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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7日晚,即将卸任的美国国务卿奥尔布赖特接受了美国国家广播公司记者汤姆-布罗考的专访。作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位女国务卿,奥尔布赖特八年任期内的表现可圈可点,但也有许多争议之处。在专访中,奥尔布赖特回顾了她的八年,并对中美俄关系、中东战争与和平的前景作了展望。 重视中国 记者:克林顿政府上台后,我们对中国最大的兴趣是作为贸易伙伴。 奥卿:首先,我们不得不承认中国是一个越来越强大的拥有巨大人口的国家。为了谋求改变,为了使中国成为国际社会的责任成员,美国必须和中国确立关系,这是很重要的。我认为我们给予中国永久正常性贸易地位,支持中国加入WTO,都是极其重要的举措。看好普京 记者:俄罗斯出现了一位新总统普京,他的许多举措稳定了这个国家。你怎么看? 奥卿:普京是在一段所谓“混乱时期”之后就职的(所以人们感到相对平静)。俄罗斯人希望看到社会有秩序,我确信普京正在进行的许多工作是有益的。但另一方面,我们需要向他及这一地区施加更大的压力,以谋求更多的民主。 继任者出色 记者:即将上任的继任国务卿鲍威尔,是否作出某些承诺,因而让你相信新政府能够实现中东和平? 奥卿:我们当然就此问题谈了很多,布什班子支持我们正在进行的各种努力。我看他们也极希望我们能在任内处理好中东问题,并将之彻底解决。不幸的是,要轮到他们来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他们理解这一基本点:美国的国家利益需要中东实现和平。因此,我确信鲍威尔会努力为此工作。 记者:你是一位外来移民,又是一名女性,而你的继任者则是一名非洲裔美国人。 奥卿:这真了不起。鲍威尔和我谈到了这些话题。我曾为美国的少数族裔进行过艰苦的工作,努力让他们融入美国社会,乃至进入国务院。当然,鲍威尔也会作同样的努力。 我和他是非常好的朋友。可能在某些政策问题上我们会有不同意见,但我们都热爱美国,都乐意提供机会和必要的救助给那些无助的人。我认为,我的继任者是一位非常出色的男士。 作为女人 记者:作为第一位出任国务卿的女性,你有许多独一无二之处。在通常由男性独霸的国务卿事务中,你的性别因素起到多大作用? 奥卿:性别确是一个因素。但你知道最有趣的是什么吗?正如一位助手所说,我的性别没什么了不起,我的工作日程才不同寻常。作为首位女国务卿,这一现象改变了美国与许多国家的对话基调,绝大程度上是积极的。 然而我极感骄傲的不是这些。我在任内推行了一种积极主动的美国外交政策,这使我深感自豪。我的信念是:美国的介入实际上能起到不同寻常的作用。 记者:你曾长时间地研究国际关系,实际投入到国务卿工作中是否觉得更难? 奥卿:这是一份极其困难的工作,但我要说这是世界上最好的工作。这份工作看起来难,做起来更难。其难度在于,有许多巨大的、多种多样的话题要考虑,这些全新的外交政策话题完全超出预想之外,如大规模破坏性武器、毒品、爱滋病、气候等。在我8年前上任时,我没有想到所有各种问题都会被纳入国家利益的范畴内。 性丑闻影响 记者:除了国务卿的工作之外,你还承担另一个角色。从个人角度而言,你是接近总统的人。在莱温斯基事件爆出时,你曾说你相信总统。当真相曝光后,你个人反应如何? 奥卿:这当然是一段非常不愉快的时期。可我要说,能为克林顿总统工作,是我能想象到的最高荣誉。他是一位聪颖的总统,性丑闻从来没有影响到我们的外交政策。当我与外国领导人会晤时,他们觉得美国人(搞这种事情)很疯狂。克林顿总统的工作成绩是出色的,我为自己能为总统工作出一份力而深感自豪。 记者:克林顿总统是否曾把你拉进椭圆形办公室,并看着你说:“玛德琳,我————我很抱歉让你处于这种(尴尬)状况?” 奥卿:这是我和总统之间的事情。 恐怖威胁 记者:在肯尼亚美国使馆被炸案中,你有自己的体验。不久前,“科尔”号军舰又在也门被炸。恐怖主义对美国人的威胁是否更大了? 奥卿:是的。这是一个以往种种政策导致的不幸后果。存在着这样的事实:总有某些国家或无政府主义者觉得他们在国际政治机制中缺少筹码,所以这样做。 新政府将不得不注意到恐怖活动的严重性,并尽力解决这一问题。我们必须每天都保持警惕,这是最难做到的。每天我都从助手那里收到一份安全简报,每夜我都担心会接到紧急电话。但我们必须保持警觉。 战争与和平 记者:在达成和平之前,中东是否会发生战争? 奥卿:我们力图避免任何形式的暴力。我们会做一切事情让巴以双方,特别是阿拉法特主席减少暴力事件。上周他访问华盛顿时,曾向克林顿总统作出了一定的承诺,我们希望确保一切如愿以偿。 记者:但他又拒绝了克林顿总统提出的新方案。是否阿拉法特无力控制他的阵营? 奥卿:我们相信他有足够控制力作出不同寻常的决定。我们非常希望巴以双方最终能够接受新方案,即使原则上有许多保留意见。只有通过这种方式,巴以才有可能达成共识。 记者:在很长一段时间,你曾是一名研究中东问题的学生,现在又是一位中东风云的直接见证人。你相信中东会出现你所呼吁的和平吗? 奥卿:如果你看到中东的新一代人,看看那些通过各种国际合作项目走在一起的学生,你会发现他们都愿意有一个与现在不同的未来。 我相信,在某个地区,在某一时刻,总是会有和平存在的。可悲的是,到和平梦想成真的那一刻降临时,会有一定数量的人死去。中东地区的人民都像一个大家庭一样肩并肩生活着,基于彼此之间的利益,他们不得不达成某些共识。我们所提出的中东和谈新方案,其立足点就是促成两个肩并肩共同生存的国家的出现,并指出巴以能够实现这种共存。 美国的介入 记者:从戴维营和谈失败至今6个月了,你认为我们是否还处于同一阶段:继续谈判、拒绝、接受部分方案……却没有真正的和平进程? 奥卿:在中东问题上,如果说我们未能在克林顿总统离任前取得某些成果,那么我要说,这种悲剧状况的形成有个真空状态。许多人将此比喻为踩自行车,如果你停止运动就会掉下来。于是,你所处的位置也会被明显改变。我认为,极为重要的是和平进程仍在继续,而政府交接不应浪费太多时间。 记者:许多过去卷入中东事务的人说,如果没有美国的干涉而让巴以自行解决,可能会更好。 奥卿:这些人觉得美国是一厢情愿插手中东事务,没有人邀请我们干预。事实上,巴以双方都觉得美国在扮演一个独一无二的角色。如果他们能够自己解决问题,那当然更好。但他们没有表露出这样做的迹象,因而我认为,美国在中东事务中仍将继续扮演极为重要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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