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姆斯菲尔德和鲍威尔上演美国式的“将相和”

　　当美国国防部长唐纳德·拉姆斯菲尔德在读到报纸上关于他和国务卿鲍威尔私下不和的文章时会产生极端愤怒。在去年夏天的一次记者招待会上，一名记者想极力证实拉姆斯菲尔德同布什的其他高级外交顾问们的立场有着很大不同，拉姆斯菲尔德听后直截了当地说：“你是否想在鲍威尔和我之间发现点什么？”

　　另外一名记者问道：“你们在每件事情上都能立场一致吗？”

　　“除了极少数鲍威尔还没有作出反应的事件。”拉姆斯菲尔德机敏应对。现在当提到这段经历时，拉姆斯菲尔德仍然对他在媒体试图诋毁内阁的团结时能够战胜他们感到回味。

　　与华盛顿式的“政客倾轧”的气氛相比，拉姆斯菲尔德和鲍威尔———以及其他核心的布什战时内阁成员们相处得还算不错。

　　但这并不表明国务卿和国防部长总是毫无分歧：拉姆斯菲尔德被广泛地视为一个鹰派人物，一个“干涉主义者”；而鲍威尔则更为谨慎，奉行多边政策，注重同盟国的协调。因此媒体把拉姆斯菲尔德和鲍威尔猜测成竞争对手并不奇怪。但自从“9·１1”事件后，他们不同的声音减弱了，意见分歧很少被报纸捕捉到。“我们也争吵”，鲍威尔说，“但我们总能找到一致的答案。”在同拉姆斯菲尔德共事时，鲍威尔非常小心地避免告诉他如何进行军事调动。众所周知，鲍威尔在老布什政府中就任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期间获得了全国声誉，舆论认为是他和瓦茨科普夫的出色军事调动打赢了海湾战争。

　　鲍威尔曾被认为会在导弹防御系统以及伊拉克问题上同拉姆斯菲尔德发生冲突(拉姆斯菲尔德很火爆，而鲍威尔很温和)。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实这一点。因为他们都曾经在对方的职位上呆过，在过去25年里他们曾在国务院、国防部和白宫长期供职，也能体谅到对方的难处。

　　布什的战时内阁一个难得的融洽班底

　　前不久，美国《新闻周刊》对布什内阁的主要成员拉姆斯菲尔德、鲍威尔和副总统切尼、国家安全事务顾问赖斯以及其他几位高级助手进行了专访，问他们如何达成和谐的关系以及如何保持这种和谐。他们说总的原则是相信总统的决断力，并遵照总统定下的“基调”来协调各自的工作。

　　布什的这届内阁成员们大多在华盛顿混迹多年，他们彼此都非常熟悉，甚至达成了某种默契。他们相互抱有信心，相信对方都能公平和公正地处事。

　　他们所有的日程，正如他们所说：“为总统服务”。他们这么说是可以理解的，战争内阁的核心人物，切尼61岁，鲍威尔64岁，拉姆斯菲尔德69岁，都曾经非常认真地考虑过竞选美国总统，也许因为他们都是老布什的旧将，而最终放弃了，转而全力辅佐小布什。

　　“我们都老了”。拉姆斯菲尔德一语道破天机。

　　“我们都到了退休的年龄，美国需要年轻的领袖，我们不会谋求下一届的任职。”鲍威尔补充道。

　　在布什的内阁中，赖斯是个例外，她只有47岁，在华盛顿资历尚浅。她曾被传言政治前途非常远大，但据接近她的人说，她将在任期满后回到斯坦福大学任教，她于1993年到1999年在那里做教授。

　　这个群体中的每一员也不会摆出前朝遗老的“大架子”，所以你不会听到这样的话，“当我还是国家安全事务顾问时……”之类的话。

　　除了重叠的职业经历，内阁成员们还维系着良好的个人关系。“我在1969年时雇佣了现在的副总统切尼”，拉姆斯菲尔德说，他当时任尼克松的白宫经济办公室的负责人，而切尼刚刚研究生毕业。初次相见他们俩都没给对方留下好印象。“面试的时候，他认为我是一个傲慢的学究，我认为他是一个自大的政客。”切尼说。但后来这两个人成了好友。当福特总统1974年任命拉姆斯菲尔德为他的白宫办公厅主任时，切尼成了他的副手。

　　鲍威尔和赖斯相同的东西远比他们的政治交情多。但他们的政治立场并不靠近。当鲍威尔同切尼和拉姆斯菲尔德发生分歧时，据鲍威尔的助手估计，赖斯有六成是站在鹰派的一边。据赖斯的助手透露，赖斯把鲍威尔视为一个“大叔”。他们俩同时开了历史的先河———黑人担当美国如此重要的行政职务，除此之外，鲍威尔的妻子艾尔玛同赖斯是同乡，都来自阿拉巴马州伯明翰的黑人精英社区。“鲍威尔对赖斯知根知底，”助手们说。而切尼说，他在10年之前就察觉这个黑人女青年日后必成大器。

　　华盛顿的玩笑背后蕴藏深刻的政治内涵

　　布什的战时内阁开会时，阁员们会有意无意加杂一些笑料来调节气氛。在最近的一次国家安全会议上，拉姆斯菲尔德做得有点出格。他说，“科林(指鲍威尔)，你是美国的国务卿，是外交官的头，是我们政策的发言人。每个人都在听你说什么。可你却在世界上引起了极大的迷惑，因为总统说的是‘喀布尔(Kabul)’，副总统也在说‘喀布尔(Kabul)’，而你却说‘卡泊尔(Ka—bool)’，你什么时候能够解决这个问题？”这个对鲍威尔发音不准的玩笑的确让人下不了台。

　　有时候玩笑会有意无意变得很尖锐。“科林，你不是在为克林顿工作。”当鲍威尔提议对一个议题慢一点，让盟国跟上美国的脚步时，拉姆斯菲尔德不耐烦地发难。但鲍威尔听后大笑解围。“有些时候刺得太深了，”鲍威尔说，“但从来都没有超出尖刻的、恶意的界线。我可以保证，我能控制局面。”拉姆斯菲尔德有时古怪的便装成为鲍威尔取笑的对象。拉姆斯菲尔德喜欢穿着精纺的羊毛小背心，好像要去俱乐部打高尔夫球。而拉姆斯菲尔德却讥笑鲍威尔的古板：“鲍威尔常常穿着西装去郊游。”

　　这些玩笑听上去很好笑，但它在做出性命攸关的重大决定时，在夜以继日的工作中起到一种放松身心的作用。

　　中央情报局局长乔治·特纳也是一个充满喜剧细胞的人物。布什每天都要完成他的情报阅读工作，但他更倾向于亲自接触情报人员。中央情报局资深官员们说，特纳最精明之处就在于借着每日情况简报同布什拉近了距离。以前的中央情报局局长每个星期只去白宫一两次，而特纳是天天去。

　　特纳是个开朗的人，在中央情报局，人们常常可以听到特纳在他的办公室里大声歌唱，或者看到他在走道里把篮球高高弹起，他还喜欢亲切地称下属为“伙计”。在经历“9·１1”重大情报工作失误之后，特纳通过这些幽默的言行举止来协调他的工作和稳定他在中央情报局的地位。特纳还是处理人际关系的高手，华盛顿的头头脑脑们大多对他心存好感，这是特纳的另一项精明之处———他定期举行私人宴会款待他们。

　　将战争进行到底？战时内阁强硬立场遭遇挑战

　　一些观察家预言，美国民众对布什内阁的美好印象将随着布什做出是否铲除萨达姆政权最后决定而散去。但话又说回来，也许不会。一位资深的内阁官员向媒体透露，布什和他的高级助手们在伊拉克问题上的立场一致，但伊拉克不会“立刻或单方面地受到攻击。”这位高官还预言，鲍威尔和拉姆斯菲尔德会达成一个妥协方案。美国将继续加强对伊拉克施压，迫使伊拉克接受联合国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核查要求。没有人会相信萨达姆会轻易妥协，但美国的这一过程将会继续。这个过程将会耗时6到18个月，这位官员说。似乎很难在这一个过程中确定统一的底线，但布什的内阁成员们似乎还在确定这样的底线。

　　拉姆斯菲尔德强烈坚持美国在全球的老大地位。大约一年前，拉姆斯菲尔德被提名为国防部长时，他曾以长辈似的口吻告诫小布什：美国正在被全世界视为“邪恶的力量”。他对小布什说。“我想你是知道的，我是冲着你来的，我将告诉你我所相信的：我们必须主动出击，而不是退缩，否则我们就是鼓励其他国家对我们实施不利举动”。

　　布什回应道：“你说的完全正确，我完全同意”。几个月以后，就爆发了震惊世界的“9·１1”事件，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拉姆斯菲尔德的预感非常准确，但他的解决方案能否奏效还有待时间的证实。

　　布什特别愿意包容不同的意见，他的顾问们透露。“任何事情到他那里时都不用像准备小孩子的食物那样精心咀嚼，”拉姆斯菲尔德说。但有一次例外，布什很快下了决定，并拒绝无休止的评估和讨论。那是去年10月下旬的一天，战时内阁看到对塔利班的空袭收效甚微，对是否向阿富汗派出地面部队的讨论陷入一种怀疑的氛围中。当时大量的美国地面部队集结在阿富汗邻国，等待着华盛顿的作战命令。他们将面临阿富汗可怕的冬季和有山区作战经验的塔利班武装的威胁。士兵伤亡将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布什命令他的顾问们打住，并保持耐心，不要丧失在阿富汗部署美军空中力量和特种部队同塔利班作战并取胜的信心。

　　在伊拉克问题上，布什的战时内阁十分清楚，推翻萨达姆政权同样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举动，它将遭到一些盟国的反对。前不久，沙特阿拉伯就考虑要求美军撤出其领土。这意味着不让美军继续使用萨尔坦王子空军基地，这个空军基地长期以来作为美军在海湾的指挥中心。没有这个基地，美军进攻伊拉克的计划就会演变成一场噩梦。沙特是否愿意在美伊之战中站在美国一边成了一个巨大的外交难题。文／鱼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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