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快人心

　　１９９９年８月１８日，一则新华社电讯传遍了神州大地：抢劫长胜轮并杀害２３名船员的犯罪团伙一号人物翁泗亮 于８月１５日在广东惠来县落网，此前５４名涉案嫌疑人已先后被捕。至此，这起新中国成立以来最大的海上抢劫杀人案全案 告破

　　一一道道无线电波在苍凉的海面上无奈地搜索着，香港惠博船务公司在１６日上午８点与属下的长胜轮按惯例通话后 ，就再也无法收到长胜轮及２３名中国籍船员的任何信息了。

　　这一天是１９９８年１１月１６日，上午８点之后，１．６万吨的长胜轮在南海上神秘失踪。

　　３天过去了，依然信息渺无。惠博公司一直组织人员沿海寻找，中国远洋公司闻讯后，也派员加入了搜寻，并发动沿 海渔民，如发现有沉船迹象迅速报告。

　　———１１月１６日以后，渔民陆续反映，在汕尾附近海面及海滩上没有发现船舶翻沉的油污现象；

　　———中国海事组织一直未接收到长胜轮的卫星求救信号，却能听到长胜轮上通信器材神秘的开关声，但无法确定其 位置。

　　由此说明，长胜轮并未发生海难事件。

　　难道是海盗

　　失踪船员派遣单位广州远洋运输公司向广东省委汇报长胜轮可能被海盗袭击，要求公安机关给予协助。倘若是海盗行 为，在中国沿海万吨巨轮被劫尚无先例，犯罪分子气焰如此嚣张，是可忍，孰不可忍

　　中国警方全线出击。广东省公安厅厅长陈绍基、副厅长朱明健披挂上阵，率领刑侦精英全力以赴，并立即指示省公安 厅刑侦局局长郑少东亲临深圳、珠海和汕尾第一线指挥作战。确定该案为“９９０１”。广东省公安厅请求公安部通报国际刑 警、国际海事组织及东南亚沿海各国警方协查，并请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空军部队及边防海警部队派出飞机和舰艇进行海空 联合搜索。

　　二大海茫茫。

　　东经１１６′、北纬２２′。连日来，犹如“海湾战争”重现在这一海域。一架架军用直升飞机在海面上空嗡嗡飞行 、盘旋，一艘艘海军战舰在海上破浪航行。他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派出的海军、空军部队在寻找已失踪１０余天的长胜轮下落 。

　　风，呼号着；雨，扑打着海面。

　　１２月２日上午，广东惠来县几个渔民在海上捕鱼时发觉撒下的鱼网沉得拉不动。渔民们暗喜，一定是大鱼。他们费 尽全力将网拉上船，定睛一看，“妈呀”一声尖叫划破海面，在海浪中振荡。一具发白的尸体被渔民打捞上来。尸体被五花大 绑，用封口胶封住了嘴和眼，身上还挂有１３０多斤重的铁块。吓得面如土色的渔民立即联想到公安机关的通报，他们摇摇晃 晃地将渔船驶回渔港，迅速报告了就近的广东揭阳市公安局。

　　无独有偶，汕尾市公安局从１２月２日至２２日接到报告，先后有渔民在海域东经１１６′４０″、北纬２２′２０ ″海面上打捞出６具尸体。经广东省公安厅刑侦局派出的法医专家会同当地公安机关检验，这几具尸体的死因、捆绑用的绳子 、捆绑的手法、沉尸方法基本一致。之后又在附近海域发现３具相同特点的尸体。经法医鉴定初步证实，均为长胜轮失踪船员 的尸体

　　据此可以确定长胜轮被劫、船员被杀，这是一起骇人听闻的海盗抢劫杀人案

　　根据发现尸体的海面集中在粤东地区汕尾、揭阳两市的情况，广东省公安厅决定在加强海上寻找线索的同时，把侦查 工作的重点移向陆地。１２月２３日，省公安厅刑侦局分别紧急召开有关地市公安局刑警支队领导会议，要求深入发动沿海群 众，提供可疑线索。

　　汕尾市刑警支队一支队一位刑警反映：他在调查另一宗案件中得到一条信息：有名姓黄的汕尾人在外地承包了一条铁 壳船，在饶平曾撞过一条外轮。汕尾市公安局立即布置警力深入调查，结果获悉“有几个汕尾人冒充海警，纠合外地人在海上 抢劫一外轮”的重要线索，经查得知姓黄者名达铭，３３岁，汕尾人，承包了一条铁壳船，船头曾经在１１月中旬撞击过。此 人可能与长胜轮失踪有关系。黄达铭被列为重大嫌疑人。

　　三汕尾市公安局在省公安厅刑侦局大案处李晓清副处长的直接指挥下，立即派出专案组前往该铁壳船泊锚所在地福建 东山县东山港核实被撞情况。在当地警方的配合下，找到了涉嫌出海作案的铁壳船。该船船头严重受创，对冲撞处刮取残留物 检验后，发现了与长胜轮外壳相似的黑色油漆。

　　一张天罗地网迅速撒开了。

　　重大犯罪嫌疑人黄达铭的行踪早已落在警方的监控之下。

　　１９９９年１月１日，新年的钟声敲响在大地上空。

　　这天上午，潜逃在汕尾市海丰县梅陇镇的黄达铭被“９９０１”专案组刑警擒获归案。公安人员从其身上搜出了他潜 逃时写给老婆而未发出的家信两封内容大致相同：“老婆，对不起，这件事是翁泗亮一手搞的，我是给他拖下水的……”

　　经突击审讯，黄达铭交代：他的船及船上５名船工于１９９８年１１月１１日在广东饶平县借给了汕尾人翁泗亮，得 款８万元。其中跟翁的Ｅ国人“阿陈”透露，这次出海准备到台湾海峡去抢劫一艘外籍油轮。该船于１１月１２日凌晨出海， 于１１月２７日回返，黄发现他的铁壳船已被撞伤。据他所知，这次登船作案的１０多名歹徒可能是深圳阳光酒店的保安员。 而Ｅ国人“阿陈”，手臂上纹有图案，也常在阳光酒店歌舞厅活动。

　　四新年伊始，万象更新。

　　但这一天，对于广东省公安厅来说，却是凝重的一天。案情初见端倪，可罪犯在哪里

　　深夜，郑少东赶赴深圳，紧急部署汕尾、深圳市公安局全面开展侦挖查缉工作。汕尾、深圳两个主战场分别由汕尾市 公安局局长郭少波、深圳市公安局副局长孙彪任总指挥，紧急调动精干警力开展追捕和查控。

　　１月２日，就在汕尾公安局审讯黄达铭的时候，该局获悉了一条极其重要的线索———一个人称“阿忠”汕尾人的无 赖可能是直接登上长胜轮抢劫的嫌疑人。经过精心部署，侦查员迅即对其住所进行了布控。

　　１月３日子夜时分，在汕尾市郊一偏僻居民住宅区，只见阿忠黄伟忠正搂着一名女人缓缓从小巷尽头向自己家走去。 到了大门口，两人停下来热烈拥抱亲吻，突然，从暗处冲出几名便衣警察，随着：“阿忠，不许动”的吼声，涉案嫌疑人“阿 忠”被逮个正着。

　　连夜审讯。末日临头的黄伟忠瘫软如泥，面对威严的公安人员，当即坦白了自己的一切罪行。此前，他们在深圳结识 了１０多个打工仔，１１月１２日乘铁壳船出海，１６日劫持了长胜轮，此次海盗行动的岸上总后台就是向黄达铭借铁壳船的 翁泗亮，登船行劫直接指挥是外号叫“亚伟”的人。该人现藏匿在深圳市翠竹苑一出租屋里，并带有枪支，而且与其他涉案嫌 疑犯有密切联系，正准备潜逃。

　　兵贵神速。深圳指挥组接到汕尾的审讯线索后，迅速查获了主要犯罪嫌疑人“亚伟”的落脚点。主战场亦从汕尾转移 到了深圳。郑少东、孙彪以及深圳市公安局的刑侦、特警等部门领导通宵达旦坐阵指挥。

　　经过连续作战，查获另外几名重要犯罪嫌疑人“东北老二”、“老鬼”、“小尹”等，他们分别藏匿于罗湖区。专案 组立即指挥调动了深圳市２００余名精干警力，开始了全面缉捕行动，对以上地点实行层层布控包围。

　　一场缉捕战斗在深圳打响了。

　　五“亚伟”贾宏伟，男，２５岁，河南省南阳人，被捕前在深圳阳光酒店任保安，是“９９０１”案的主要犯罪嫌疑 人之一。

　　１月３日晚，２０余名便衣警察对其居住的罗湖区翠竹苑１０座５Ａ进行伏击守候。狡猾的贾宏伟作案后早就像惊弓 之鸟，每天日夜都不时出来在附近窥探，以观动态。这天，他发现门外突然停了１０多辆汽车，唯恐是来抓他的。为此，他狡 猾地拨通了“１１０”报警电话，称住处停车太多了，并有人打架，扰民休息。“１１０”接报后，立即让巡警将其楼下布控 的车辆开走。贾宏伟放心了，他甚至笑自己的疑心太重，这一夜，他稳稳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阳光灿烂，还有些战战兢兢的他前往银行去取款，然而也许是心情过份紧张，储蓄卡因密码按错被吃掉，只 好回到住所。为放“长线”，监控的警方再度“放他一马”。

　　１月５日中午时分，贾宏伟彻底放心了。他再度出门前往银行，正当贾宏伟欲从营业窗口取过钱款，说时迟，那时快 ，从他的四周冲上来了几名大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死死地压倒在地。

　　贾宏伟的落网，无疑是全案的重大突破。经审讯，获知一批嫌疑人均住在翠竹苑和大地花园。

　　当晚，１００多名刑警，头戴钢盔、身穿防弹衣、手握微型冲锋枪，进入翠竹苑，不到１０分钟便包围了“目标”。 刑警们在掌握准确线索的情况下，将躲藏在屋里的几名嫌疑人抓获，并从其住处搜出了“五四”式手枪１支，子弹数十发和航 海图、剃须刀等“长胜轮”上船员的日常用品。令人惊奇的是，居然在现场还搜出了几张海盗们抢劫后，在船上光着膀子喝酒 开“庆功会”的照片。

　　就在翠竹苑瓮中捉鳖的同时，深圳局刑警队长率队前往深圳大地花园缉捕涉案嫌疑人Ｅ国的“阿陈”。刑警迅即将周 围要道及出口占领封锁。由于无法确定其内部人员情况，程队长灵机一动，要求大楼管理处先切断“阿陈”的电源。电源刚切 断，果不出所料，正在屋里看影碟的“阿陈”女朋友便出门询问，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便被门口伏击的刑警捂住了嘴巴将其 抓获。该女子交待了屋里仅“阿陈”一个人。３名手持微型冲锋枪的刑警冲进了“阿陈”房中，大喊一声“不许动”，正在睡 觉的“阿陈”从梦中惊醒，睁眼看到的是一支支黑洞洞的枪口。他哪还敢去拿枕边的手枪，吓得尿都出来了，举起双手只喊“ ＯＫ、ＯＫ”。

　　１月１５日下午，专案组在罗湖酒店布置了便衣警力，等候海盗“小尹”男，２９岁，宁夏人的出现。大约２０分钟 后，“小尹”从外面向酒店大厅走去，刚一进门，便迎面碰上一位西装革履、满面笑容的３０多岁的男士，只听见一声热情的 招呼：“小尹，好久不见啦”“小尹”愣了一下，还真以为遇到了熟人，也笑嘻嘻地与其握手。没有料到，正当两只手相握的 瞬间，这位“熟人”用力一个反手，“啪啪”两下，“小尹”已经被戴上了手铐。

　　一连串的缉捕行动，又先后智取了海盗“老鬼”和“东北老二”等人，当场收缴手枪４支、猎枪１支。主犯“亚伟” 、“阿陈”等供认了持枪抢劫长胜轮并杀害２３名中国籍船员的犯罪事实。

　　初战告捷，案情取得突破性进展。专案组全面出击，捷报频传，主犯郭某、刘某等６名犯罪嫌疑人先后在广州、深圳 抓获。他们分别是陕西、湖南、山东、黑龙江、宁夏籍人，当场缴获手枪２支。紧接着专案组派出７路追捕组赴河南、山西、 四川、湖北、辽宁、黑龙江、广西、福建、浙江等地，在当地公安机关的大力配合下，经过１个多月的奋战，“９９０１”案 直接杀人劫船的近２０名嫌疑犯先后落网，总共缴获各类枪支７支、作案用的铁壳船２艘及赃物一批。

　　擒魔必擒首。然而，此案的一号首犯、后台老板———翁泗亮依然在逃。

　　六广东警方已查明，这是一起有组织的海盗集团实施的特大杀人劫船案。

　　主嫌犯翁泗亮于１９９８年上半年和该案另两名主嫌犯“阿陈”、“亚伟”纠合在一起，多次密谋策划抢劫海上船只 ，并着手进行组织准备。他们冒充边防警官，预备了船只、边防警服、手铐及通信设备，由Ｅ国人“阿陈”联络收赃人。经过 充分筹备，该团伙成员从广东深圳市，分乘车辆，赶往广东饶平县汇合。

　　１１月１６日，他们开着冒充公安的缉私艇在北纬２２′２０″，东经１１８′４９″的海域发现悬挂着巴拿马国旗 的香港惠博公司万吨货轮长胜号，鸣枪追赶，以“查私”为名，将长胜轮截停。

　　“亚伟”、“阿陈”等１８人穿着仿制的武警边防制服，登上了长胜轮，并将２３名中国籍船员戴上了手铐押到甲板 上“审查”，彻底控制住了长胜轮。负责安装通信系统的“阿忠”将半球无线对讲机搬上长胜轮。“亚伟”和“阿陈”等１８ 人洗劫了长胜轮船员的财物。由于不会使用半球对讲机，所携带的手机又没有信号，这伙海盗无法与遥控的翁泗亮联系，只好 驾驶长胜轮在福建至广东沿海漂游了７天时间。１１月２３日，在将船靠岸时，通过手机与翁泗亮联系上了。兴冲冲的翁泗亮 登上劫持来的长胜轮，他最关心的是这条万吨轮舱里装的是什么宝贝。万万没有想到，长胜轮上装的竟是１．４万吨炉渣，根 本不值钱翁泗亮顿时怒火中烧，他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咬牙切齿地下令：杀人劫船。

　　１１月２４日晚１１点左右，这伙海盗便开始动手杀人了。先由“阿陈”、“亚伟”和一名Ｅ国人“阿多”作示范， 将一名船员押上甲板，用封口胶封住该船员的眼和嘴，丧心病狂地用木棍猛击该船员的后颈部致昏，然后，捆绑其手脚，加上 铁块等重物，抛入大海。海盗们就这样疯狂地虐杀了２３名无辜的中国籍船员，整个屠杀过程从１１月２４日晚１１时至次日 上午１０时，整整１１个小时，手段之凶残，情节之恶劣，令人发指。１１月２５日中午１２时，“亚伟”等１８人被翁泗亮 开来的船接走，由甲子港上岸返回深圳。而长胜轮以３４万美元的“售价”交给购船方的Ｅ国人“罗杰”，其将船开走。事后 ，翁泗亮将人民币９８万元交给“亚伟”，由他和“阿陈”等１８人分赃。

　　翁泗亮今年３０多岁，广东汕尾人，自从部队复员后，便不务正业，在汕尾海域勾结一帮不法人员充当“海霸”。抢 劫长胜轮、将２３名船员杀害后，翁一直潜逃在外，长达８个月之久。

　　专案组在侦破这起震惊海内外的海盗杀人劫船案过程中，一时一刻也未松懈过对“一号”主犯的追捕。

　　七今年元旦，当犯罪嫌疑人黄达铭被捕后，翁泗亮闻风而逃，潜至番禺市，被其姐夫安排在一出租屋内。经过近半年 的寻查，专案组才寻找到有关翁泗亮的一些破碎线索。

　　７月２３日，专案组实施“敲山震虎”的追捕方案。

　　在３天之内，专案组依法传讯了“一号”的所有亲戚。经过一番艰苦较量，其父亲在强大的政策教育下，被迫交代了 儿子翁泗亮曾让人送过字条回家拿钱的情况。当时字条上写着：见字如见儿，速速给儿子８万元逃命……

　　这张条子十分重要，专案组当即围绕送条人展开侦查。结果，又从翁泗亮的老婆身上发现第二条重要线索：翁泗亮曾 有一个姓李的结拜兄弟在今年春节前看望过翁泗亮的老婆，给了她５００元钱，并对她说：“阿亮翁泗亮现在很安全，你只要 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显然，这个结拜兄弟知道“一号”的落脚点，或曾在此间见到过翁泗亮。

　　两条线索已经使翁泗亮的行踪渐趋明朗，专案组的侦察员十分兴奋。

　　获悉情况当天，他们连夜顺藤摸瓜，搜寻李某的情况。经过大量的侦查，发现李某叫李永顺，持香港身份证，原籍陆 丰人，在陆丰叫李忠，并得知住在深圳。专案组决定对其进行密捕。

　　然而，８月１０日凌晨，专案组刑警冒着大雨，直扑深圳时却扑了个空，李永顺已到了厦门。８月１３日凌晨１点多 钟，专案组又奔赴厦门，获悉李永顺住在厦门某酒店。刑警们在当地警方的协助下，开始调查布控，当晚７点多钟，当李永顺 刚回到酒店房间时，专案组将其逮捕，并就地审讯。

　　从晚上８点开始经１０个小时的审讯，李终于交待了同翁泗亮的接触过程。

　　当今年１月，翁泗亮躲藏到了番禺后不久即同李永顺联系上了，并让李给他钱。李永顺让外甥带３万元给翁泗亮，并 将翁泗亮从番禺安排到惠来其外甥的一个亲戚家里。春节期间，翁泗亮又向李永顺要钱准备潜逃海外，但李永顺有些生气，“ 我没有钱了，你回家去要，让家里卖田卖地给你钱……”于是，翁泗亮写了字条请李永顺的外甥带到其父亲的手中。

　　此后，李永顺未同翁泗亮联系过，更不知道此时翁泗亮究竟在何处。不过，李永顺表示愿意将功赎罪，帮助查找。

　　专案组将注意力集中到李永顺的外甥徐某某的身上。８月１４日在深圳将其外甥徐某某抓获，当徐得知翁泗亮是一桩 特大杀人案的逃犯时，深知案情重大，马上同专案组奔赴汕尾，找到“一号”翁泗亮的藏身地。

　　８月１５日晚上１０点多钟，惠来县鳌江镇龙舟村已是一片寂静。两辆警车开进村里。专案组４０多名刑警、武警将 该村层层包围，只见翁泗亮藏身的房间仍开着灯，他正在一平房客厅内穿着大裤衩，悠然自得地看电视。此情此景，令伏击的 干警们兴奋起来，他们为此已追捕了２３０多个日日夜夜，眼看胜利就在眼前。经过严密策划部署，先由刑警攻入，外围由武 警接应。

　　“不许动”一声吼，还以为是电视镜头里声音的翁泗亮，先是愣了一下，等转脸一看明白了，这就是自己最惧怕的一 幕终于发生了，顿时脸色变得惨白，他像散了架一般，任凭公安干警给他戴上手铐，束手就擒。尔后，非常爽快地供认了在长 胜轮上指挥杀死２３名中国籍船员，并劫船的犯罪事实。

　　八刑警在对其住所搜查时，发现翁泗亮在潜逃的２３０多天里，几乎天天都在写日记，除了想念妻女的话，有很多是 描述自己害怕的心理压力。

　　其中有一篇写道：今天我的心情非常不好，我在电视上看到了全国进行网上追逃的消息，有自己的照片。如果是名人 那就好啦，可惜是作为通缉犯上了电视，我很担心，非常怕被别人认出来……

　　记得找到船员的第一具尸体是在惠来县，而杀人恶魔翁泗亮也正是在惠来这个地方被擒获。老百姓们都说“苍天有眼 哪”

　　至此，专案组历时８个月，分赴全国１２个省、市、自治区和广东省的１０多个县市，将与此犯罪集团相关的５５名 犯罪嫌疑人抓获归案。

　　一号首犯翁泗亮被擒的第４天，１９９９年８月１９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安部向广东省公安厅刑侦局、深圳市、汕 尾市公安局发来贺电：

　　欣悉你省公安机关抓获杀人抢劫犯罪团伙的首犯翁泗亮、朱友旺，宣告震惊国内外的“９９０１”特大海上杀人抢劫 犯罪案件胜利告破……此案的成功破获，有力地打击了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打出了中国公安机关在打击国际海上犯罪、维护 海上安全的国际权威。

　　天罗地网，疏而不漏

　　《解放日报》

(周军夏晓露潘莹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