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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圣彼得堡市卫生部门对本市10--30岁的女人的性关系状况作了一次普查,一些数字令医生大伤脑筋: 只有55%的少女随时采取避孕措施,28%的人偶尔采取,17%的人从未想过避孕。而那些采取避孕措施的人当中,只有 25%的人使用比较先进的避孕器具或药品,剩下75%的人只是靠体外射精或掐算排卵期的办法以求达到避孕的效果,但这 种方法的有效率不超过50%。没有人愿意做小妈妈,她们也不打算很早就登记结婚。? “先考虑事业问题,25岁以后再论婚嫁。没有家,生孩子可不行。”她们说。? 俄罗斯少女的婚姻观念已接近于西方,但是长期以来,俄罗斯人在性方面的教育很欠缺,从而导致了一系列的社会问 题,尤其是在苏联时期,国家曾一度禁止人们避孕,堕胎成了那些不想要孩子的女人的惟一选择。这种观念一直影响至今,甚 至有4%的人把堕胎作为难得的生命体验,她们认为堕胎比避孕好得多。? 她们为什么选择堕胎? 避孕本该在苏联非常顺利地得到推行,因为堕胎对妇女、医生和政府来说,都不是件愉快的事情,尽管堕胎在苏联远 比在其他发达国家更早取得合法地位。然而,在苏联国家卫生部下令推行避孕措施之前,苏联的平常人家对此几乎是闻所未闻 。起初,卫生部下令只能采用在妇女子宫内上节育环这一种避孕方法,而且只有生了头胎拿上生育证的妇女才能享受这一优待 。那时的节育环完全是国产的,许多节育环质量不过关,妇女子宫内膜受损和宫外孕的病例时有发生。? 到了70年代,苏联引进第一批匈牙利进口的避孕药丸,但是由于药丸激素含量过高,不到半年,排满长队的药店门 口已空无一人。生物活性物质(激素)一旦进入人体内,就会参与调节人全部生命的重要过程——生长,发育,繁殖——物质 的新陈代谢。不少妇女服用避孕药丸后,身体出现部分男性化特征:汗毛加重,有的人唇上甚至长满了胡髭;还有些人服用避 孕药之后,引发了多种内分泌及脉管并发症。苏联各地的妇科疾病防治所里立刻人满为患,凡是服过药丸不管生没生病的人都 纷纷前来问诊。国家卫生部根据患者的反映,列了一张清单,清单上写着禁用药品的名称。苏联时代的医生过惯了“一杯茶, 一张报”的生活,看起文件来也总是一目十行,接到禁令伊始,不问青红皂白就对避孕药来了一次大清洗,所有品牌的避孕药 剂无一幸免。苏联的平常人家在“大清洗”中受了误导,对避孕药是谈虎色变,惟恐避之不及。当国际市场上出现第二代避孕 新药后,苏联政界人士受冷战政策的影响,称避孕药为西方的“床上间谍”,甚至某些进口的化妆品也被扣以“国际间谍”的 帽子。1981年,荷兰人开发研制出第三代避孕药剂,对人体已无大的危害。这种药品在世界范围内不胫而走,而在苏联却 引起轩然大波。有些人口诛笔伐,誓与避孕药这类舶来品不共戴天,把它当成资本主义的祸根,要将其斩草除根;有些人摆出 一副卫道士的面孔,为维护民族的纯洁性而大声疾呼,要将避孕药所可能带来的“性放荡”隐患扼杀在摇篮之中;还有些人说 ,二战中苏联人民伤亡惨重,目前人力资源不足,所以不宜推行避孕措施,再说未经生育就开始节育是违反天理的事,必须杜 绝。一时间苏联妇科疾病防治所的门口挤满了前来堕胎的妇女,其人数之多堪称吉尼斯世界纪录,在这种情况下,卫生部本该 下令修改相关的法则,允许妇女自由选择节育,并告知民众,世界上已研制出新的避孕药,并且对人体不会造成大的危害。但 是,卫生部却始终缄默不语。人们只懂得“生了孩子上环”。莫斯科高级助产士柳博夫·叶罗费耶娃回忆道:“80年代初, 不少医生偷偷地给患者开避孕药。这些药都已被重新包装,打上了治疗内分泌失调的字样。患者有的也心领神会,大家只是心 照不宣。那些公开揭穿事实真相,大力宣传节育知识的人被召去作思想工作,不少人因此引咎辞职。”为什么卫生部的领导官 员们明明知道避孕要比堕胎好、却宣布堕胎合法,而出售避孕药非法呢?这里面定然事出有因。据消息灵通人士揭露,卫生部 曾就此问题召开过多次会谈,多数与会者认为,在苏联民众性文化意识低下的情况下兜售避孕药剂,有百害而无一利,况且他 们并没有下令,对那些出售和服用避孕药的人必须绳之以法。这就是说,说归说,做归做,避孕药在苏联偌大一个国家却扮演 着不合法下的合法这样一个双重角色,实在令人啼笑皆非。? 谁为鱼肉? 90年代初,国家卫生部走廊里反对出售避孕药的呼声消失了,代之以一些非正规的妇女卫生保健咨询处的纷纷成立 ,一大批妇科方面的专家学者应运而生。1997年,莫斯科召开了第一届妇科专家学者大会。与会者一致认为,苏联时期针 对避孕药展开的大清洗所带来的一系列负面效应,是导致俄罗斯妇科病研究滞后的直接原因。为此,他们效仿英国建立起家庭 医生服务网,随时为患者提供免费咨询服务。与德穆尔特和阿尔泰两地的工作开展得卓有成效,生育死亡率迅速降低,地区人 口数量还有逐年上升的趋势。许多专家学者预测,如果医疗卫生部门不受政府的横加干涉,俄罗斯妇女生育的不良局面可望在 近几年内就得到扭转。? 但是,在医疗卫生部门推行改革的同时,政治的行政大棒已朝他们脑后挥来。盖达尔(曾任国家总理)进入克里姆林 宫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在俄罗斯舆论界和议员内部就这场“该死的改革”所导致的人口出生率下降的问题掀起歇斯底里的大 辩论。他们仅仅从统计学的理论和助产士的工作经验出发,完全不问事实(实际上他们也无从得到相关的科学数据资料)就信 口雌黄,说兜售避孕药,无异于放走妖魔,再一次纵虎归山。这不禁使俄罗斯的平民百姓想起70年代的那场“大清洗”运动 。堕胎和生育死亡率(包括母子)居高不下,这在欧美实在是惨无人道的现象,而在俄罗斯,人们由于司空见惯了,却对之置 若罔闻。俄罗斯著名医学专家叶卡捷琳娜·拉霍娃在提交给联合国世界卫生组织的一份调查报告中指出,政府中某些官员干预 医疗卫生事业,实在是别有用心。他们不经调查研究就信口开河,制造混乱,才使得俄罗斯普通百姓视避孕药为洪水猛兽,而 对堕胎所造成的危害却视而不见。盖达尔等一伙人无非是想方设法捞点政治资本,才出台了这么一场所谓揭穿“种族灭绝密谋 ”的闹剧。俄罗斯杜马立刻如法炮制出一份题为《影响俄罗斯人口出生率下降的几点原因》的调查报告,他们把避孕药列为罪 魁祸首,而对政府工作不力、经济状况持续恶化、贫困人口急剧增加等社会问题只字不提。这些年,俄罗斯当官的跑场子,换 了一茬又一茬,个个袍笏登场,虚张声势,揪哪算哪,大做一番文章,混淆视听,倒霉的还是老百姓。杜马甚至发起一场运动 ,呼吁对那些在中学推行性教育的积极分子绳之以法。后经证实,在中学普及性教育并不会诱导青少年腐化堕落,杜马中持反 对论点的人便开始另寻把柄,很有一点不把卫生部的改革搅黄了就不肯罢休的架势。为了推销产品,莫斯科各大避孕药品和避 孕器具的生产厂家和销售商们,大作宣传广告,以期消除消费者心头的疑虑。他们耐心地向消费者讲解避孕的好处以及堕胎对 妇女子宫内膜的损伤和由此而引发的习惯性流产。杜马也如法炮制,动用舆论媒体,大做文章,攻击卫生部门的改革。这种争 斗的浪潮几乎波及到每一位市民的日常生活。如果真要掀起一场全民大讨论,恐怕各大制药厂家和销售商们,为了销售产品定 会积极赞助医疗卫生部门,而那些天主教徒中的极端主义分子则会充当政府的帮凶,俄罗斯的平民百姓由于长期受国家政策的 愚弄自然还会受骗,跳出来反对兜售避孕药,抗议在中学普及性教育。他们在舆论中易受误导,他们对青少年的性心理还没有 科学的认识和理解,在恐吓和利用之下,他们再次倒向了“卫道士”一边。这种全民性的政治闹剧恐怕在世界其他国家是绝无 仅有的。? 谁为刀俎? 俄罗斯民众普遍认为,俄罗斯青少年的第一次性体验远比欧美的孩子开始得晚。他们的独立性要稍差一些,即使到了 大学时代,也很少有人能通过打工挣钱在外租房,与情人建立一种较为稳定的性生活关系。但是自从苏联解体之后,俄罗斯大 街小巷到处都在出售避孕药剂和避孕器具,其规模之大,数量之多,远远超过欧美其他国家。西方的药剂厂商绞尽脑汁,设法 兜售自己的产品,他们打出各种幌子,煽动青少年的情欲。尽管这些孩子们还没有足够的自立能力,但他们也会另寻他法,来 满足自己的欲望,不少人因此感染上了性病,他们被迫退学,有些人甚至因病不愈而失去了生育的能力。善良正直的人们为俄 罗斯的未来深感忧虑。近几年以来,青少年当中患性病的人数和吸毒的人数正以惊人的速度递增。他们把造成这一恶果的罪魁 祸首归结于避孕药剂和避孕器具的出现。但是社会学家却认为,这些孩子并不是性教育的牺牲品,相反是他们不听从性教育中 的某些告诫才酿此恶果,而且政府在这方面要负主要责任。俄罗斯人口学专家谢尔盖·扎哈罗夫耸了耸肩,无可奈何地说:“ 那些成天大叫人口出生率下降的政治家们早该停下来想一想,他们到底在呼吁什么!”俄罗斯目前下降的不是人口出生率,而 是怀孕妇女的人数。这与避孕、改革等都毫无关系??俄罗斯缺乏潜在的母亲。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及之后若干年出生的人口本 身就少,他们的子女自然也不会太多。如今这些子女到了生育的年龄,他们的数量较少。这是其一。? 在苏联时期,大约75%的青年男女在结婚之前未曾有过性方面的体验。但苏联解体之后(更确切地说,从戈尔巴乔 夫上台推行激进的改革政策起),这一比例迅速下降。俄罗斯正在进行一场就业革命。女子纷纷投身于社会实践,誓欲与男子 争风。先立业,后成家。激烈的就业竞争迫使女子不断推迟婚期,没有谁再愿意争当“英雄母亲”(苏联曾鼓励妇女生育,生 育子女多者得此美称)。这是其二。? 然而推迟生育并不意味着取消生育,因此避孕不过是推迟婚期和生育的手段而已。况且,在俄罗斯,已婚妇女不管她 有多高的文凭,多强的能力,在就业市场中都被列为“二等”选手。为了能找到一份称心如意的工作,许多相爱的恋人不敢结 婚而过着同居的生活。政府扭转持续恶化的经济局面是社会复兴的关键所在,从这个意义上说,普及性教育、推行避孕节育政 策是件刻不容缓的大事。一方面,就业人数的增加,可以增加税收和国民收入;另一方面,流产和生育死亡率的下降可以减少 国民开支。这种两全齐美的事为什么在俄罗斯偏偏横遭非议呢?在俄罗斯,妇女的生育权,服用避孕药丸或进行节育手术的自 由,以及在不能生育的情况下选择试管婴儿的权利都未受到国家法律的认可和保护,人们只是在卫生部内部相关法规的基础上 各行其事。这种无法可依的混乱局面难道本就是拿妇女的生命健康开玩笑吗?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种族灭绝行径。“剥夺妇女 的生育自由权,其实是为了防止避孕药品在俄罗斯大地上的泛滥!”连三岁孩童都觉得幼稚可笑的话语却成了杜马捍卫俄罗斯 贞洁的必备武器。俄罗斯国家杜马连续两年以“联邦计划生育”为借口取消了对医疗保健方面的财政支出。这就是说,杜马已 开始动用经济杠杆来干预卫生部所推行的改革。杜马甚至以此为把柄对总统提出弹劾,下议院企图通过立法来限制妇女采用避 孕节育措施??尽管它是目前预防因生育而造成的死亡以及防治子宫癌、流产后遗症等一系列妇科疾病的惟一可行的办法。杜 马这种荒唐可笑的做法实则是变向地“鼓励”妇女堕胎,而置妇女的健康于不顾。这样不仅对俄罗斯目前的性关系状况不会有 丝毫的改善,反而会使未婚爸爸和未婚妈妈的数量增加。当他们无力或无心抚养孩子时,这些孩子就会被遗弃在街头,孤儿的 人数随之增加,社会负担加重。这些孩子如果得不到良好的照顾和教育,由之引发的后患将不可预估。 《世界博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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