟听后又狠甩了纪小妮几拳，岂料这几拳下去却让纪小妮态度坚决，她竟然提出离婚。

　　纪小妮的离婚要挟让徐东伟紧张而不安，为保住婚姻，他只好忍气吞声向妻子认错，并苦苦规劝妻子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要离婚。纪小妮被丈夫的真情所打动，便答应了徐东伟的要求。“你暂时不要急于断绝和他的联系，我要让他赔偿损失，否则我就杀了他。”徐东伟发誓报复姜军，而听说能弄到钱花，纪小妮便一口答应。

　　2009年2月9日，徐东伟和纪小妮回到苏州，两人经过一番策划后，最终决定对姜军下手。10日上午，纪小妮按照丈夫的安排，到附近超市买了一把长约20厘米的单刃水果刀。12日下午，徐东伟在跨塘镇上的青剑湖小区租下了一间阁楼，作为其作案的隐蔽场所。13日晚上，徐东伟要纪小妮利用情人节到来的机会，联系姜军到事先租好的阁楼里去。纪小妮听后便照办了。

　　“我在青剑湖小区租了房，明天就是情人节了，这么长时间没和你在一起都把我想死了……”纪小妮给姜军发出这条短信后，很快就收到了他的回复：“我也很想你，明天上午我一定过来。”

　　14日上午9时许，姜军带着一束玫瑰，开着单位的车赶到了青剑湖小区门前，等候在此的纪小妮笑脸相迎，将他带入108幢401室阁楼，就在姜军毫无防范地跨进屋门时，守在门后的徐东伟突然用刀抵住了他的脖子。“你们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嘛。”惊恐万状的姜军说道。“还愣什么，把他捆起来再谈判。”听到丈夫的指令，纪小妮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宽胶带，将姜军的手脚绑住，当姜军开始明白事情的原委时，已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徐东伟便命令纪小妮离开。

　　纪小妮走后徐东伟开腔道：“赔我100万怎么样？”“我错了求你原谅，我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没钱也敢玩别人的老婆？那你只有死路一条了！”说完这句，徐东伟拿毛巾塞住了姜军的嘴，又用胶带将他的嘴鼻封死，没过多久姜军便气绝身亡。

　　姜军死后，徐东伟把尸体搬到卫生间的浴缸里，然后出门到小区一家杂货店买了碎尸用的塑料桶、垃圾袋等。返回时，他又从姜军身上取下汽车钥匙，将他的车开到稍远处的一条道路上丢弃。再次回到阁楼后，徐东伟即对姜军的尸体进行分尸，直到天黑时徐东伟才返回家。

　　“姜军的尸体你是怎么处理的？必须保证安全才好！”面对妻子的询问，徐东伟告诉她“还没处理完，你放心就是”。

　　次日上午8时许，徐东伟又来到阁楼，处理完剩余尸块和现场痕迹后，他把死者的衣物、作案工具全部扔进小区旁的河里及附近下水道里，包括钱包、手机也都被他扔掉。 徐东伟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因此作案后他和纪小妮都没有离开苏州。

　　两个家庭因情而毁

　　第一个寻找姜军的并非孙娟，而是戎蓉。情人节前戎蓉曾约好与姜军见面，情人节当晚她开好房间等候姜军的到来，然而直到7点多姜军仍没出现，她就打其手机，但始终打不通。戎蓉在第二天来到姜军的公司，可公司门卫告诉她：“姜军把公司的车开走后失踪了，公司也在找他。”

　　16日戎蓉依旧联系不上姜军，于是意识到不妙。而从这天起，孙娟开始寻找丈夫。当晚，戎蓉冒充一陈姓女人，用公用电话打通了孙娟的手机：“如果你找不到姜军的话，只要找到他公司一个名叫纪小妮的女人，就应该能知道姜军的下落。”次日上午，孙娟及家人找到了纪小妮，但纪小妮称对姜军的情况不知情。从纪小妮处离开后，孙娟到警方报案。

　　17日上午，青剑湖小区物业人员在疏通下水道时意外发现人体尸块，接到报案后，警方随即对案件展开侦查，并在青剑湖二社区108幢1单元下水管道内发现大量尸块。办案人员顺藤摸瓜找到了凶手的作案现场，并由此锁定租房人有重大作案嫌疑。但由于徐东伟尚未与房东签约，寻找其下落一时较为困难。当警方通过技术手段证实尸块是死者姜军时，办案人员又依据孙娟提供的信息找到了戎蓉，根据戎蓉的陈述，警方确认纪小妮不仅具有作案嫌疑，而且还应该是关键知情人。2月18日纪小妮落网，次日徐东伟归案。根据徐东伟的供述，办案人员又打捞出姜军的一些物品，纪小妮则交代了协助丈夫杀害姜军的全过程，至此，这起杀人碎尸案真相大白。

　　2009年7月13日，公诉机关以被告人徐东伟、纪小妮犯故意杀人罪，向苏州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公诉。法院在案件审理中，死者姜军的父母及妻子儿女向法院提起附带民事诉讼，要求两被告人赔偿各项损失57.4万元。案件审理中，徐东伟、纪小妮均辩称不是故意杀人而是过失杀人。徐东伟还辩称被害人在本案中存在重大过错，希望法院减轻对自己的处罚。

　　2009年10月21日，苏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开庭对两被告人作出一审宣判，法院以故意杀人罪判处徐东伟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以同罪判处纪小妮有期徒刑12年，剥夺政治权利3年。两被告人赔偿孙娟等5名民事诉讼原告人各项损失44.3万元，其中徐东伟承担70%的赔偿责任，纪小妮承担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