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世界媒体还在聚焦美国及盟友发动的反恐怖战争之时,英国和希腊媒体却把阿富汗战事从头条新闻中撤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出英、希间各说各话的“间谍迷案”。本月初,12名英国及两名荷兰籍飞行俱乐部成员在希腊被捕。希腊空军指控说,这些人假借拍摄风景照、并以“飞行爱好者”身份从事间谍活动。法律专家指出,如果偷拍军事设施、窃听军事机密的罪名成立,他们将面对最长为20年的监禁……
由于从一开始希腊就认为这是一起间谍案,所以一切都在悄悄地进行,直到数天后,希腊、英国两国外交官在布鲁塞尔就这一案件进行会晤时,一向消息灵通的英国媒体才获知12名英国人被拘的消息。
证据在手希方强硬
据英国《卫报》报道,11月8日,由英国人鲍尔·科宾带领、有14名“飞行爱好者”组成的小组在希腊卡拉马塔附近的一军用机场观看空中表演时,不断拍摄照片,并在笔记本上不停记录飞机起飞和降落时间,希腊空军方面对此产生“怀疑”,并将他们逮捕。
16日,负责调查工作的卡拉马塔地方法官噶瓦拉斯下令成立一个由希腊空军军官组成的评估小组,对从英国游客身上搜出的东西进行认真分析,其中包括这些人的航行记录和超声扫描仪。19日,希腊有关部门在分析“飞行爱好者”拍摄的8卷胶卷后认定,他们掌握了14人犯有间谍罪的足够证据。
据透露,在短短一周的时间里,“飞行爱好者”小组先后到访过希腊多个军事基地,而在去有些地方时并未事先向希腊政府通报。希方评估小组认为,科宾等人虽然持有前往卡拉马塔观看空中表演的准许证,但在雅典附近的“塔那格拉”以及南部北约“阿拉克斯”空军基地进行的却是非法拍摄。
最让希腊方面无法容忍的是,后来评估小组确认,这14名人曾经还到过位于科林斯附近、高度机密的“梅格拉”空军机场。不仅如此,这些人一直用其高频无线电扫描仪窃听希腊空军飞行员与地面控制台的对话,而且还将这些对话抄录在笔记本上。当希腊空军发现,这些英国人连特别重要的希腊空军基地的战机起降的具体时间都照抄不误,其震怒可想而知。“新发现”使希方于20日宣布,由于“涉嫌搜集梅格拉空军机场的高度机密情报”,这些人将面临新指控。对此,原本还比较乐观的辩方律师扎卡莱亚斯也认为麻烦不小,“他们向调查人员隐瞒事实增加了辩方不利因素,使‘危害希腊国家安全’罪名有了证据”。
希腊外交部发言人贝格里提斯指出,“飞行爱好者”小组成员被捕前曾被希腊当局警告过3次,要求他们在拍摄空军基地照片时“不要超出限度”。扎卡莱亚斯律师承认,“确有此事”。
被捕入狱坚称无罪
“飞行爱好者”们被捕之后,起先被扣留在警察看守中心。17日,他们分别被关进不同监狱。连日来,《卫报》、《泰晤士报》等英国媒体拼命渲染英国人遭到了“非人道的待遇”。
报道称,鲍尔·科宾夫人、现年51岁的莱斯丽·科宾被关押的科里达洛斯高级监狱在全希腊、甚至整个欧洲都“恶名远扬”,其他11名英国人也分别关押在另两个拥挤并且防守严密的监狱。据科宾亲属透露,在刚进监狱时,莱斯丽接受了严格的检查,当时就有一种被侵犯的感觉。监狱里的条件非常糟糕,和她关在一起的另外15名犯人是一些妓女和吉卜赛人。她向记者说:“她们对我还算友好。但我得忍受嘈杂的吵闹声,牢房里只有一个淋浴池,两个卫生间。晚上冷极了,我真的很想出去。”
英国男子中的6人被关押在下纳夫普林监狱。监狱牢房里没有床,犯人们只能睡在地上破旧而肮脏的床垫上。成员阿达米克给自己姐姐打电话说:“我非常害怕。现在情况变得越来越让人沮丧。我感到自己的精神快要崩溃了……”《卫报》说,在最初被关押的前7个小时里,所有人都没有得到任何食物,而且每天只能分得几个土豆和洋葱。
尽管被捕入狱,但所有人都坚称自己无罪。被捕的彼得·诺里斯说,他们持有希腊空军方面的许可证明,因此希腊军方没有任何抓他们的理由。去卡拉马塔之前,他们曾到过雅典一个旧民用机场,有人照了张停放在一座楼前的一架直升机的照片。没有人说那不能拍。
目前,英国国内很多人对被抓的同胞持同情态度,认为根源在于国与国之间存在着“文化差异”。他们认为,“希腊总是非常敏感。看到这些英国游客在偷听飞行员与塔台的对话,跟踪每一架飞机,还认认真真地做笔记,希腊人当然不会理解”。英国“飞行爱好者协会”主席科依说:“行内人都知道,去希腊、土耳其绝对不要跑到禁地内去拍照。希腊最不喜欢航空迷记录下自己军用飞行器的号码和数据。在‘9·11事件’后,携带高倍双筒望远镜很容易使人把他们看作是军事观察员。”
英国媒体还透露,荷兰的“飞行爱好者”喜欢追踪数字,他们总是把自己观察到的数据定期在一本名为“争夺”的杂志上发表。
首相说情分批保释
“间谍事件”让希腊和英国的关系骤然紧张,双方一直在据理力争。希腊媒体甚至预言,如果这件事无法顺利解决的话,希腊和英国的关系有可能出现破裂的局面。
随着局势朝不利于英方发展后,英国首相布莱尔亲自介入。22日上午,他在电话中与希腊总理西米蒂斯结束完阿富汗问题的讨论后,话锋转到这12名英国人的问题上。布莱尔解释说,这些英国人不是间谍,而是一群“飞机迷”。飞机迷们可以在机场旁一站数小时,将起飞和降落的飞机按编号详细记录下来。在其他国家的人看来,这种爱好确实有些古怪。同时,布莱尔希望希腊方面善待被拘的英国人。
对两位领导人的谈话内容,希、英两方议论纷纷。有消息说,由于担心两国关系破裂,布莱尔和西米蒂斯都希望降低声调,希方还原本打算派外长帕潘德里欧亲自去狱中探望科宾夫人。不过,后由于被人指责“介入司法程序”,不得不改派外交部其他高级官员前往。为了维护民主国家形象,希腊政府发言人坚持,事情的解决取决于该国司法系统,“政府不能干预司法程序”。
尽管如此,23日希腊媒体还是透露,为了缓和希英间紧张关系,可能首先释放科宾夫人。接受《泰晤士报》采访时,科宾夫人称,在得知这一消息后“如释重负”。此外,希腊地方法院已决定于27日再次进行审判。目前,英方律师正在考虑把这些英国人分开处理,要求希腊当局先让部分嫌疑人获得保释。扎卡莱亚斯律师表示:“希望他们中的大部分能得到释放,但对于所有人都能得到释放,我没有信心。”
分析人士指出,对于“间谍案”的特殊性和严重性,英国和希腊方面目前都有清醒的认识,并都承认问题不会在短时间内得到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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