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爱人公司的同事打听到通往曼哈顿的地铁尚在运行。这样,我们赶紧跑到格瑞福地铁站。大约20分钟后我们到了曼哈顿下城的克里斯托夫,PS-3学校就在附近。这是一座像教堂一样的建筑,非常大,很漂亮,只是不像学校。想到马上要见到儿子了,我和妻子都非常高兴,然而我们很快就重新陷入了困惑。PS-3已是人去楼空,我们意识到儿子又被转移了。但到了哪里呢﹖PS-3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情急之下我们在路口向警察求助。一个黑人巡警听到情况后马上带我们到最近的警局。负责的警官开始查找,过了大约20分钟的样 子,从街上带我们来的警察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张纸条,上面有三个机构的电话,其中一个是专门发布学校消息的,我觉得这个号码是最重要的。
我们开始打电话。曼哈顿这时的通讯仍然非常困难,用了半个小时才拨通了一个机构的电话,恰好是我们认为最重要的那个机构。他们记下了一些信息后,告诉我们等他们的电话,我们决定暂时原地不动。在警局我们一边借用办公室的电源给电话充电,一边等待。一个叫卡罗的女警官刚才一定是听见了我们的情况,于是自愿帮助查找PS-3学校学生转移的下落。5分钟左右,她说查到了,学生们已经被再转移到了11街道第6大道的IS-41中学。在我们出发的时候,卡罗对我们说:祝你们好运,接到儿子的话告诉我一声。
我们满怀信心地来到这个学校,不幸的是,这里情况与PS-3一样,我们又落空了,而且心理上也起了变化。我们不知道这种转移还有多少次,也不知道我们的儿子是在某一所学校里还是被同学的家长领走了。
这时已到了中午,我们又累又饿,而且一头雾水,我们准备吃一点东西后再回警局想办法。就在这关键时刻,我爱人的手机响了,那个机构的电话来了——好消息,我们得到确切的好消息儿子目前在他的校长家中。我爱人哆嗦着记下了电话号码——拨通了。当电话上传出了校长瑞亚熟悉的声音的一瞬间,在洒满阳光的曼哈顿的街道上,我的泪水夺眶而出。我们去接儿子了。一路上,两天之中经历的一切仍在幕幕回放。我想到最后离开家门时的情景,电脑屏幕上留着写了两行字的文稿,电话扔在沙发上,第一次下楼拍照后匆忙落下的摄影包,300毫米的长焦镜头,一只拍过的胶卷,里面记录着2号楼被撞时的场景。窗户还开着,爆炸的灰烬一无遮拦地进入房间。入夜后,整个屋子将深深地陷入黑暗无底的沉寂,成为没有生命的彻底的空城的一部分。我想,人只有在特定的时候才能体会到什么叫悲天悯人,什么是不能动摇的信心。
现在,我们全家已转移到了新泽西克利夫塞德的一个朋友的别墅里。我们在曼哈顿的住所仍是危险区,被严密封锁。16日,那里又塌了一幢楼(好像是美林证券的)。还有许多楼有塌倒的迹象,包括我们在阿巴尼街350号的公寓。(完)晨报记者郭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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