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当事人的另一种叙述，一段尘封50年的历史最近暴露出令人震惊的真相：冷战时期头号间谍案女主角的弟弟大卫·格林格拉斯当初为了明哲保身，竟宣誓提供伪证，把姐姐与姐夫送上了电椅，使他们成为美国冷战时期仅有的两名被处决的间谍。

　　现年79岁的美国人大卫·格林格拉斯近日打破沉默，接受了媒体采访。他的这段访谈于美国当地时间5日晚在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强档节目《60分钟时事杂志》中正式播出。格林格拉斯50年后的突然翻供，为解析美国冷战时期轰动一时的罗森伯格案提供了新视角。

　　罗森伯格案又称核弹间谍案，两位当事人是裘利斯·罗森伯格与埃瑟尔·罗森伯格夫妇，他们被控替苏联人窃取核机密。当年的庭审曾轰动一时，夫妇二人成为美国家喻户晓的人物。1953年6月，两人在星星监狱被处决。以此案为契机，美国极右反共势力——麦卡锡主义者趁机在国内扩大地盘，令美国陷入长达数十年的白色恐怖。

　　为求自保同根相煎

　　格林格拉斯是埃瑟尔的弟弟，他承认自己也是一名间谍，曾向苏联方面提供过有关原子研究以及核引爆器的情报。

　　格林格拉斯披露，当年他与罗森伯格夫妇同时受审，他的妻子卢思也被联邦调查局拘捕。当时任助理检察长的罗伊·柯恩公开怂恿他撒谎，提供虚假证词。正是这位柯恩，后来当上了麦卡锡的助手，在美国政坛风光一时。

　　在法庭上，格林格拉斯提供了针对埃瑟尔·罗森伯格最不利的证词，他指控姐姐曾用一台雷明顿牌便携式打字机为他打印向莫斯科传递情报的副本，他的妻子卢思也证实了这一说法。但时至今日，格林格拉斯终于在电视访谈中坦白，当年的证词完全是妻子同他串谋编造的结果。格林格拉斯声称：“我不知道谁打印了这份材料。坦率地说，今天我都记不起是否曾有人打印过那份材料，我对当初发生的一切已失去记忆了。”

　　格林格拉斯承认，自己曾在庭上多次作伪证，并曾前往国会作证，而所有这一切的目标就是要换取司法机构对自己及妻子的宽大处理。格林格拉斯被判刑15年，他于1960年出狱。如今他隐姓埋名，在纽约地区生活。

　　在电视访谈中，格林格拉斯也被问及罗森伯格夫妇为何宁愿赴死也不愿承认间谍罪行。“一句话，蠢。”格林格拉斯断然作答。而在被问及埃瑟尔是否该为自己的死负责时，他这样说：“是的。”

　　处死埃瑟尔证据不足

　　格林格拉斯承认，自己时常被罗森伯格案困扰：“我的妻子总这样告诉我，‘看，我们还活着。’”格林格拉斯说，如果有一天遇到两个外甥，他会跟他们说，他对他们父母的死感到难过，但他不会为当初提供伪证道歉。“我并不知道谁下达了死刑令。”

　　历史学家认为，罗森伯格案在很大程度上是当时政治环境的产物。20世纪50年代初，美国社会极右势力当道，弥漫着一股强烈的反苏情绪。实际上，指控埃瑟尔·罗森伯格的证据并不如指控其丈夫裘利斯的证据充分，在长达两年多的庭审过程中，这对夫妻一直拒绝认罪。

　　《纽约时报》资深编辑山姆·罗伯茨推出的新著《大兄弟》记录了这一切。新书《大兄弟》的副题为“大卫·格林格拉斯核弹间谍案未讲述的故事以及他如何将姐姐埃瑟尔·罗森伯格送上电椅”。

　　罗伯茨回忆，1951年曾任助理司法部长并曾在尼克松时代担任国务卿的威廉·罗杰斯生前曾告诉他，当时美国政府曾希望埃瑟尔·罗森伯格指证丈夫裘利斯来保住自己的性命。“但她始终拒绝合作。最后尽管证据不足，但主审法官还是迫于各方压力，下令处死了她。”(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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