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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青年报

惊闻村部成衙门

http://dailynews.sina.com.cn 1999年6月13日 05:02 中国青年报

  河北省石家庄市有个吴村铺,村支书、村长和治保主任腰里别着手铐, 村务公开栏上明明白白写着买手铐花了多少钱。村部大门两边各竖着一块 大牌子,分别写着“回避”、“肃静”。门口还竖着一根电线杆,凡是不 听话的村民就铐在电线杆上,杆上留下铐手铐的道道印迹……当几位村民 找到市纪委书记姜瑞峰举报时,姜书记怎么也不敢相信。但当他派下去的 工作队了解到的情况比村民的举报有过之而无不及时,姜书记拍案而起: 这还了得,这不成了封建衙门了吗?(据《羊城晚报新闻周刊》第123期 )

  这个村部确实太像封建衙门了,最明显的标志就是那两块写着“回避” “肃静”的大牌子。在封建制度被推翻近一个世纪的今天,这样的牌子除 了吴村铺的群众还“有幸”能见到外,其他地方的人大概只能在电影电视 里领略它的风采了。

  曾几何时,这两块牌子好不威风。老爷出行时要由两名衙役举着它走 在最前面,百姓见了不但退避惟恐不及,而且要噤其口肃其容;回到衙门, 这两块牌子就被置于大堂的东西两侧,与它们放在一起的还有斧钺、棍棒 等。从书中得知,这些叫“仪卫”,是用以彰显衙门威仪的---棍棒针对 肉体,牌子针对精神---目的就是让老百姓两腿发软,心里发慌,诚惶诚 恐,俯首贴耳。这里对黎民百姓来说,还不是“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 的问题,而是不到万不得已不敢进衙门,官老爷的脸不能随便看,办事都 由老爷做主,生杀予夺听老爷发落。吴村铺的“老爷”们莫不是也在追求 这种境界吧?吴村铺的村民一到村部,两条腿就情不自禁地发抖。

  衙门又回来了,但这还不是最让人吃惊的。最让人吃惊的是这衙门竟 然“建”在村上。

  封建衙门是有级别的,最低一级是县衙。县官一般是“七品芝麻官”, 在县衙做事的有八品、九品,还有不入品的,算是半官半民。县级以下, 明清时推行保甲制、里甲制,保长甲长大约“相当于”现在的乡长村长吧, 但他们只负责清查户口、维持地方治安等日常性事务,没有处理民事纠纷 (即“做主”)的权力。保长甲长不算官,更没有衙门,绝不敢把“回避” “肃静”牌摆在家门口,那不但闹笑话,还犯法。

  按说,村长(规范的说法是村委会主任)也不是官,村民委员会是村 民自治性组织,村官连“国家干部”都不是,更无级别可言。但吴村铺愣 是把村部实实在在地变成了衙门。

  人们常常批评“衙门作风”,“作风”是对态度、行为的概括,是一 种抽象。而吴村铺却把这种抽象又变成了具象,不仅从态度、行为上表现 出来,而且极其直观,不需要去深挖,那“作风”就明明白白地摆在那里。 到底是“大老粗”的脾气,喜欢直来直去。看来,他们不仅不想为人民服 务,而且连“为人民服务”的牌子也不需要了。也许他们已经真的不知道 今夕是何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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