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姆（左）与现总统纳拉亚南
拉克诗蜜
印度第12届总统选举即将于7月15日举行。在已经报名竞逐总统的16位候选人中，有两个名字格外引起了人们的浓厚兴趣：一个是被誉为“印度导弹之父”的卡拉姆博士，一个是抗英反殖时代的老自由战士、印度独立以来的首位竞选总统的女性拉克诗蜜·萨格尔上尉。卡拉姆背后有瓦杰帕伊和索尼亚·甘地为首的大半个印度政坛在支持，而拉克诗蜜只有左派政党及前总理高达作后盾。爱看热闹的印度媒体欢呼道：一场政坛好戏已经拉开帷幕了！
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印度总统每五年选举一次，由议会两院议员和各邦立法会成员组成的选举团满额为4848人选出。印度人习惯于把总统的角色比作英国王室。换言之，他只是个名义上的国家元首，实权掌握在总理手中。然而，在一党独大不复存在、群雄并起政争激烈的今天，印度总统的政治分量却越来越重，因为他有权于大选结果模棱两可之际指定政党组阁，可谓一语定江山。因此，时下无论是执政党还是反对党都不再把总统选举当作无足轻重的过场。
现任印度总统纳拉亚南的任期将于今年7月结束。于是，当笼罩克什米尔的阴霾在6月上旬逐渐散开时，总统选举的战云也在印度国内越聚越密，朝野各派都抓紧时间酝酿着本派的总统候选人。6月10日，瓦杰帕伊总理领导的24党执政联盟率先摊了牌，由联盟召集人、国防部长费尔南德斯出面宣布：提名“导弹之父”卡拉姆博士为下届总统候选人。在接到这个惊人的消息后，主要反对党国大党经过两天的沉默作出了更为惊人的决定：它也支持卡拉姆博士出任总统！一夜间，毫无政治经历的原子能科学家卡拉姆，像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从幕后被两只大手推向了前台。外界也许难以想象，这两只大手是经过了怎样激烈的角力之后，才在卡拉姆这个点上找到了相对的平衡。
“导弹之父”的功勋
卡拉姆1931年10月15日出生于印度南部泰米尔纳德邦，成长在一个穆斯林聚居的小镇拉梅斯瓦兰，跨出家门就是清真寺。在马德拉斯技术学院拿到航空技术博士学位后，卡拉姆到了班加罗尔的印度斯坦航空公司当实习生，学习飞机发动机的大修技术。1963年，他和其他23名精心挑选出的年轻工程师一起，来到刚刚搭起架子的“印度空间研究组织”。起初，他被分配到位于印度西南海岸一个渔村的研究基地，办公就在圣玛丽教堂里，结果祈祷室成了他的第一个实验室，牧师的房间权作了设计室。即便条件如此艰苦，他在“印度空间研究组织”一干就是20年。从1982年起，他又以印度“国防研究与发展研究组织”负责人的身份开始了雄心勃勃的“印度导弹综合发展计划”，在他的努力下，导弹研制成了印度国防科技领域最大的亮点。“大地”、“烈火”、“三叉戟”等一系列导弹的点火升空，为他赢得了印度“导弹之父”的美名。1998年成功主持了博克兰核试验后，他的事业达到了顶峰，不仅出任了瓦杰帕伊政府的首席科学顾问，而且被授予国家最高荣誉——印度钻石勋章。2001年11月，卡拉姆激流勇退，在马德拉斯著名的安纳大学重新过上了平静的生活。但他的心并未平静，因为他又开始致力于自己设定的“印度千年任务2020”计划，希望通过普及科技使祖国成为世界强国。
“诗人治国”的可能
卡拉姆至今仍是孑然一身，自己戏言“只跟导弹结了婚”。他平日生活简朴，衣着随意，一头银色的卷发在印度可算是风格鲜明。他是一个献身事业的工作狂，许多同事记得30多年来他只请过两次假：一次是他的父亲在102岁的高寿上辞世，紧接着的一次是参加母亲的葬礼。然而，对卫星和导弹的热爱，并没有磨灭他在琴棋书画领域的才能。工作之余，他喜欢弹印度特有的维那弦琴；泰米尔诗人巴拉特则是他在文学领域的偶像，自己也不时提笔写上几行有媒体称，如果他当上总统，将与身为印地语诗人的瓦杰帕伊总理有很多共同语言，印度也将变成名副其实的“诗人治国”。卡拉姆在自己最为满意的一首诗里写道：“请为属于你的那一天的到来准备着吧！就像迎接每一天的到来一样。如果你是一块铁砧，就准备好承受；如果你是一把铁锤，就准备去锤击！”
“上尉奶奶”的挑战
6月21日，拉克诗蜜乘火车赶到首都，在左派领导人的拥簇下递交了自己的竞选提名书。
一位被国家淡忘了50余载的抗英老战士，又回到了政治的中心舞台。富有传奇色彩的拉克诗蜜今年已是87岁高龄。早在上世纪40年代，她就加入“印度国民军”，与当时的英印殖民当局展开了武装斗争。在军中，她一步步晋升为团长，开了印度现代职业女军人的先河。告别戎马生涯后，这位巾帼在坎普尔市定居下来，于1954年开办了一家小诊所，一直至今。在平静的生活中，拉克诗蜜用她的慈爱和热忱感动了周围的所有人。街坊阿莎拉芙说，“拉克诗蜜的诊所关照的是那些穷苦的人，经常只看病却不收分文，在我们眼中，她就是德兰修女。无论竞选结果如何，我们都为她成为第一位女性总统候选人而感到自豪，因为这本身就表明这个国家还有人记得她为人类作出的贡献。”
力量悬殊的竞逐
卡拉姆与拉克诗蜜之间的竞逐正式开始了，观察家们也开始把两人放在一起进行比较：从年龄上看，拉克诗蜜比卡拉姆大16岁，资历也远比后者老。当1947年8月14日子夜开国元勋尼赫鲁宣布印度独立时，卡拉姆还只是个激动地组织同学们收听尼赫鲁讲话的学生干部，拉克诗蜜却已是为独立大业屡立战功的骁将。但政治只承认现实，卡拉姆有执政联盟和国大党的双重支持，几乎是稳操胜券，而拉克诗蜜从左派和前总理高达那里将获得的选票，可能不会超过4848这个总数的1／10。而且，拉克诗蜜的竞选财力也根本比不了卡拉姆。与财大气粗的执政联盟和国大党争着替卡拉姆交竞选保证金相比，拉克诗蜜的保证金是由4个左派政党分摊的。
但拉克诗蜜对前景并不感到灰心丧气，而是一如当年地昂起头来向对手宣战。她表示，“我尊重作为科学家和好人的卡拉姆。我即将投入的不是与他个人的争斗，而是与执政联盟和瓦杰帕伊的错误政策的斗争。”与此同时，一些人也站出来为她得不到国大党的支持而抱不平。更多的人认为，尽管卡拉姆很可能如愿当选总统，但经过与拉克诗蜜这样的政治先驱的较量，可以使他更深刻地理解总统的责任和义务。如果这个目的达到了，拉克诗蜜对国家的功劳簿上又可加上浓重的一笔。
·卢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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