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珊

　　5月21日，美国国务院公布《全球恐怖主义形势报告》，古巴、伊朗、伊拉克、利比亚、朝鲜、叙利亚和苏丹等7个国家被贴上“支持恐怖主义的国家”标签。对正大张旗鼓进行反恐战争宣传的美国来说，支持恐怖主义是最大的罪名。因此，《报告》实际上等于宣布这7个国家是美国的敌人。

　　以贴标签的方式划分敌我，是美国的习惯做法。二战结束后，杜鲁门把以苏联为代表的社会主义国家称为“专制独裁”，划入敌人阵营，带领“自由世界”对其进行遏制。20世纪80年代，里根称苏联是“邪恶帝国”，号召所有爱好和平的国家联合反苏。冷战结束后，伊拉克、伊朗、朝鲜等国一度被美国称做“流氓国家”或“胡作非为的国家”，遭到美国的封锁和打压。今年年初，伊拉克、伊朗和朝鲜被布什指为威胁世界和平的“邪恶轴心”。不到半年时间，这一名单又扩大到现在的7个国家。

　　美国这种做法看似简单，其实却含有深意。首先，美国以贴标签的方式划分正义与邪恶，把自己封为正义的代表，把要反对的国家定为邪恶的化身，以正邪不两立的名义，赋予自己主持正义、打击邪恶的使命。其次，通过明确“谁是美国的敌人”，树立对立面，迫使其他国家表态站在哪一边。凭借美国超级强国的实力，威慑持中间立场的国家跟着美国走。布什早在“9·11”之后就说过，没有中间立场，“要么站在我们一边，要么站在恐怖分子一边”。第三，确定敌人，是加强美国西方“领袖地位”的需要。冷战期间，面对苏联威胁，西欧国家全面依赖美国，政治上需要美国领导，军事上需要美国扶持，美欧团结一致是美国赢得冷战胜利的重要保证。冷战结束后，由于苏联威胁的消失，欧洲国家对美国的依赖大大减少，离心倾向日益明显。双方在贸易争端、环保标准、国际刑事法庭等一系列问题上争吵不休。“9·11”之后，美国更不愿看到与欧洲分歧扩大，面对恐怖威胁，美国需要欧洲支持，至少是舆论上与美国保持一致。只有明确威胁，并且让欧洲认识到美国面临的威胁也是欧洲将要面对的威胁，才能维系美欧之间的团结。最后，明确外部威胁，也是巩固美国国内支持的需要。“9·11”后，由于打击恐怖活动的需要，公众对国内安全的担心，总统的权力大大加强。在对阿富汗军事行动基本结束之际，继续强调外部敌对国家对美国国内安全的威胁，有利于维持国内对总统的高支持率。

　　因为贴标签的做法有重要象征意义，所以美国在贴标签时很费心机。要贴上标签的国家不能太小或太少，否则美国以“超级大国之尊”，对付一个不堪一击的国家，不但不会引起国际舆论的同情，反而有失身份。同时，标签上所定的罪名也不能太轻，否则不但没有充分理由将其置于死地，而且会因为出手太重，遭到国际社会的议论。所定的罪名最好能够在美国国内唤起同仇敌忾的情绪，在国际上能够造成大多数人“同意喊打”的局面。

　　刚刚公布的反恐报告中列举7个“支持恐怖主义的国家”恰好符合了以上标准：国家都不太小，个数也不少，其罪名又很重，是支持恐怖主义和开发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谁都知道，恐怖主义一旦与“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结合起来，会给世界带来严重灾难”。

　　在确定了谁是敌人之后，下一步是采取什么手段对付的问题。目前，美国对这7个国家进行区别对待。例如，美国认为利比亚和苏丹正在“改邪归正”，叙利亚没有直接参与恐怖活动。美国对付这些国家的策略是孤立、制裁，迫使这些国家“彻底放弃恐怖主义，停止谋求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而对于一直“死不改悔”的伊拉克，美国决心“杀一儆百”。

　　美国现在正挥舞反恐大旗，要求国际社会与其保持一致，共同对付这7个“支持恐怖主义的国家”，尤其是要求支持它打击伊拉克。这种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确定“支持恐怖主义的国家”名单，并有可能将反恐战争扩大化的做法，没有得到除英国外美国传统欧洲盟国的认可，也遭到国际社会的普遍反对。美国正处于“知其不可而为之”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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