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去年9月-今年7月发生在龙川县麻布岗镇大长沙村的连环 投毒杀人大案一度震动整个南粤，案件的起因很简单：一位心胸 狭窄的农妇为报复他人，连续毒杀3人。为掩盖罪行，连自己的 女儿也不放过。然而在连续的惨案发生之后，村民竟因迷信“白 虎吃人”之邪说而不去报案，致使那位农妇恶行一再得逞，案破 之后，所谓“白虎吃人”才不攻自破。毒妇必将受到法律的严惩， 而迷信的村民们会否因此得到教训？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迷信 的结果只能是害人害己，“白虎”之说如是，“法轮功”亦如是。

　　第一回白虎之位破土建房百年古屋惨剧连连

　　直方大的“白虎”又出来吃人了！

　　这次被吃的是一个年仅4岁，名叫王森的小男孩，时间是19 99年5月6 日。王森是第几个被“白虎”吃掉的人？这在龙川县 麻布岗镇大长沙村里众说纷纭，闹得沸沸扬扬，有的说是第三十 几个，有的说是第二十几个。

　　自去年9月18日，大长沙村一座叫直方大的古屋里，一个只 有5岁，名叫王静的小女孩也这样突然地死去后，这座古屋甚至 整个大长沙村便一直不平静起来。当同屋的64岁老人黄银招也突 然地死去后，这股似乎意味着不祥的风刮遍了全村，某年某月某 日，村中的某某突然中风身亡，某某开拖拉机坠河身亡，某某结 婚3个月后油漆房子时，不慎点燃天那水引起火灾。有人散布： 这些都是“白虎吃人”的表现。

　　一时间，阴风戾戾，一股妖气笼罩着大长沙村。

　　据说这股妖气就来源于直方大古屋。

　　直方大古屋是一座位于粤北龙川县麻布岗镇里的客家民居。 从这里往北再走几十公里，便到了江西省的定南县。直方大古屋 是一座有216年历史的古屋。从屋顶上的飞龙雕凤和大门上精雕 细镂的装饰物来看，不难看出这房屋的开基祖具有显赫的经济地 位。

　　传说，这位具有显赫经济地位的主人在建造这栋大屋之时， 选择了一个“风水宝地”，一个左踞青龙、右占白虎的地形，并 特意把左右厢房建在青龙、白虎位置上。青龙、白虎是封建迷信 中“风水学”的说法。有曰：“青龙、白虎之处动土不得，否则 灾难必至，横祸必生。”

　　200多年后，直方大古屋成了王姓家族几十口人的聚居地。 到了1998年9月，直方大古屋古风犹存，但已破败不堪了。居住 在右厢房，即白虎位上的青年农民王德望因家中住房不够，便决 定拆除原来的右厢房，在这基础上建一栋2层的楼房。

　　王德望的决定，当即招来族人的强烈反对。

　　冲破阻力，王德望还是在“白虎”头上破土动工了。但就在 王德望的新楼刚建到第一层，浇灌水泥板时，被村民称作“白虎 吃人”的怪事便频频发生了，包括王德望自己5岁的女儿，也在 事件中丧失生命。

　　第二回幼女老妪神秘死亡白虎吃人震动全村

　　9月18日，王德望的新楼第一层楼面封顶，模板还没拆。停 工期间，王德望像往常一样下田劳动去了，家中只留下5岁的女 儿王静和王静的奶奶。

　　中午时分，王静的奶奶把刚喂过饭的孙女抱放在直方大古屋 大门的门槛上，让孙女独自坐玩，自己便入厨房忙活去了。一会 儿功夫，王静的奶奶突然听到邻居在喊她，并告诉她，王静伏在 地下睡觉。

　　王静的奶奶便跑出来，看到孙女果然伏在地上，并像抽筋似 地乱抽搐。她大惊，以为孙女得了羊癫疯，忙抱起来。这时的王 静抽搐得越来越厉害，四肢蜷曲，双拳紧握，呼吸困难。

　　王静的奶奶忙给孙女掐人中，拼命给孙女按摩、擦身，后看 情况实在不行，又口对口地为孙女做人工呼吸。但这一切都无济 于事。最后，她只好把孙女送到卫生站抢救。

　　当她把王静抱到卫生站时，王静已停止了呼吸。

　　王静死得蹊跷，死得令人感到莫名其妙。卫生站的医生怀疑 是中毒，问：“你孙女去过菜园里摘东西吃吗？”王静的奶奶摇 摇头。怀疑也就这样被解除了。

　　村民把王静的死和其父王德望在“白虎”头上动土的事联系 起来。王静的死便成了“白虎”的所作所为。王德望动土惊动“ 白虎”，“白虎”报复王德望，“吃”了王德望的女儿--一时间 关于“白虎吃人”的说法就这样在直方大古屋传开，并迅速蔓延 到整个大长沙村。

　　去年11月初，按村民的说法，“白虎”又降临到直方大古屋 里一位年逾63岁的老妪身上，这位老妪叫黄银招。知情人说，当 天中午黄银招准备去接孙女放学，之前，她端出了早饭时吃剩的 一盆饭独自吃起来，当她吃着吃着的时候，突然，把碗一摔，便 扑倒在地，四肢乱抽搐，接着便一命归天。

　　不出两个月，小小的直方大古屋便死了2人，且人死得突然， 死得奇怪。于是人们对王德望建房惊动“白虎”的说法更加深信 不疑。居然没有一人去报案。

　　不知是事有凑巧，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大长沙村此后居然怪 事连连。首先是与直方大古屋正对面的一座镇山宝塔崩塌了，接 着在这个有2000余口人的村中不断地发生人死亡和各种灾难事件。 有人统计过，此后近1年时间里，这个村里居然死了35人。

　　“白虎吃人了！”一时间风言风语传遍了整个山村。村中好 事者并开始了筹款建赵公神庙的活动，每户30元地摊派。

　　第三回神棍巫婆齐齐上阵死人事件照样发生

　　“肇事者”王德望也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说不信这些东 西，但事实又验证了“白虎”的存在；说信，这东西实在又太玄 了。最后他迫于公众的压力和在谴责声浪中，不得不请来风水先 生和巫婆在古屋中设坛祭神，焚烧灵符、元宝等。以后每逢农历 初一、十五，他都必须来一番祭礼，祈求神灵镇压“白虎”和保 佑村民逃过厄运。

　　然而死人或意外的事件在村中仍不断发生。这就发生了199 9年5月6日直方大古屋4岁儿童王森被“吃”事件。

　　据王森的父亲说，当天中午1时30分，王森在其祖父的陪伴 下吃午饭。刚吃完饭，王森便喊渴，当王森的祖父为他端来水， 王森喝上几口时，便出现了全身抽搐现象，口吐白沫，接着又出 现呼吸困难的现象。小孙子痛苦的模样紧揪着祖父的心，他当即 把小孙子送到卫生站。

　　卫生站开始还把王森当作发高烧处理，但一测试体温，发现 体温并没有升高，便建议送镇卫生所处理。此时王森的父亲王德 科已赶来，便拦了一辆摩托车，把王森送往麻布岗镇卫生所。

　　当他们把王森送到镇卫生所时，小王森已在痛苦的抽搐中昏 迷过去。据说，当时痛苦已使小王森双手握拳，怎么掰都掰不开， 因呼吸困难，使他的鼻翼紧紧地吸进了鼻腔。最后虽经抢救，死 神仍把小王森的生命从他的父亲、祖父手中夺去。

　　“这又是一宗‘白虎吃人案’！”“白虎又出来吃人啦！” 村中再次掀起恐惧的波澜。

　　王森死后，王德科怀着痛苦的心情回到家中。家中一片悲戚。 “怎么‘白虎’就吃到我家来呢？”家中人欲拿“肇事者”王德 望是问。

　　“真的是那只‘白虎’吃人吗？”经常外出务工的王德科开 始也认为是这样。但听说人每次中邪都有一个过程，要被折磨一 番才死去的，自己的小儿子怎这么快就死去呢？王德科越想越不 对，疑窦顿生。当夜，他又跑回麻布岗镇卫生所，向医务人员询 问。

　　医务人员告诉王德科，王森有中毒现象，但不能完全证实是 中毒，和中的什么毒。

　　“中毒？”王德科心中一惊。他回到家中，突然想起了以前 他毒老鼠时，老鼠中毒的症状也似乎是这样。“这不蹊跷么？还 有同屋以前突然死去的王静、黄银招，她们似乎都是这样在痛苦 的挣扎中死去的！”王德科眼前一亮。

　　第四回苦主苦苦寻找答案毒妇渐渐露出马脚

　　第二天一早，王德科又跑回麻布岗镇卫生所，再次查看验血 报告单。

　　验血报告单并没有说明小王森之死与中毒有关。但王德科在 这多次往返中思路逐渐明晰。“不能让自己的儿子死得不明不白！ ”回到村里，他召来王德望和村干部王妙东，共同讨论近段时间 来出现的“白虎吃人事件”。

　　在王德科与王德望互诉失去亲人的痛苦之时，二人发现，王 静和王森二人死前的症状基本一样，全身抽搐，呼吸困难。于是 他们推定这是一宗投毒案，吃人的不是“白虎”！而是人。

　　但这个投毒的人又是谁呢？王德望与王德科双双对视了一眼， 是她！同屋王某的妻子杨新春。

　　王德望、王德科两户人家在大长沙村为人厚道，少有怨仇。 据二王推断，他们两家人均曾与杨新春发生过口角。一次是王德 望的母亲怀疑杨新春偷了她家的扫帚，两家发生过争执，另一次 是王德科家中的蜜糖被偷，王德科怀疑是杨新春所为，于是两家 发生了口角，结下仇怨。

　　当即王妙东要求二王保留好证据，准备第二天到派出所报案。

　　5月8日，一大早，王德科便匆匆忙忙地赶到麻布岗镇派出所， 向派出所副所长王海棠报了案，并指出了怀疑对象--杨新春。

　　派出所接报后，非常重视，立即向镇委作了汇报，同时又向 县公安局刑警大队作了汇报。县公安局闻风而动，刑警大队一中 队队长彭国辉立即带队赶赴麻布岗。

　　花开二朵，各表一枝。就在县公安局刑警队风尘仆仆地赶往 麻布岗镇时，这时的麻布岗镇委领导班子和派出所的民警正坐在 一起，讨论案情。主管镇政法的邝副书记一开始就表示要全力侦 破此案，并指出最大的犯罪嫌疑人杨新春作案的动机：报复杀人， 谁与她有怨仇，谁家就出事。

　　邝副书记的推断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但是又有许多细节令人 感到难以理解。如王德望、王德科两家人与杨新春的怨仇，其实 都是很小的事，这么小的事，值得杨新春如此下毒手滥杀无辜吗？ 其二，死者黄银招是杨新春的家婆，黄银招又与杨新春有什么深 仇大恨呢？连自己的家婆都毒杀，那她还有人性吗？作为一个才 20来岁的女子，她可能那么歹毒吗？

　　一连串的问题困扰着镇委领导和派出所的民警。

　　这时候，一个更大的问号又出现了。

　　就在彭国辉中队长率队赶赴麻布岗镇时，他接到通知，重大 嫌疑人杨新春3岁的女儿王惠雪也出现了与王森死前一样的症状， 全身抽搐，呼吸困难。

　　这是怎么回事？俗话说，虎毒不食子，难道嫌疑人杨新春连 自己的女儿也下毒？

　　第五回疑凶女儿中毒获救黑猫警长罗列疑问

　　虎毒不吃子，嫌疑人没有理由连自己不懂事的女儿也毒死。 虽然后因抢救及时，小惠雪得以生还，但刑侦人员着实犹豫了一 会：难道怀疑错了？

　　5月9日，龙川县公安局局长凌峰南、副局长伍如迪召集刑警 大队中队长以上干部开会，集体讨论该案。

　　会上大家认为，大长沙村的“白虎吃人”事件完全是封建迷 信的说法，在这事件中极可能隐藏着系列的投毒杀人案，“白虎” 是假，“二脚虎”是真。于是决定组织技术人员，立即赶赴大长 沙村，打开王森的棺木验尸。

　　5月10日，刑侦人员开棺验尸。12日，验尸结果出来了：王 森乃中毒身亡！化验结果同时表明，王森胃中所残留毒素与王惠 雪呕吐物中所含毒素相同，均是同一类型的老鼠药。系列投毒杀 人案得以初步认定。

　　案情重大，龙川县公安局当即成立专案组，由副局长伍如迪 挂帅当组长，刑警大队副队长叶永祥任副组长。专案组第二天即 进驻麻布岗镇。

　　这里得补述一个关键人物，即专案组副组长、刑警大队副大 队长叶永祥。

　　叶永祥是一个富有传奇色彩的人物。他个子矮小，体重只有 40来公斤，全身上下没有一丁点职业警察的特征。他出身于农民 家庭，全凭机智、勇敢穿上了警服，后来又当上派出所副所长， 最后又调入刑警大队。据说叶永祥破案如神，关于他的侦破故事 在龙川有口皆碑，如在公共汽车上一人擒三匪，一张名片破奇案， 两条麻绳追劫匪等，说起来一大堆，因而他被誉为“黑猫警长”， 与动画片《黑猫警长》里那只聪明的黑猫等同起来。

　　叶永祥接到这个投毒杀人案后，他并不急于对嫌疑人进行布 控，而是定性质，像学者做学问似的，总是从概念入手。

　　这是一宗投毒杀人案，还是封建迷信杀人，抑或宗族矛盾杀 人？是系列杀人，还是单个杀人？是变态杀人，还是报复、抢劫 杀人？老鼠药从哪里来？是一次性得来，还是分期得来？……叶 永祥针对该案提出了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最后，他在自己办案的 笔记本扉页上写上了这么几句话：“人命关天”、“不过信他人， 不自信本人，不盲目信任，唯客观信证”。

　　这是一场“猫”与“虎”的争斗。究竟“黑猫警长”是如何 与“白虎”争斗的，请看下回分解。

　　第六回刑警进驻大长沙村村民恶梦历历在目

　　叶永祥要求专案组的民警找遍直方大古屋16岁以上的成年人， 调查这些人在去年9月至今年5月间的去向。同时又派出便衣到市 场上去寻找卖老鼠药的人，询问期间有谁买过老鼠药。然后，他 又带领民警到村中逐户座谈，了解村中人多年以来的新仇旧恨。

　　另一边，专案组积极向市、省等上级部门和刑侦部门汇报情 况，争取上级的支持。麻布岗镇党委当即拨款2万元给专案组弥 补经费上的不足，河源市公安局刑警支队组成一个刑技工作组直 接参与案件的侦查工作，广东省刑警总队也派出一名高级毒化工 程师给予技术增援。

　　为证实这是一个系列投毒杀人案，专案组和刑技人员又决定 对去年突然死去的王静、黄银招进行开棺验尸。

　　“这是白虎吃人，怎么能开棺呢？”对专案组的决定，已在 惊恐中熬过了一年的村民仍然惊恐不安，对专案组唯恐避之不及。 专案组几乎找不到人来开棺。

　　这里还要补一个细节。惊恐中的大长沙村村民对专案组的到 来并没有感到胆战心惊，而是天天求神拜佛，祈求这种日子早日 结束。相反他们却害怕专案组惹怒了“白虎”，招来更大的灾祸。 面对专案组，年长的村民都大嚷：公安不用调查，把“白虎屋” 拆掉就可以了，“白虎屋”不拆，还会死人。就连直方大古屋中 的一位被毒死者家属都说，这绝对是“白虎”在吃人，如果不是 “白虎”吃人，我愿陪凶手去枪毙。

　　专案组找不到人来开棺，麻布岗镇党委邝副书记闻讯后，亲 自到一些人家中去做工作。

　　6月14日，专案组和刑技人员齐集王静和黄银招的墓前。7月 7日，省公安厅作出权威鉴定：王静、黄银招、王森均系中毒死 亡。毒素与王惠雪一样，均为某安徽人所售出的老鼠药，而其他 30多例人员死亡事故，均与投毒无关。

　　在拉网过程中发现的4个有作案动机的嫌疑人当即被排除3个。 剩下来的只有杨新春一个嫌疑人具备作案时间和特征。

　　逮捕杨新春！证据呢？谁能证明直方大古屋的系列投毒案就 是她干的呢？她也是受害者之一。

　　专案组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杨新春这只“二脚虎”的嘴脸已露出来了，但怎样才能把她 绳之于法呢？且看下回分解。

　　第七回二脚虎镇定上警车黑猫警长卖糊涂药

　　在直方大古屋，村民也把专案组进驻以来的一举一动看在眼 里，“谁是投毒者？”他们把怀疑的眼光在自己身边的人搜寻， 很快他们也把“焦点”集中在杨新春身上。

　　杨新春的丈夫王某，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一天，王某实在 忍受不住村中人那猜疑的眼光，便把杨新春揍了一顿，并提着她 的耳朵大吼：“这事是不是你干的？”

　　杨新春则一脸委屈，一脸泪水，她向丈夫痛哭：“这事怎么 会是我干的呢，我再坏，也不至于毒死自己的家婆，对自己的女 儿下毒啊！”

　　王某一听当即软了下来，自己的老婆说得有理。

　　专案组进行了一番又一番的讨论，最后“黑猫警长”叶永祥 站了出来，斩钉截铁地下令：拘传杨新春！

　　7月9日下午6时，专案组采取行动，在直方大古屋拘传了杨 新春。

　　当天大长沙村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来观看，把直方大古 屋围了个水泄不通。当刑侦人员用手铐铐住杨新春时，人人都拍 手称快。而杨新春却面不改色，相当从容镇定地走出来，临上警 车前，她还回头来对丈夫说：“好好地带好孩子，我没事的。” 这时的杨新春只有24岁，从别村嫁过来还不到5年。

　　坐在公安局问讯室里，面对全身戎装的刑侦人员，杨新春没 有半丝的恐惧，只有一对眼睛在滴溜溜地转。

　　“杨新春，你应该知道为什么今天你会被带到这里来，你也 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是很隐蔽的，你每一次下毒杀人都没有人看见， 没有人会出来举证你，但你不要以为我们就奈何不了你。”

　　“你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吗？我们就专管破案的，天天吃饱 饭就干这个，不像你，吃饱饭就会骂街、种田。我们干这个就有 足够的证据来揭穿你投毒杀人的事实。”

　　叶永祥不容杨新春熟悉这环境，一等她坐下，就来了这么一 段开场白，而不是习惯的那种先核实问讯者身分的做法。

　　叶永祥这番话说得古里古怪，连旁边的民警也感到稀里糊涂。 究竟叶永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呢？且看下回分解。

　　第八回无良村妇心胸狭窄毒杀无辜心如蛇蝎

　　其实叶永祥的这一番话，完全是一种攻心策略。叶永祥知道 要想从这个心狠手辣，又镇静自如的女人口中掏出真情，就必须 先打垮她的心理防线。她的心理防线就是，没有人看见我下毒， 谁也奈何不了我。

　　杨新春聪明是聪明，但她的聪明又怎敌得过叶永祥呢？他从 一个普通的农民一步步地走上刑警大队副大队长职位，他对农村 的情况，对杨新春之流心理状况是最熟悉不过了。

　　“杨新春，告诉你吧，你会巧妙地作案，我们就会科学地破 案，别忘了我们吃饱饭，就专干这个的。”叶永祥声色俱厉地说。

　　看到杨新春的头一点点地低下去，冷静从容的神态渐渐地被 苍白所替代，叶永祥又改变谈话内容。他看出杨新春的负隅顽抗 的心理已转向畏罪心理。他不失时机地列举了大量坦白从宽的事 例，要求杨新春坦白交待，争取政府的宽大处理。

　　从拘传杨新春到杨新春坦白交待，只用了4小时。杨新春便 把整个作案过程交待清楚。

　　她的犯罪事实正如专案组调查的那样。

　　去年9月，杨新春偷了同屋王德望家的一把扫帚，后来被王 德望的妈妈发现，二人便由此发生争吵，王德望的妈妈骂杨新春 断子绝孙。这一句正触到杨新春的痛处。为此她便瞄准了还不懂 事的王静，即王德望的女儿下毒手。

　　杨新春的痛处，即是杨新春嫁到王家后，一直没有生男孩， 为此婆媳关系不好。家婆黄银招常骂她，一次还为丢失100元钱 而怀疑杨新春。为此，杨新春再下毒手。10月2日，她获知家公 不回家吃饭，便悄悄地把毒鼠药下到家婆上午吃剩的饭盒中，导 致黄银招中毒死亡。

　　杨新春与被毒死的小王森也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一次小王森 的父亲王德科发现家中的蜜糖被偷，便指责杨新春，杨新春为此 怀恨在心，而对小王森下毒手。

　　杨新春对自己的女儿王惠雪下毒，纯粹是为了自己“金蝉脱 壳”。当她获知王德科已经报案后，便想出了此招，以迷惑刑侦 人员。

　　案情真相大白，“白虎”吃人是假，村妇杀人是真。直方大 古屋的村民欢欣鼓舞，而最为激动的是王德望，他的“白虎屋主” 罪名一洗而清，便写信给龙川县领导，痛陈封建迷信的罪恶。

　　其实，我们从这个案中也不难看出，封建迷信是杀人的元凶。 假若当初杨新春毒杀小王静后，王德望立即报案，将凶手绳之于 法，杨新春便没有机会毒杀第二、三人。叶永祥分析，正是村民 的愚昧怂恿了杨新春的胆子越来越大。当她发现杀人竟如此“安 全”时，便萌生了毒杀早已与她不和的家婆，直至后来又毒杀王 森等人。若不是公安部门的介入，杨新春以后肯定还要杀人，只 要谁和她不和。

　　从这个案子我们还可以看出人性的悲剧。据说杨新春嫁到直 方大古屋里来，就一直和丈夫不和，心胸狭窄和爱贪小便宜的她 几乎和直方大古屋里的人没有往来，连自己的亲嫂子也没喊过一 句，人们谈起她时，都连连摇头。杨新春性格的悲剧造成了他人 的悲剧，也造成了她自己的悲剧。

　　直方大古屋“白虎“吃人事件现在已降下了帷幕，但新时期 在农村中反封建反迷信的斗争仍没有结束。（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