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N-2B小型飞机
两个星期以前,一名印度尼西亚妇女满含悲痛参加了由于飞机坠毁热带雨林而死难的丈夫和儿子的葬礼。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就在她悲痛欲绝的时候,她的儿子却光着脚、流着血,开始了生与死的跋涉,艰难地从原始森林向文明社会走来———
飞机坠毁在热带雨林
班高·萨穆尔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松软植被丛中。他睁开眼睛,朝天上望去,发现四周是高大茂密的树木,树木高大而又青翠,在树林当中,他就如井底之蛙一般。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处。
班高此时觉得头晕眼花,但是,却并不感到疼痛。他发现自己站了起来,还能走动———到了这个时候,班高才注意到一架只有10个座位的小型飞机残骸:飞机前半部分已经被撕裂,尾部插在一棵大树当中,而机翼也被摔成了碎片,弄得长满植被的地面上到处都是。班高四周的景像惨不忍睹:九具尸首躺在地上,至少有四具不见了脑袋,另外的几具不是缺了胳膊就是少了腿;其中有一具血肉模糊地堆成两堆,根本分不清哪是头,哪是四肢。
到了这时,正在读高中的班高还是没有把自己与这件飞机遇难事件联系到一起。班高说:“不过,这架飞机与我没有关系。”脑子里一片空白,班高就这样走进了没有人走过的热带原始森林。
班高在丛林当中走过了几个小时之后,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冥冥之中,他在一场飞机坠毁劫难中捡了条命。机上共有10名乘员,天气也不是很好。他们乘坐的是架BN-2B小型飞机,从距离印尼首都雅加达东北部约1450公里的打拉根城(位于婆罗洲的东北海岸)起飞,前往印尼加里曼丹省北部城镇隆巴湾。
班高在树林当中清醒过来能够记起的最后一件事情是:他解开了自己的座椅安全带,并告诉同他一起乘坐飞机的父亲尤尼·萨穆尔说,他要睡一会。
不过,班高没有意识到的是,当他腿上流着鲜血,艰难地从丛林中走出来的时候,没有人在寻找他,因为抵达飞机坠毁现场的事故调查员做出了这样的结论:飞机上乘员全部遇难———这是可以理解的,依照一般的逻辑推论,要想在这样的事故中活下来,除非出现奇迹。
妈妈为他举行了葬礼
在飞机坠毁发生之后的第三天,印尼海军军医伊德里·贾奴阿迪赶到了事故现场,他是第一个抵达事故现场的专业医疗人员。“虽然我们没有找到尸体,但从逻辑上讲,班高应当同其他人一样在这次事故中丧生,”他说:“飞机以每小时250公里的速度飞行,地面上约有15棵树被撞毁。根据地面飞机残骸的状况判断,事实上,人员生存的几率几乎为零。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飞机坠毁之后,并没有爆炸。”
7月19日,也就是事故发生之后的第三天,人们为10名遇难乘客举行了葬礼。“当医生告诉我说班高遇难了,我没有理由怀疑他们,”班高的母亲罗斯丽妮·丽宁说,“因此,我们为班高和他父亲举行了葬礼。”
奇迹真的出现了
当他零碎的“尸体”被下放到墓穴里埋葬的时候,班高正艰难地在丛林中毫无目的地穿行,他不知道要到哪里去———他生与死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在幸免遇难之后,班高不得不在没有任何食物和鞋子的情况下,在经常是无法深入的婆罗洲雨林中寻求生存的机会。躺在医院的班高事后回忆说:“我的目标是尽快找到一个村庄。”
班高唯一用来维持生命的只是些野果和河水而已。“夜里,我睡在树底下,或者岩石上,通常是把我的T恤盖在腿上,因为夜里实在太冷,”他说,“我只是向上天祈祷,保佑我能够活下来。”
母子相见泪如雨
在飞机坠毁事故之后的第6天,帕帕迪村一个到水稻田里去做农活的村民发现了半裸着身子、全身污垢不堪的班高摇摇晃晃地一路走来。班高说明了原由,然后就被带到那个村民的家里,吃了饭、睡了觉之后,那个村民就把他送回到了隆巴湾———距离帕帕迪村走路仅有6个小时的路程。
班高的母亲丽宁是在午夜得知儿子生还的消息的。“当我看到他的时候,我说不出话来,我只是把他紧紧拥在我的怀抱里,吻他,然后祷告。”丽宁现在说起母子见面的情景仍泪如雨下。
贾奴阿迪对班高受伤程度之轻感到十分惊讶。班高头部的右半部分划了一道裂缝,右胫骨也给划了一道口子,缝了几针就没有大碍了。
医生们分析,班高之所以能够生存下来,可能是因为他不顾安全规定的约束,解开了座椅安全带。调查员认为在飞机前半部被撕裂的时候,坐在5排当中第3排的班高被抛到了茂密植被生长的地上,所以只受了一点轻伤。可是其他人就没有这样幸运了。
杨孝文
|