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端，那些美丽的背后

　　图/王淋

　　文/陈小瑾

　　空姐

　　飞在云端。这群美丽女子在人们心中引发的遐想胜过天际的彩虹。

　　青春靓丽的脸庞，曼妙婀娜的身姿，电影《非诚勿扰》里，舒淇的美丽被葛大爷称为“仙女级别”，而当她黯然酗酒时，我们才发现褪去光环后的空姐，也有着不为人知的酸楚和落寞。当然，电影外的空姐远没有夜夜买醉的时间，更没有到处观光旅游的闲暇。对于空姐的生活，做了17年空姐的摄影师王淋这样描述：准军事化、辛苦、单调。

　　尽管如此，王淋还是把空姐比喻成她最爱的郁金香。就像郁金香在白天绽放之前的一夜闭合，空姐们在机下练功休憩，为每一次登机展现最美的自己。

　　狭小的空间，堆满衣服、鞋子、化妆品、方便面，墙角边的电饭锅旁有时还留着狼藉的碗筷。空姐的一天，就从这个杂乱的宿舍开始。

　　早晨4点钟起床，化妆，着装。

　　化妆是空姐必修的第一门课。早在航空院校上学时，这些十几岁的女孩就对各种品牌的化妆品、服装、手饰、鞋包有着超过同龄人的了解。美丽的代价是每个月购买名牌的大笔开销，而更大的代价，则是褪去脂粉的掩盖，化学物品已悄悄刻下了年月的痕迹。

　　出门之前，她们要打好高高的发髻，系上别致的丝巾，让自己显得精神干练，然后蹬上高跟鞋，抛下睡眠不足的倦意，匆匆离去。

　　每天登机之前，乘务长对空姐的专业知识进行考查，航线、配餐等都是空姐在前一晚必做的功课，考查不过关便被换下，上不了机。

　　登机之后，连续几小时的忙碌，不能休息，送走一个航段的客人，马上准备迎接下个航段的旅客。她们给自己穿上大一号的高跟鞋，一天下来肿胀的脚还是将鞋子塞得满满的。在十几米的单通道飞机里无数次往返，经常忍受乘客傲慢甚至无理的要求，这是一项考验忍耐力的工作。在狭小的客舱中寻找乐趣是一项长年练就的本领，广播中的一句失误也会是大家的兴奋剂。然而，看着同龄人不断充电追求进步的生活，年轻的女孩不无焦虑：“每天说来说去反反复复就是航班上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上了飞机，就意味着随时可能面临危险。王淋的同事在一次长达40分钟的颠簸中仍然为乘客送餐饮，结果一个剧烈的颠簸将她猛甩出几排座位的距离，头磕到机舱顶部，头发被安全指示灯挂住，左肩碰到烧水壶，水淋了半身，又一个剧烈的颠簸将她抛出，左脚骨折。

　　高空强紫外线的辐射和机舱里干燥的空气会让空姐的皮肤极快衰老，所以她们每天要做足皮肤保养的功课。航空公司里总有年轻漂亮的新空姐加入，“老”空姐的职业危机感一年比一年强烈。

　　娶个空姐回家是许多男士的梦想。爱上空姐，也许是爱上她今日的美丽，也许是爱上她在旅客面前的温柔、容忍和高雅。然而，空姐可能两三个星期回不了家。不少空姐为了家庭最终告别了天空。

　　即使是空姐与空少(男空乘)的浪漫爱情，仍然要面对现实。在同一家航空公司上班，夫妻按规定不能执行同一个航班任务，飞行时间错开，见面时间少之又少。

　　每月高昂的电话费是空姐的另一笔大开销。航段间偶有的短暂休息时间，空姐总是抓紧和恋人、家人打电话。从登机开始，空姐们就开始计算时间，盼望着落地回家，然而，辗转几程航班后，疲劳已经把大家的盼望消磨殆尽。

　　王淋说，做空姐最大的弊端是“没有创造性，学不到新知识”。这就是她在做了10年空姐之后，辞职到中央美院上学的原因。“每个航班千篇一律的服务程序，周而复始，做1年和做10年都没有区别……这份工作让人变得不求上进，依赖性极大，由于工资待遇不错还让人自满到认不清自己。”

　　现在，王淋又拿起相机，重新回到空姐的队伍，拍下空姐不为人知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