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萨旅成员进行军事训练
今年1月17日以来,巴勒斯坦人针对以色列人发动的自杀式袭击至少有9起之多。这些袭击者到底是些什么人?他们为何甘愿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换取敌方的伤亡?对于这些问题,西方国家有多种解释,也有不少猜测。黎巴嫩资深记者哈拉·加比尔亲自走进这些人的世界,揭开其面纱。
与神秘之旅亲密接触
3月16日晚上8时整,等在加沙地带一条垃圾成堆的道路边的我,看到一辆轿车的前灯闪了两下,我只身探访巴勒斯坦自杀式袭击者(又称人体炸弹)的旅程从此拉开了帷幕。
沿着这条路,在颠簸了大约10分钟后,我走出了轿车,迎接我的是一位蒙面男子,我后来才知道,他是“阿克萨圣战者旅”一个小组的指挥官。自从以巴冲突升级,特别是今年以来,“阿克萨圣战者旅”的名气如日中天,该组织宣称,为今年以来造成43名以色列人死亡的总计9起自杀式袭击事件负责。未来4天,我将与这个小组一起生活,亲眼看看他们是如何挑选及训练“人体炸弹”的,并试图了解他们的思想动机。
巴以冲突加剧后,西方国家和以色列都将那些向手无寸铁的平民发动袭击的人称为恐怖分子,布什总统也于日前宣布,将“阿克萨圣战者旅”划归恐怖组织。可是,在阿拉伯世界以及巴勒斯坦控制区,“阿克萨圣战者旅”成员被视为圣战者,他们是在以色列人的镇压之下履行宗教责任。孰是孰非?
我将与两名已被选为阿克萨圣战者的男子见面,他们的上司,一个自称叫阿布·法塔赫的人坚定而有礼貌地要求我戴上眼罩,躺在车的两排座位中间。他解释说,安全第一。
20分钟后,我们的车突然停下,我被架下车,然后快速架上楼梯。眼罩被摘下来,我发现我是在一间铺着软垫的房间里,耶路撒冷阿克萨清真寺的照片庄重地贴在墙上,窗户用厚厚的窗帘遮得严严的。我是以一名黎巴嫩穆斯林,一名描写黎巴嫩真主党的书的作者身份来到这里。在最初的几个小时里,几名战士依次从黑暗中走进来,他们都蒙着面,身穿军装,手里握着卡拉什尼科夫步枪,腰里别着手榴弹。他们坐在垫子上,一盏巨大的油灯将他们的身影映到墙上。我可以听到远处传来的以色列飞机从夜空中穿过的声音,接着是机枪声和爆炸声。我很快就明白了,这里的夜晚一直是这个样子。
他们受过高等教育
取得“阿克萨圣战者旅”信任后,有人将我介绍给27岁的尤尼斯,他是一名艺术研究生,当时正在为下一次自杀式袭击作准备。尤尼斯戴着阿拉伯头巾,显然是不想让我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首先谈起了米开朗基罗、达芬奇、毕加索的作品,接着话锋一转,突然充满激情地说起了他成为一名圣战者的原因:“我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不是恐怖分子,这个世界应该意识到,我们采取的行动的初衷不是搞单纯的血腥的谋杀。”他表示,巴勒斯坦人一直在寻求阿拉伯国家、美国和欧洲国家的帮助,希望建立一个独立的国家,但收效甚微。接着,他打着手势,向我讲述了他将采取新一轮袭击行动的原因:“以色列人给我们的母亲、父亲制造痛苦。我必须将这些痛苦还给以色列人,直到以色列母亲们向他们的政府呼吁,请求这个世界,结束冲突。我知道,我不能傻傻地站在以色列人的坦克面前,那样用不了几秒,我就会被击得粉身碎骨。所以我把我自己当成武器,这就是他们所说的恐怖主义,而我认为这是自卫。当我去执行任务时,我只想到两个义务:一个是对上帝的,另一个是保卫我自己和我的祖国。”
尤尼斯点了支烟,接着宣称:“生命是珍贵的,他也希望过正常的生活,与朋友聚会,到海边野炊,可是,只要以色列人继续占领着我们的土地,只要我们没有获得解放,我们除了战斗,别无选择!”他表示,他的这一决心是不会动摇的。
“人体炸弹”是这样造出来的
法塔赫透露,一个专家小组负责挑选“人体炸弹”候选人,当选者必须是18岁以上的成年人,但结婚而没有子女者,以及一个家庭的独苗苗都没有资格成为候选人,而那些精通军事技术,心理素质好的人最有可能被选中。
被选中者必须信奉伊斯兰教,必须健体强身,使自己可以轻松地游走于以色列人中间,如有必要,在发动袭击前要戴上假发,前发将脸挡住。
平时,候选人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其上司要对他进行长达数天的观察,如果他认为候选人没有问题了,才会通知他们被选中了。接着,被选中者与他们的指挥官要进行为期20天的强化宗教研究,背诵古兰经。
一旦自杀式袭击准备完毕,他们小组的另一个人会找到他,陪他走完最后的人生之旅。当然,只有在发动袭击前,他才会被告知行动的具体细节。不管他是“人体炸弹”,还是用枪或手榴弹发动袭击,最后他都难逃一死。被送到目标区前10分钟到15分钟,他们穿上一件手工缝制的背心,里面有10公斤炸药和5公斤铁钉、铁片。接着领受命令。直到此时,他才知道引爆自己的具体地点。
有战争,就有丑恶
那么,最近在咖啡馆或餐馆发生的导致平民伤亡的自杀式袭击是否可以被谅解?法塔赫语气强硬的回答:“以色列人的坦克炮击我们的住宅,他们是否想到里面会有孩子?只要发生战争,双方的行动都会造成一些丑恶的后果。”
27岁的学生阿马德也是一名自杀式袭击者,他说起话来更加干脆:“我祖母原来住在加法市,但1948年以色列建国后,她被赶走了。我祖母代表着巴勒斯坦人的历史。她经常向我们说起加法,说起那里的葡萄酒和海滩。她教育我们要爱自己的家乡。”阿马德一直渴望返回故乡,但这个愿望到现在也没有实现,他是在联合国分配的一间用混凝土建成的房子里长大的。
他说:“我从来就没有想过消灭以色列人,可是,他们夺取了我们的土地,甚至想剥夺我们自由、和平生活的权力!他们每天都在检查我们的证件,他们控制我们的用电用水,控制着我们的生活。我不明白,世界上还有人不明白我们为什么会起来抗争!”
一名圣战者在出发前最后一次打通了他母亲的电话。那位名叫尼迪尔的母亲说:“孩子,多保重,记住真主,真主会让你成功。勇敢点,孩子,这是你第一次参加战斗,在采取每个行动时都要记住安拉。”
事后,这位母亲坐在电视机前看新闻。她在接受采访时说:“我在一个月前就知道我的孩子要去执行任务,我整整哭了一个月。”
就在这个时候,一件让我终生难忘的事情发生了。一名战士急匆匆地跑进我所在的房间:“告诉你们一个重要消息:曼彻斯特联队以5比3战胜了西汉姆联队!贝克汉姆独进二球。曼联踢得太棒了!”这个消息让房间里的战士们热血沸腾,但几分钟后,他们又开始准备下一次的袭击行动。
杨孝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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