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西班牙《国家报》特派记者发自阿富汗坎大哈的报道,塔利班虽放弃坎大哈了,但在这座城里的街上仍然看不到妇女,当然更看不到不戴面纱的妇女。这里的女人出门总是戴着面纱,但在一个几万人的城市也很少看到她们。在医院里,生病的孩子身边看不到母亲或姐妹陪着,也没有祖母陪着孙子的现象。反塔利班的部队已经夺取了权力,他们的负责人对女记者说,不必戴面纱了,因为那个阶段已经过去了。思想开放的穆斯林来了,他们用手势告诉妇女:取下面纱,出门吧!可是他们自己的妻子和姐妹仍然呆在家里,出门时还戴着面纱 。
有一位穿着长袍未戴面纱的女记者出门去市场,但她的头是包着的,脸部盖到鼻子那里。男人们都注视着她,那种目光让她感觉到像是她被判了无期徒刑似的。在村子里,妇女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孩子们在她们的前面跑,男人们跟在后面,好像是她们没有穿衣服一样。
坎大哈周围是起伏的山峦。塔利班走了,但妇女出门戴面纱和其他有关的东西将保留很长的时间,比胡子还要长。在霍希德的理发馆里,一些人说斋月过后将剃掉胡子,另一些人表示将不剃。一位顾客说他并不是害怕塔利班,而是害怕上帝。记者问了等候在那里的15个人:“你们之中谁赞同自己的妻子或姐妹出门不戴面纱?”他们停止微笑,没有人回答。理发师霍希德解释说,这里不是喀布尔或马扎里沙里夫,这儿从来没有妇女出门不戴面纱的,即使是在俄国人统治时也是这样,从来如此。
22岁的苏尔坦毫无顾忌地批评塔利班领导人虚伪,“他们在电台宣布禁止种鸦片,后来他们自己却贩卖鸦片。他们盖豪华住宅,购买日本汽车。在这个城市只有他们开日本车”。苏尔坦曾经为联合国当过翻译,他渴望有电视天线可以接收电视节目。他表示不同意让姐姐出门不戴面纱。他说,“这是我们的习惯。不然以后所有的人都会笑话我,说我的姐姐在公园里没戴面纱”。
坎大哈的男子一生中看到过多少个不戴面纱的女人的面孔呢?苏尔坦说,“在我的家族里看到过大约50个。在外面只见过一个联合国的女职员没戴面纱”。苏尔坦连他最好的朋友的姐妹是什么面孔都没有看到过。他本人订婚已经4个月了,但是在举行婚礼之前他将看不到未婚妻的“真面目”。只是他的母亲看到过未来的儿媳妇的脸庞,夸奖她长得很漂亮。
保护外国女记者的阿富汗士兵和警察可算是饱了眼福。他们天天能看到这些洋女人的面孔,时常高兴地笑,好像是观看一次次变相的色情节目。苏尔坦的朋友说,阿富汗打了20年的仗,他惟一一次看到妇女的脸是在巴基斯坦的盖塔。那里有很多女人。这个20岁的年轻人至今总共看到过15~20个不戴面纱的妇女。可以说,一个西班牙中学生一天中看到的女人面孔比一个阿富汗老头一生中看到的还要多。
瓦利走出清真寺时看到一位女记者,但他不愿接受采访,对男记者则不同。他说,“在街上听音乐是不好的,那样我们会去地狱。这些带枪的士兵每时每刻在街上走也不好。美国人最后会做到让妇女出门不戴面纱,但是我们却无所作为。为了改变这一切,上帝肯定会做点事情”。
玛索玛是一个有3个孩子的母亲,经历了战争带来的苦难。可是就在战争期间她勇敢地在面纱底下使用卫星电话。在坎大哈市只有两个女人像她这样做。不久前在坎大哈的广场上曾经将一个使用卫星电话的男子吊死。但玛索玛现在还没有勇气不戴面纱上街。在坎大哈她是少数在家里不戴面纱接待男子访问和与他们交谈的妇女之一。她说,“几年之内我不会出门不戴面纱。我看别的女人也会这样做”。
在这个省发生的惟一变化是,政府开始实施一项聘用妇女参加工作的政策。阿里最近被政府任命为公共媒体的负责人,她说,“我想在电台、电视台和报社工作。在这个城市已经多年没有电视看了。我相信一个月之内我们会有钱使电视台重新开播”。
在坎大哈的街上,夜晚已能闻到反塔利班士兵服用一种从印度麻中提炼的麻醉品的味道。这在塔利班时代是被禁止的。将来人们可以看到电视,但要在这里看到妇女出门不戴面纱上街可能还要等很多年。·管彦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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